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露头的王八赶紧打
哈哈哈!——满堂的人都大笑起来。
秦霄连忙将庐怀慎领进了书房坐下,对他呵呵的笑道:“对不住了啊,庐大人。这一回,秦某可是越权了,越权了!”
心里却暗自嘀咕道:前些日子,佛家的人眼红史崇玄,弄出个狂徒段谦冲上太极殿大喊“我是皇帝”,借以栽害史崇玄,看来这佛道二家,早早就明争暗斗地干上了。太平公主“扶持”的佛僧,是不是就是这个惠范呢?
史崇玄干咽了一下唾沫,又海篇大论的将惠范干下的一些罪行公之于众。比如欺行霸市、夺人爱妾儿女、以讲法为由,勾引良家信女威逼诱|奸、伪传朝廷旨意,敲诈香客的香油钱,等等等等,一共有二十余条罪名。
秦霄拿到手上细细的看了一遍,一拍桌子,吓得台下的史崇玄惊跳了起来。
史崇玄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大都督若是愿意为贫道求情,得免一死,贫道愿意指证另一人。此人比史某行迹更为可恶!”
“服!”
“我答应你!”
休息了一阵,秦霄对范式德说道:“将那个史崇玄给我拎上来吧,我先问问话,再扔到御史台去。”
史崇玄抬起头来,怒目瞪着秦霄:“可是你的好日子也不久了!”
“是!”
秦霄冷笑了一阵,悠然说道:“怎么样呢,史道长,事到如今,你可是服气了?”
得,今天算是栽到头了,遇到了个油盐不进的活阎王!
史崇玄胆怯地看着秦霄,喃喃道:“大都督当真会为史某求情?”
少顷过后,半死不活的史崇玄被带来了,像滩烂泥一样的趴在堂下。
谁让我在理呢?偏偏他们又是在我秦家的产业里闹事,那就别怪我得理不饶人了——秦霄心里暗自得意。
秦霄笑了起来:“这也能吃醋?真是有你的。口说无凭哪,我凭什么要对史崇玄这种卑鄙小人讲信用嘛。信用,也只相对用于忠义正直之人。对卑鄙小人无耻之徒讲信用,那就是对‘信用’两个字的污辱,那我岂不是跟他同辈见识了?这个史崇玄,我非但不给他求情,还要重重的参他一本,让他百劫不得超生,他、妈、的!”
满屋子的人都是跟着秦霄从战场上一起走过来,血肉交情的心腹,听到这些话不由得一声哄然大笑起来。史崇玄被扔到监牢里,心里直打鼓,只感觉一阵心惊肉跳。
秦霄正准备亲正走一趟御史台,去请御史大夫庐怀慎。反正两个御门也离得不远,过条街就到了。不料庐怀慎不请自到,先行登门了。毕竟发生了这等大事,整个皇城里都震惊了,他这个御史大夫若是还干坐着,就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他专吃干饭不办事情了。
秦霄继续冷笑:“大名鼎鼎的史道长,道家的一方泰斗,也是着书立传的人物,却专干这种鸡鸣狗盗男淫|女娼的事情,说出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幸得我早早发现,不然这金仙观还不被你变成一座淫窟?金仙公主的名节,也要被你毁于一旦。”
不等秦霄下令,侍立在堂下的石秋涧一个跨步上前,左右开弓的赏了他两个耳刮子,怒吼道:“大胆,居然还敢咆哮公堂,威胁大都督!”
秦霄在堂上呵呵的笑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石秋涧退下去,笑道:“唉呀石将军,你没事干嘛要抽人呢?人家史道长好歹也是一方泰斗,是有面子有身份的人要打也不能打脸嘛,顶多踢他的屁股!”
“我、我是四品光禄卿!”
秦霄诡谲一笑:“你说呢?”
庐怀慎抚髯大笑:“好,真是好!痛快淋漓,大快人心!老夫这回,总算能干一件扬眉吐气的好事了!”
墨衣轻声笑了起来。凑到秦霄耳边说道:“老公,我突然发现,原来你也很坏哦!”
