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残尸
秦霄细细的看了一阵，摇头说道：“好残忍！一刀砍去头颅，然后马上抛尸入河。脖颈处的血液循环在河中流水泥沙中自动进行，将泥沙都吸附上去了。而且这名女子，生前也受到过虐待……”
裴颂行不敢再罗嗦，领着二人到了停尸间。一股剧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墨衣连忙捂着鼻子皱起了眉头。
“心里变态？”
裴颂行皱着眉头，揭开另一具尸体的盖布：“这一具，和前面那一具如出一辄。被砍头，身上有被性|虐待的痕迹。而且，有许多皮鞭印子。”
裴颂行答道：“大人，这次的凶案，下官实在不敢大肆张扬。于是没有公然张榜找人前来认尸。连日来派出捕快数百余人次。调查死者身份，全无头绪。这一直没人来报案说有人失踪。下官在想，这三名女子究竟是不是长安人。”
裴颂行想了一想，说道：“照大人这么推论，这三名女子，那还就是死于自家人之手？比如说，主人杀了侍妾或是外宅，怕被官府杖责流放，于是想到了抛尸灭迹？砍去头颅，就是为了让人认不出尸首来？”
三个老家伙，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圣旨就来了。直接任命秦霄为四品大理寺少卿，执掌京城所有重大刑案冤狱的查勘。
秦霄走上前去看尸。那是一具全身裸体的女尸，从脖颈处齐根被砍断了，全身泡得发白肿胀，已有许多地方变成了绿霉色，一阵臭气扑天。脖颈断处的地方，沾上了许多泥沙。
秦霄笑道：“时机到了，自然会出来亮相。阿瞒，这些事情可别在外面乱说。万一人家都像你一样，以为我要自己拉杆子搞武装就不好了。好了，不说了，趁时间还早，我去一趟长安县衙。阿瞒，就麻烦你进宫去一趟吧，将范式德给我调用过来。”
裴颂行说道：“是啊，当时仵作也是这么说的。这个女人，乳|房肿涨青黑，全是被人大力揉搓后留下的瘀痕。而且……咳……”
秦霄呵呵的干笑了几声：“仙儿，这个……这事情，你得听我解释。我们是去了百玲珑，可是啥也没干，就喝了两杯酒，看人踢了几脚球。不信，你问你阿瞒哥哥！”
那还能称作是“人”的尸体么？
秦霄摆了摆手：“算了墨衣，你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换作是紫笛或是其他人。怕是看到第一眼就溜了。连我都快要有些受不住了。”
“切……”
秦霄无奈的笑了笑。叹道：“说实话，我确实是不想接。刚和阿瞒研究踢球的事儿挑起了兴趣呢。可是朝中三个巨头找上门来找给我的。案子本身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呀，是想考验我，给我一些历练。我若是不接，还不把他们三个都得罪了？这在京城里当官儿呀，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由不得我懈怠呀！阿瞒，这装逼计划，刚刚开始就不得不宣告终结了哦？”
墨衣一身利落的胡服劲装，背上火竹蛇儿剑，跟在秦霄身后出去了。两人骑上快马，须臾就到了长安县衙。
李仙惠摆了摆手：“紫笛，快别闹了。大人好不容易回家休息一天，也没得个安生。现在又要接手去查什么案子。秦大哥，你干嘛要应承下来呢？这事，跟你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呀。”
送走了使者，秦霄掂着圣旨苦笑：“左卫率暂时是不用去了，可是这逼也装不下去了。还真是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呀。我不就是有点才么，怎么就这么多麻烦事儿找上门呢？”
秦霄想试着搬动尸首转过来看看，不料那胸腔内的内脏，就有翻滚流出来的架式，连忙住手。只得作罢。
没有头颅，这是自然的。胸前那原本该长着乳|房的地方，已经被齐齐的割得凹了下去，露出惨白的胸骨。因为水流的冲刷和浸泡，所有的伤口地方全都发白肿涨了，内脏早已是发酸发臭，涨作一片的挤到了胸前那一片地方，虽然做了一些防腐处理没有长蛆，但那些内脏、内骼、皮肤的惨象加到一起，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恶心之极！
裴颂行辨道：“也有可能，被人施暴之前就被剥光了衣服呢？”
秦霄真恨不得一把掐死李隆基，恨恨的道：“阿瞒，我算是看清你的嘴脸了！就是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奸细！枉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当众出卖我！”
大家都知道紫笛“色|诱刺杀”的事情，见她那副尴尬跳脚的样子，都齐声大笑起来。
秦霄摇了摇头：“应该是。而且，都是养尊处优的女子，不是什么下人丫鬟或是平民女子。”
“等等秦大哥！”
