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西河剑舞
“咦——”
吴仙儿高兴的低呼起来，“你跟我来！我只舞给你一个人看！”
“那当然！”
悠扬的曲声中，吴仙儿身如流水，粉臂如玉，酥|胸荡漾，缓缓的舞动起来。飞扬的裙裾飘洒的长发，再加上她原本就婀娜多姿的身形，整副画面透出一股女性的阴柔之美；掌中长剑行云流水一般的划出道道寒冽的光痕，却又平添了一股阳刚之气。
吴仙儿突然压低了声音，有些贼贼的笑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哦！”
说罢一手抓起秦霄的手，就将他朝前拖着跑去。
吴仙儿一昂头，脸上泛起一股骄傲的笑意，“我师父，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物，最伟大的师父！”
吴仙儿柔美的曲线和优雅的舞姿，已经像是磁石一般，将他的眼神完全吸引住了。
秦霄不由得有些惊疑，心中暗道——莫非，这吴小姐，居然会是公孙大娘的弟子？公孙大娘当代名家，想睹她一剑舞谈何容易！据说她现在只有朝庭集会时，被圣上召入宫廷剑舞助兴……
吴仙儿突然转过身来，冲着秦霄道：“大人想不想看我的剑舞？”
吴仙儿心花怒放，大喜道：“呵呵，看来，秦大人还真是懂剑之人，却比我爹爹那种人强多了。他们只知道我跳舞跳得好看，全然不懂这其中的剑法。”
秦霄略略一愣，看着吴仙儿颇有些热切的表情，点了点头道：“好啊！”
吴仙儿的身体朝后直直的掉了下去！
秦霄脱口问道：“吴小姐的师父，是何方高人？”
两个小丫鬟也跟了上来，吴仙儿叫过其中一个，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柄剑来，嚯的一声抽出剑霄，发出一声铮吟。
说罢，双手在胸前抡了一个圆弧，比划了一个亮剑的照门。
秦霄不禁赞道：“看你那架式，但还真有几份火候。想来，是经过名师指点的吧。”
“那便好！”
吴仙儿却是充耳不闻一般的自信微笑，身形却更快了，那丫鬟吹奏的曲调，也渐渐的由轻盈柔缓，变成了明快激昂。
秦霄不禁愕然：“这……”
吴仙儿的手，真个柔弱无骨滑如玉，纤纤十指微清凉，却又让秦霄感觉一阵热流直侵四肢百骸。一股少女的体香淡淡萦绕，秦霄不禁感觉有些沉醉：“为何只舞给我一个人看？”
突然，吴仙儿发出一声惊叫，整个身子就在扶拦上摇晃起来，原来是脚下的扶拦已有些地方腐朽，突然折断了！
秦霄失声笑了出来：“那我真是荣幸之至！”
两个小丫鬟吓了个魂不附体，惊声尖叫道：“小姐！”
秦霄看着吴仙儿，越发的觉得她漂亮，想起早上的事情，不由得感觉有些尴尬，于是说道：“今日清晨时，秦某不知小姐是吴大人千金，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秦霄正欲上前拉住吴仙儿，但见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就生生收住了，心里却暗暗的担心着。
那窄窄的栏杆，不过胳膊粗细，万一失足，就要落到丈许高的亭下溪水中去了！
吴仙儿抿然一笑，纵身轻跃，落立在了凉亭扶拦之上！
秦霄真是一阵哭笑不得——这女子，也太直白大胆了！
秦霄不禁拍了拍手，啧啧赞道：“的确不错！虽然秦某剑法平平见识浅薄，但也可以看出，吴小姐的剑法，必定师出名门，造诣颇深。”
翠绿顶，红柱漆的凉亭，在这清凉湖边并不少见。秦霄和吴仙儿现在到的这个亭子，所幸今天没什么人，亭外几株大柳树正迎风飘舞，亭下便是一条溪流潺潺流过，直入湖泊。亭边也有几处湖石堆砌的天然景致，倒也还有几份诗情画意。
说罢拱手一揖，不容秦霄表态，径自走了。
秦霄大惊，慌忙飞身上前抓她，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吴仙儿拖长了声音，很是戏谑的说道，“过度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哦！秦大人，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可是也自幼学了一些武艺哦，而且，擅长——剑舞！”
