第144章 九月,多灾多难的一个月
张翰的父亲没有说话,床上的张翰出声说:“爸,我想试试,我不想死。”
在这一个月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之后,张翰的病情在晚上果然恶化了,姜智又给他动了一次手术,把感染的肉又切除了一次,背后的伤口变成了碗口大小,姜智把他左肩上的一些肌肉都切除了,如果再恶化也没法在割肉了。还好,张翰之后病情稳定了,后背的感染没有再扩散,只是伤口太大,他开始发烧,我们给了药。又给他喂了一些小溪水,别的就帮不了他了。
看得出来,锅婶是真心感谢姜妈的,这些冰块对他们家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啊。
这时候他面色昏暗地躺在床上,面上没有一丝生的气息,就是在等死了。
之后我们就拿好了医药箱,和他一起去了一个村民的家里,看到床上躺着的年轻人,我们认识,我记得他叫张翰,他曾经帮我们家插过秧,还在我们家吃了一顿饭。
现在好了,有这些冰块,怎么地坚持到水稻收割的时候是没问题的,到那时候,水稻也不用水了,井里的水咋也够用了。”
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哭声,心情舒畅地进入了梦乡。
姜智检查了一下后,就皱起了眉头,说:“这个感染的时间有些长了,已经要开始化脓了,现在把这些感染的地方割去也不一定能有用,而且我没有麻药,手术的时候你得挺着,你想好了,要不要遭这个罪。”姜智也没有把握把他治好,所以让他自己决定。
在第三天,张翰的求生欲望战胜了死神,他终于挺过来了,那晚他们家里传来了两老的痛哭声,他们彻底地发泄了心底的恐惧。
有一天早上,我们刚从地里回来,秦韩斌就红着眼睛跑到我家来,看到姜智和我就拉着我们的手无声地哭,什么也不说,我看着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在我面前这么无声地哭泣,我跟着他掉落的眼泪揪心,我受不了地扯了扯姜智,姜智叹了口气,说:“是谁被感染了,我可先说好,我可以去试试,但是我不保证能救活。”
很多家庭都经历了看着蚊子包等待着上天的判决的事情,如果过一个晚上,蚊子包没有什么变化,也会传出哭声,这个哭声是劫后余生的痛哭。要是蚊子包有变化了,变得又红又肿,那传出的哭声就是那种人将死去的悲鸣。
九月份除了a病毒威胁这村民们的健康,还有缺水的问题困扰着整个踏山村。
我还和吕芳说,让她给我们家代言费。
秦韩斌听到姜智的话后。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胡乱的一抹,语带哽咽说:“姜哥,我知道。我只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朋友在我面前就这么死去,而我却什么都不做,所以我才会来,我知道我为难你们了,但是我只是想给他一个生的机会。”
姜智把手洗干净后,对近来的两位老人说:“我只能做这么多了,也不知道张翰会怎么样,他醒来后,你们多帮他换换药,我晚上再来看一次。”
村里人看到我们家拿出冰块,又能解暑,又能解渴,多出来的水还能浇地,开始了羡慕嫉妒恨,但是这个他们就是在羡慕也没有办法,倒是通过这次都知道了冰窖的用处。
张翰的父亲看儿子这么说,不忍心不答应儿子很可能是最后的要求,对姜智说:“姜智啊,麻烦你了啊。”说完,偷偷摸着眼泪,转个身就出去了。
我每天也就是埋头干活,让自己没有时间寻思那些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秦韩斌领着姜智进了后,就和张翰的父亲说了几句话。我仔细地听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就是姜智以前是外科医生,他想让姜智用手术刀把张翰被a病毒感染的那块红肿的部分割去,想看看这样能不能有生的希望。
这一个月每晚的哭声,哭的我的心里也是烦躁异常,我知道我的心肠还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硬,看着认识的人将要死去,我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但是我也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救陈明那是巧合,再有一个人,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救活了,否则人家医学专家也不可能都一个多月了还研究不出救治的方法。
“姜姐啊,是怎么回事我们心里清楚着呢,说是帮我们存的,我知道,这是你们家有意帮我们呢,我们真的是感谢,我这心里有数。
秦婶和郭婶特意来家里对我们感谢了一番,姜妈就说了。
这次看我们家冰窖这么实用,保准秋收后就有人要找吕芳挖冰窖了。