秦霄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我这也是在猜测，不一定全部准确的。这样一来，搜索的范围就小了许多。假如我是京城中的达官显贵或是富贵人家，我家里失了人却不来报官也不敢来认尸，会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裴颂行奇道：“何以见得？”
秦霄摆了摆手：“看看另外两具。”
紫笛急急的跳了起来叫道：“还不住口！”
秦霄皱着眉头：“掀开我看！”
“那现在，我们从何处着手开始辑凶？”
李隆基跟在秦霄和墨衣脚后就到了秦霄家里，见他来了那些客人也就没去打扰，自己去找李仙惠躲着聊天去了。此时嘿嘿的奸笑道：“其实么，秦霄说的也是实话，他真没干什么，主要是……时间不够。那三个新罗姑娘刚叫了来，墨衣就闯进来了。”
裴颂行也尴尬的看了墨衣一眼，继续说道：“臀部和阴|部，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紫笛闷闷的皱了皱眉头：“又没我的事……知道了！”
秦霄想了一想说道：“李嗣业、田珍和万雷，这些日子刚回长安，左卫率里的事儿挺多的。我不在了，他们就要主事，就不调用了吧。将范式德调来就行了。这人才识广搏精通吏治法典，对我帮助很大。邢长风么……暂时不急。到时候，我自己去安排，反正他现在也不是大周编内的官将。”
秦霄顿了一顿，对裴颂行说道：“裴大人，这件案子，就在长安县查吧。没必要将尸首再运到大理寺去了。你现在就派出所有捕快衙役，暗访长安各个里坊，看看哪家有失踪的女人。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先捞着，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
紫笛拉长了声音，鄙夷的说道，“有才的人都时兴逛窑子么！家里还有新婚燕尔的娇妻都不顾啦！”
范式德朝裴颂行拱了拱手：“裴大人客气了……唔，墨衣姑娘也在呀！这敢情好，不是李嗣业那黑蛋跟在一起，我要清静许多啦！”
墨衣倔强的摇了摇头：“没有关系。”
秦霄点了点头：“的确有这样一种可能。但是，你看她们的腹部，如果是平民女子，穿那种窄领对襟的粗布衣物，腰间系上粗布腰带，常年下来是会留下勒痕的。可是她们的身上，都没有。由此可见，这三人生前，一般都是穿那种系到腋下的长裙，或是开胸很低的罗衫襦裙。裴大人，虽然我大周的服饰崇尚开放和自由，但这种衣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吧？平民女子平常是不敢穿得这么暴露地。而且，你看看她们的手，虽然被浸得肿涨了，但从她们指甲的形状可以看出，平常是打理得很认真很仔细的，很有可能还涂过豆蔻彩油。而且，手上没有一点茧皮。足以见得，这三人，生前都是养尊处优的。而且就算是外地人，也应该在长安有相识或是落脚之地吧？难不成全都是半路上劫的？”
裴颂行奇道：“范大人，你倒是厉害呀，如何一眼就分辨出她们姐妹俩的？”
二人走出停尸间，都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跑去拼命的洗了一阵手。
墨衣总算是吐了个干净，抱歉的走到秦霄身边，低着头，怯怯说道：“大人……我……对不起！”
李隆基笑道：“大哥，你这次拉着左卫率出去，训练什么‘特种兵’，有成效了么？搞得这么神秘，你不会是想自己培养一支秘率吧？什么时候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你所谓的‘特种兵’呀，究竟‘特’在什么地方？”
裴颂行惊声拜服：“大人见微知著，下官真是佩服之极！”
秦霄看了墨衣一眼。淡淡说道：“而且，很有可能，是性|虐待。”
秦霄心里苦道：得，今天不用吃晚饭了！
裴颂行走到第三具尸体面前，抬头看了一眼停尸间外扶墙呕吐的墨衣，低声道：“秦大人，这具尸体，可比前面的还要恐怖几分。幸好墨衣姑娘在外面，不然见了怕是更要受不住了！”
裴颂行睁圆了眼睛，疑惑的道：“墨衣？真是……太像了！秦大人，你身边还真是能人辈出呀！”
李仙惠伸手招了几下，轻声唤道，“不如，你将墨衣带到身边吧。她办事沉稳老练，应该能帮你不少忙。你身边就一个范式德，也太单薄了一点，遇事也没法儿分身。”
“咳……就是，神智可能有一点不正常，异于常人。内心有某种扭曲的想法和冲动。可能是受过打击，或是太过于压抑，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李隆基笑了一笑：“大哥，这就叫淘尽黄沙始见真金。是人才么，总会有露头的时候。现在朝中三个元老大力支持你，可是难得的机会。你就放手的去干吧！不过，遇到敏感的问题，还是多多谨慎点的好，凡事多与三大元老商议，听听他们的意思。”
秦霄道：“一般来说，人的尸体落入水中被冲刷，穿得不牢的衣物都会被冲得脱下来。很多在流水中溺水而死的人被打捞起来的时候，都是赤身裸体的。这三名女子，全都光着身子，原因么，就是因为她们身上穿的是那种宽松大领的长安仕族豪门服饰。”
秦霄呵呵笑道：“范先生快免礼。我办点事，离了你呀，还就是不自在，感觉少了些什么。”
秦霄道：“查明这三个女子的身份了么？这么些日子了，就没有人来报案说家里有人失踪了么？派人出去查探过了没有？”