“末将在!”
墨衣赧然笑了起来:“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仙儿。”
史崇玄叫嚣起来,但是一眼瞟到旁边虎视眈眈的石秋涧。又猛一缩头,生怕再挨耳光子。
范式德满头大汗,一一写了下来,让史崇玄在上面画了押。
皇城御率司的三千铁甲,押着三千囚徒回衙门,顿时整个皇城、长安,都震惊了。
史崇玄心里惊怕地跳了起来:这个秦霄,果然是个太岁啊!也不请示任何人,这就下令拿人了!天哪,怎么撞到这个活阎王手里,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这些杂事,自然有手下的一班儿将校去打理。秦霄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正厅高座上,喝着范式德敬来的茶水。享受着墨衣的巧手按摩,心里感觉痛快极了。那情形,反道很像是个为非作歹的匪帅恶绅。
墨衣的脸一下就红了,轻轻在秦霄肩膀上拧了起来:“贫嘴哟!”
史崇玄大叫道:“他私家的财产,堪比上州金库!简直就是长安首富!这些钱,全是他从朝廷拨下的济灾赈民、修缮佛寺、打造金身的款项里贪污出来的!”
“是,我知道,我栽定了。”
秦霄拿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示意安静下来,然后说道:“史道长,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许你老实一点,坦白一点,能让我心里舒服一些,稍后会在御史大夫庐大人那里帮你说说好话。要知道,你算起来也是我的家吏。要庐大人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也是有可能的。”
史崇玄连撞墙而死的心都有了。
两个小卒将史崇玄倒拖着出了大厅,史崇玄在后面大叫:“大都督,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大慈恩寺的住持惠范,私家的禅院里就藏了十余名良家妇女和宫女,我这里的这几个,还是他转赠给我的!这个花和尚,平日里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其实是个淫秽之极的淫僧!这些女子居住在禅院里,日夜都不|穿衣服,只等着他进去奸淫!”
“石秋涧!”
秦霄一摆手:“带下去!”
秦霄轻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指‘法不责众’么?就算是天下道观都这样,也要拿你祭刀。谁让你是京城长安最大的道观呢?我若对你心存芥蒂,当初狂徒段谦来陷害你的时候,你就完蛋了。但是这次,你居然掳来宫女奸淫。不错啊,果然是色胆包天了。你仗着皇帝的信任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居然暗地里勾搭宫女。这项罪名,可是没人担待得起啊!史道长,这一回,你怕是要栽定了。”
墨衣疑惑的凑到秦霄耳边:“老公真打算为这烂人求情?”
史崇玄恨恨的叫道:“贫道服了,算你狠!”
范式德心中忐忑不安,郁郁而去。秦霄暗自有些好笑,对墨衣说道:“看吧,这文官和武将就是有区别。范先生跟了我这么久,闯江南上战场。也算是经历得多了,还是这般的胆小怕事。若是处处都考虑得那么多,哪里能办成什么事情?呵,这一次,我可是给某些人敲了个闷棍,迅雷不及掩耳就抽了个耳光。哈哈!挺痛快的。”
秦霄连连摇头说道:“还有么,继续说呀!”
唯有秦霄和墨衣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秦霄一时的冲冠一怒罢了。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就算是得罪了太平公主和窦怀贞,他们这次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
史崇玄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大都督帮我求情,也是应该地。毕竟这些年来,我悉心教导金仙、玉真二位公主修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金仙观里的不法勾当,金仙公主是全不知情的,为了顾及她的声誉,贫道愿意一力承担!”
石秋涧精神振振,接过秦霄手里的兵符,大踏步出了正厅。这是他跟随秦霄以来,第一次单独出去办差,兴奋激动极了。
“哎哟,啧啧!”
秦霄连忙将庐怀慎的手托住,大笑道:“庐大人,何必如何客气,你我本就该亲密合作嘛!你不方便办的事情,我就去动手;我动完手,再由你按司法程序来办了他们。不光只有金仙观,大慈恩寺的水还更深。不过现在,这两个池塘都被要我抽干了,鱼虾王八全都冒了出来。庐大人,露头的王八赶紧打,早点收拾了他们定案吧!”
