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抽丝剥茧
秦霄疑道：“当时你们就能判定她已经死了？”
秦霄点头：“不错。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可是却又不由人不相信。那莫云儿，居然将赵府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连贾公子也难辨真假，这不得不令人称奇。他们，究竟会有什么目的？”
“下官这就去办。”
“什么事？”
范式德和李嗣业异口同声。
客房里，秦霄说道：“范先生，依你之看，今日事情如何？”
李嗣业应道：“是，大人。”
李嗣业转身出门，秦霄若有所思：“整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虽然破绽重重，却又难以让人琢磨得透。这些人，弄出这些事来，究竟会有什么目的？……”
张牛子道：“小人当时并未进到房里见到尸身，小人也是听段妈妈说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段妈妈怕张扬出去影响到飘香楼的生意，就没声张，见过尸首的就只有张妈妈和她的几个心腹姑娘。”
秦霄问道：“杜远山，你说给本官听听，你是如何打捞到赵小姐尸身的，又是如何断定，这便是赵家小姐的。”
杜远山摇了摇头：“回大人，小人出身穷苦渔家，怎么会认识赵大人千金。”
可马上愣了一愣：“大人怎么知道会有人来盗尸？”
秦霄心中一亮——看来这事的确有些可疑！于是道：“赵县令，你回家之后，私下找厨子问一下，这送鱼之人，是不是今天所见的这个杜远山，一有消息，早来报我。”
赵世材转身就跑，秦霄却一声厉喝将他叫住：“马上派出衙差和捕快，严查各水陆道口，一定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
秦霄等人直接回到了驿馆，将飘香楼余下的一些琐事交给衙差们打理了。
杜远山走后，秦霄再向赵世材道：“赵县令，你之前，知道这个打鱼的年轻人么？”
秦霄缓缓摇了摇头：“虽然有这样的假设，但还不能确定。李兄！”
正在这时，赵县令突然推门闯入，惊慌道：“大……大人！下官回家问过了，这送鱼人，果然便是送来尸首的杜远山！”
范式德沉思了一阵，开口说道：“大人，下官倒有个主意。既然那赵家小姐是假的，想必便是知情人，不如我们且将她传唤到堂，审讯之下，也量她不敢不招。”
正在这时，那天送来尸首的渔夫也被带来。秦霄见他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身板颇为高大结实，名叫杜远山，虽然衣饰寒酸面带穷苦之色，却隐隐透出一股儒雅气息。
秦霄站起身来，“那天，我们并未亲眼查看赵小姐的尸体，所以，并不能确定这躺在棺材中的，究竟还是不是赵小姐！”
杜远山道：“回大人话，小人每天清晨出船打鱼，天亮了便送到集市贩卖，借以糊口为生。那日清晨，小人照例撒网打鱼，却拖上来一具尸首。小人大惊失色，连忙跑到县衙报官，不料时辰太早衙门尚未开门，正巧听人说起赵家小姐溺水而死，尸身尚未找到，于是小人断定尸身便是赵小姐，便报告给了赵老爷家的人。”
秦霄一惊：“面目难于辨认？那你是怎么断定，那尸首就是你的女儿？”
秦霄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去吧。有事本官再来传你。”
稍过了一会儿，赵县令到了，进屋拜见秦霄。
秦霄道：“照这么说起来，你并不认识生前的赵小姐。”
秦霄突然心中一亮，恍然大悟道：“看来，我们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赵世材思索了一番，道：“倒也没什么异常，落水而死，身体浮肿，面部和身体上也有好些地方被河底岩石划破，连面目都有些难于辨认了。”
赵世材神色恍惚复杂，长叹一口气：“这事说来，下官并不相信。可是这莫云儿，她……她到了下官家中，居然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熟络，对家人也是个个都熟悉，不得不令人称奇！连她母亲也一时难以辨别。这件事情，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下官现在已经是头大如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秦霄道：“这件事就暂时放下不提了。我再问你，那天赵小姐的尸身被送回的时候，你发现了什么异常没有？”
“嗯，你去叫几个驿卒，将赵县令请到这里来，另外，叫赵县令将那日打捞尸首的渔夫也一起请过来。”
秦霄清了清嗓子，略带威严的道：“张牛子，本官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的说，稍有欺瞒，本官必定严办！”
范式德也一时想不通透，茫然的摇了摇头。
秦霄叫他坐了下来，说道：“赵县令，令爱借尸还魂一事，你如何看待。”
赵世材道：“回大人，当时……下官和家人都已经是伤心欲绝，便从小女的衣服首饰等物辨认的。而且，身形也是一样啊，并未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
赵世材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印象。不过，早在一月之前，下官曾对家中的厨子发过一顿火，原因是每日都只是吃鱼，下官有些腻了……后来厨子说，这鲜鱼是小姐早已定好的，每天都有人送来。我追问之下，我女儿才跟我说是可怜一个卖鱼郎，便订了一月的鱼。自从我说过后，这送鱼的也就没来过了，家里也没再怎么吃鱼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叫杜远山的。”
“好，那俺便去了！”
秦霄再道：“范先生，你再去一趟飘香楼，将那里的龟奴叫一个过来问话。记住，最好是不要惊动别人。”
范式德惊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这赵小姐，有可能没死？”
秦霄道：“我且问你，这莫云儿，在突然暴毙之前有些什么奇异的举动？”
“李嗣业在，请大人吩咐！”
“赵小姐的尸体！”
秦霄眉头紧锁：“其实我也不能太确定，只是怀疑，而且隐隐的感觉，这赵小姐的坟，必然不会安静。”
秦霄暗道：看来，这个叫段如的老鸨，多半也是知情之人。
张牛子吓得浑身发抖：“是是，小人一定如实回答，绝不敢丝毫欺瞒钦差大人！”
秦霄心中暗道——又一处破绽！这尸首，断然有问题！
秦霄锁着眉头摇了摇头道：“这样不好。一来这莫云儿并没有作奸犯科，我们以什么罪名传唤逼供于她？再者，这件事情已闹得满城风雨，如果没有证据就这样凭空抓人，或严刑逼供，必然造成不良影响。我想，他们的目的还未直接表现出来，我们不如再观望几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赵世材拱手而退，秦霄道：“李兄，今晚你带上两个衙差，去赵小姐坟边埋伏。一旦有人前来挖坟，便将他抓获。”
范式德缓缓摇了摇头：“此事虽然怪异，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个所谓的赵小姐借尸还魂，是个唬人的把戏。”
少时过后，范式德带着一个二十余岁的后生进来，正是飘香院的一名龟奴，名叫张牛子。张牛子见了秦霄，倒地便跪，甚为害怕。
秦霄嚯然起身，心头豁然开朗，猛然道：“赵县令，你马上带人，将杜远山带来！”
张牛子道：“回大人，莫云儿是我们飘香楼的红牌姑娘，远近都有些名气，每日里来捧她场子的公子哥儿和富贵大人不在少数。突然暴毙之前并未见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将自己关在房内独自休息，后来侍女上楼叫她吃晚饭，才发现她突然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