秦霄虎着脸瞪了她一眼：“鬼扯！我是那么淫|荡的人么？那真是那样，在楚仙山庄的时候你早就……”
秦霄点头笑了笑。也懒得跟他多作解释了：“算是吧。”
入眼见到那具尸体的时候，秦霄自己也差点忍不住有了想吐的冲动。若不是以前在部队里，专门经历过这种训练，怕是现在也跟墨衣一样的下场了。
裴颂行和墨衣一起说道：“恭喜范大人了！”
紫笛咯咯的笑，得意的说道：“看吧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看来还真是有心去逛窑子喝花酒的。要是‘时间充足’，就准备那个那个了！”
秦霄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天气炎热尸体不易保管，我现在就去长安县，先验一下尸。可惜我现在整个就是个光杆司令了，大理寺的那些人，没什么交情，在一起合作也没得默契。要是能将李嗣业和范式德再调来就好了，这两人跟我走了一趟江南，使得挺顺手。还有邢长风，他以前可是长安县总捕头，可惜现在在外面训兵。”
墨衣忙将紫笛拉到一边：“快闭嘴！好生无礼！”
众人一起笑起来，墨衣羞赧的说道：“我这妹子，真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范式德笑道：“大人还真是看得起我这老迂腐。想我在东宫里当个闲差，整日里无所事事，都快闷出病来了。现在可好，一纸调令让我到大理寺当了个大理寺正，协助大人办案。范某真是喜出望外呀！”
墨衣终于忍不住了，冲到外面就吐了起来。
裴颂行说道：“大人，验过了尸首，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有一点儿……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指，凶手可能是‘失心疯’？”
裴颂行掀开一具尸身上盖的白布。说道：“这是最先发现的尸体，距今已有八天。发现尸体的时候，据仵作验，死亡时间也超过了十二个时辰。”
三人且走且聊，离了停尸间，走到了县衙后堂。正巧这时范式德也来了，欢喜的走到秦霄面前就拜：“大人，范某又能与大人共事了！真是开心之极呀！”
裴颂行道：“三具尸首，都有许多破皮断肢的地方，都泡得烂了。尽管已经尽量妥善处理，但天气炎热全都发臭了。”
墨衣拱手上前：“大人，带我一起去吧！”
秦霄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和线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三具尸首，从手法和尸体形态上看，应该是死于同一个凶手手中，而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那种，心里变态之人。”
李仙惠淡淡的笑，默不做声。
秦霄摆了摆手：“这些话改日再说，快领我去看尸首！”
秦霄也感觉嘴里一阵发酸，胃里翻腾起来。翻着尸首看了一阵，果然如裴颂行所说，那两处|女人最私密的地方，都有明显的火烛灼烧过的痕迹。而且，烧得厉害的地方，皮肉都脱落了，估计当时都被烧得焦了。
裴颂行自然是欢喜接到，一眼见到墨衣，慌忙道：“紫笛女侠，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误会，误会……”
李隆基道：“要人还不简单？三大元老能将你一举提成四品大理寺少卿，还没法子调几个人过来给你使唤么？你若是没空，我替你走一趟吧。这事找张柬之随便说一下准成。”
秦霄也闻得心里一阵恶心。看了看墨衣，对她说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吧。”
裴颂行也是强忍住恶心说道：“大人还真是能忍。当时这具尸骨送来的时候，下官都吐得不行了，连验尸的仵作都有几个受不住。经仵作验，此女尸生前曾进行剧烈房事，导致阴|部受损。同时，身上其他地方，也跟前面两具尸体一样有着被虐待的伤痕。大多是火烧、鞭笞。”
秦霄眨着眼睛想了一想，笑了笑：“也行，紫笛，你和铁奴好生看家，别乱折腾了哈。”
秦霄笑了笑：“裴大人高见。这也是一种可能。现在么，当务之急，就是弄清楚这三名女子的身份。到时候，就能够顺藤摸瓜的查上去了。”
范式德笑道：“裴大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站在这儿的，若是紫笛，早早扑上来扯我的胡须玩了，哪里还会这么斯斯文文的。”
裴颂行拱手长揖：“下官这就去办。”
墨衣笑了笑：“裴大人，你认错人了，我是紫笛的姐姐墨衣。上次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吧。舍妹也有不是的地方。”
秦霄心里暗骂道：他妈的，这凶手就是sm之王啊！想出的花招鬼点子还真是多！又是火烧又是皮鞭，估计还有许多其他的伤痕，都因为尸体被泡涨无法辨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