秦霄怪笑起来:“你是指,哪方面呢?”
没想到庐怀慎感激涕零,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秦霄拱手一揖,正色说道:“大都督,若不是你这样雷霆万钧的将金仙观拿下,按照御史台的规矩,一行行一列列的查下去,根本不是个头。而且,朝廷也不一定能批准御史立案。哎!说来也怪老夫软弱,虽然早早就有人前来密报金仙观有鬼,却一直没敢下手去查。这个地方的水,当真是有点儿深哪!”
他会这么好心?史崇玄心里直打鼓,琢磨了一阵,把心一横:事到如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史崇玄郁闷了,自己平日来都是扛着肩膀走路,皇城里也是往来无忌的。没想到遇到个秦霄,左右不把自己当盘菜。这一时忘形吼了两句,居然还被他手下的人当成白痴草民一样的抽起了耳刮子。
长安的百姓,其实早早就对一些道观、佛寺的荒淫和贪虐心生怒怨,无奈朝廷一力扶持,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秦霄来了个雷霆手段突然整治了长安城中最大的道观——金仙观,一时间百姓们拍手称快奔走相告。
史崇玄把心一横——豁出去了!反正摆明了是死路一条,说出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呵!”
秦霄私下里可没在乎这些。他想的是,自家的产业,出现了这种恶心的事情,那就是让人怒火中烧彻夜难眠。这样做,无非是为了给自己和李持月洗脱污名。别的附马习惯戴绿帽子对此无动无衷,那是他们的事情。我秦霄,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呵,好一副不知耻的嘴脸!”
秦霄立马拍了桌子表态。
“别废话!”
史崇玄疑惑的看了看秦霄。秦霄挑嘴冷笑:“怎么,居然还信不过我?你以为,我秦某人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么?”
史崇玄心里暗喜:看来有门儿呀!这秦霄也不是铁打的蚕豆软硬不动弹……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卑鄙了!
“大慈恩寺方丈惠范,欺世盗名淫|乱皇家佛寺,罪不可赦!令你带三千铁甲前往寺中,将惠范手到擒来,相干人等,如被淫|女子、寺中大小僧侣,全部拘押!若有反抗,杀无赦!”
秦霄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不错,还算你知道一点分寸。”
史崇玄既羞又怒的抬头看了秦霄几眼,但见他眼神里一片冰冷,刺得自己骨子里都发凉,又瑟缩的耷拉了下去,嗡声说道:“大都督其实是明白人,何必说这些官冕堂皇的话?现今天下,哪个道观里没有几个艳名远播的道姑?哪个风流才士不与道姑关系暧昧?大都督这分明就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莫非对史某人,早早就心存芥蒂?”
秦霄笑:“四品光禄卿?那你的意思是说,不必我秦某人帮你求情开脱了是吧?也罢,本来我还看在你是金仙公主的师父份上,想帮你说两句好话的,现在看来不必了。”
皇城御率司的衙门,面积还是很大的。除了正厅的办公室,后堂的亲朝府亲兵营,也有一处大校场,以供亲翊府平时的操练。三千囚徒监牢里装不下,就将大校场临时圈了一块地方出来,立了栅栏支起顶篷,做成了男女分囚的一个拘留所。一千荷甲持枪的卫士日夜轮流看护。
大队人马离了金仙观,开进了皇城青龙门。一路上围观的人极多,从百姓到官员,纷纷惊愕不已。看遍整个长安,也唯有这个后台够硬、胆气够足的秦霄,敢干出这种事情了。逮捕太平公主扶持的面首、抓尽观中大小道士、暴打当朝宰相的儿子。无论哪一样,都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甚至有些人在猜测,莫非这皇城之内,又在蕴量着大事发生?皇城御率司那么敏感的衙门,头一次出动亲翊府铁甲,居然就将矛头指向了声势赫赫的皇亲国戚和当朝首辅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