水稻没有水是活不了的,这是所有农民都知道的事情。自此7月太阳开始肆虐以后,水田里的水稻就饱受大自然的考验,虽然后来村民们都学着我们家给水稻又是遮阳又是打点滴,但是也没有完全地保住田里的水稻,基本上地里的水稻都只剩下了百分之五十。
我听了是在受不了了,这样的生离死别不适合我,我仰着头,怕眼圈里的泪水流下来。
“感谢什么啊。这些都是我们帮你们存的,冬天那会儿,你们可没少冻冰块,现在用的这些就是了,等今年冬天,你们自己就可以冻了,也就不用我们帮你们存了。”这是我们家早就说好的,当初他们两家可是无偿地帮我们做了很多冰块,那些我们也不要,就当是帮他们存的了,当他们需要的时候,就给他们拿出来用,现在就是了。
姜智划开红肿的肉皮后,就看到他的肉皮里面只是那一个小尖尖下面有脓水,其他地方还都是肉,姜智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我适时地给张翰拍了一张止血符。
它们可以说是无孔不入。每家到晚上的时候为了防止蚊子进入都不敢开门开窗,如果在家里发现了一个蚊子,整家人就有如惊弓之鸟,先是掘地三尺地把威胁人生命的蚊子消灭掉,然后开始检查自己检查家人,确定是否被蚊子叮咬,直到把身上都检查了好多遍,确定没有被咬到,才会安心。要是发现身上有类似蚊子包的东西,那这个人的心理就要经历从生到死,或从死到生的考验。
张翰想都没想说:“姜哥,麻烦你了,你动手吧,我不想死,我还有年迈的父母要照顾呢,要是我死了,他们怎么办?”说完,他情绪失控地痛哭出声。
接着,姜智就开始消毒,秦韩斌熟门熟路地给张翰找了个毛巾咬着。
姜智认真地给他把感染的肉都切除掉,最后还是一样的疗法,用了一瓶空间水给他冲洗伤口,然后上消炎药,包扎,等忙完了这一切,张翰在床上疼得已经昏迷了。
“行,那就开始吧,我只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会尽力的。”姜智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之后,这种剐肉疗法就传了出去,也陆续地听到了外面也有了一些这样治疗的事件发生。有治好的,也有没治好的,治好的大多是一些身体本事比较强健的,自身的抵抗能力强,也经得起手术的痛苦,挺过了手术后的感染期。那些没治好好,很多都是感染时间较长了,身体本事就不好等等。
门外面也响起了两老的哭声,特别是张翰的母亲,边哭着还边喊着,“儿啊,你要是去了,妈也不活了,妈下去陪你。”
九月份对于踏山村大多数村民来说,却是多灾多难的一个月,非常难熬的一个月。
张翰趴过身去,把后背露了出来,在他的后背靠肩膀的地方有一大块红肿,血红血红的,在红肿的中间冒出了一个尖尖,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从这个尖尖处开始向外化脓,然后再开始溃烂。
可以说我们家已经是踏山村备受关注的一家人家了,现在大家都是看着我们干什么,他们就会去分析,看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一般我们做完,他们都会效仿。
姜智来到床前,问道:“蚊子叮在哪里了?”
姜智就开始挖肉疗法,这次他挖得比陈明那次还深,已经看到张翰后背上的骨头了。
而这剩下的一半,在九月份这个干旱继续的月份里,需水量也是很大的,开始的时候。村民们家里都有水井,大家为了收成。不怕辛苦,天天早上晚上都从家里打水,用扁担或是三轮车从家里挑水去地里浇灌水稻,但是随着干旱的继续,村民们家里的水井水位也下降了很多,一晚上也不见上升,这样村民们又开始着急了,这回不光是地里缺水的问题,要是还是这样的话,家里用水都是问题了。
太阳持续的暴晒,让村民们不敢在白天随意在外面走动,怕被毒辣的太阳晒伤。到了晚上太阳终于下山了,给了大地一丝喘息的时间,然而蚊虫又开始猖獗起来。
我们家这时候从冰窖中把存着的冰块拿了出来,当然我们没有忘记出过力的郭婶和秦婶家,基本上每天都会让人送过去几大块冰。
不管怎么,我非常庆幸,这件事情没有影响到我们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是姜智给张翰治疗的,也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
他的父母一个劲地拉着我和姜智说谢谢,说不管结果如何都谢谢我们。
这当初冻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些冰块还能给我们解燃眉之急呢。你说现在家里的井里每天就那些水,要是人用了,就不够每天浇水稻的,眼瞅着水稻也就再过半个月就能收割了,现在放弃了实在是舍不得啊,那可是我们家明年的嚼用,要是放弃了,冬天就得饿肚子啊。可是这要是可着水稻来,那人现在就得渴着,这大热的天,没有水喝,那不是要人命吗!哎真是难啊,太难取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