吴仙儿将剑鞘扔给小丫鬟，右手持剑，手腕飞转的挽了个剑花，左手扣诀于前胸，一脸自豪的冲秦霄笑道：“怎么样，秦大人，还像那么回事吧？”
吴仙儿水晶般剔透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秦霄，微微偏了偏头，一脸笑意的说道：“大人真有趣，堂堂的钦差大人，要我这个民女，恕你什么罪呢？我又不是当今圣上。”
吴仙儿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莫非，大人平日里跟姑娘家相处不多？像大人这般的俊俏哥儿，又当了大官儿，应该有很多好姑娘青睐才是，却为何表现得如此拘谨，真是……”
曲调渐渐的越发高亢激昂起来，吴仙儿行云流水一般的在扶拦上飞舞，手中长剑的招式也空前的精妙起来。
吴仙儿张了张口，却生生的将话打住了，扭头快步朝前走了几步：“我不告诉你！”
秦霄这时才听出来，这小丫鬟所奏的，居然是当下最有名的器舞曲之一《西河剑器》这首由最著名的剑舞名家公孙大娘谱奏的曲子，武则天宴请武举男儿的时候，他就听过这首曲子了。细看之下，这吴仙儿的剑舞，居然跟那晚所见到的，颇有几分相似。
吴兴国抚髯一笑：“你这孩子，竟这般对大人没有礼貌。大人，今日辰时下官曾定了一艘画舫游湖。此刻迟迟不来，想必是那些小厮办事不力躲懒去了，下官亲自去催促一番，便由小女作陪，陪大人散散步吧。”
两个小丫鬟识趣的站得远远的，两眼盯着脚尖，头抬也不抬。范士德和李嗣业等人则更是远远的跟在身后，自顾聊着天，不时听到李嗣业的一阵傻笑。
秦霄突觉眼前一亮，原本看起来娇嫩温柔的吴仙儿，摆弄起架式，但还真的有那么点“英姿飒爽”的味道，额角的一缕细发也不经意的低垂了下来，轻盈的随风飘舞在灵气四溢的眼角，平添了一股妩媚。
和吴仙儿在一起，秦霄没来由的感觉一阵轻松和惬意，虽然还有那么一点不自然，但已显得不那么生份了。他笑了笑道：“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江湖中奇人异士极多，若这些人都去应试武举，哪里会有我秦霄的份。”
秦霄看着吴仙儿娇倩的背影，突然感觉到，这个古韵留香的漂亮女孩子，外表看去文静而又带着娇媚，但又心直口快胸无城俯，还当真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以前，不管是在21世纪还是现在的大唐，他都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女子。
刚柔相济到这般完美，秦霄不禁失声赞道——“好！”
到了亭子里，吴仙儿才将秦霄的手放下，却又一阵咯咯笑起来：“秦大人，怎么你的手心直冒汗呀！”
心里却暗暗想到：这个小妮子，还当真有几分意思！
吴仙儿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低皱了下眉头：“又没问你好不好，是问你‘想’，还是‘不想’。”
秦霄感到一阵尴尬，只得自嘲的笑了笑：“吴小姐说的，倒是实情。秦某长这么大，除了娘亲，还真的很少跟别的女性|交往。”
吴仙儿饶有兴趣的盯着秦霄：“秦大人，我听说，大人您可是当今天下武状元，武功绝顶的厉害哦？”
吴仙儿回过头来，飞快的嘟了一下嘴，颇有些不屑的道：“因为他们不配！”
秦霄大惊——“小心！”
吴仙儿对其中一个小丫鬟道：“席儿，配曲。我要为大人，好好的来一段剑舞！”
秦霄不禁愕然，轻笑着肯定的点了点头：“想。”
旁边那个叫席儿的小丫鬟应了一声，拿出一支似竹非竹，似玉非玉的墨绿长笛，轻轻的吹奏起来。
二人且聊且走，渐渐的朝前走去。两个小丫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