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靠嘴巴吃饭
林浩笑着摇头：“伯父太客气，您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就是，其实，离婚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完全可以看作是新生——有些婚姻如果再保持下去才是真正的残酷。”
紫姗叹了口气转过脸去，真的有点无脸见同学的感觉，她的这个继母平常里坏就坏吧，但是还没有做出过让她这么丢脸的事情来，现在走吧，也不好，林浩和江涛来了没有多少时间，她对郝淑芬再有不满也不能让林浩和江涛难堪、难做人啊。
江涛和林浩都坐在餐桌的左边，只不过两人中间夹着一个荣琪，餐桌的左侧已经坐满了人，而上位坐的人只能是李耀旭，紫姗只能坐到餐桌的右边去，因为郝淑芬喝过的半杯茶就放在了江涛的下首，早早地占好了位子。
李耀旭瞪了她一眼，让林浩和江涛：“来，不要客气。唉，女人离了婚实在是辛苦的，我哪里能放得下心来？”
紫姗却是知道的，因为江涛和林浩隐蔽地对视过一眼，相信这是他们给郝淑芬的一点小小教训——律师是那么好算计的？律师就是靠嘴巴吃饭的——能把死人说活，当然也有本事把活人说死。
郝淑芬原本想让紫姗帮忙的话被李耀旭堵了回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就答应下来：“你们去坐下，什么时候不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说得好像有多少人帮我似的。”她进厨房的时候看了一眼紫姗，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虽然紫姗没有当着人让郝淑芬下不来台，但是他很了解女儿，知道郝淑芬打开女儿的包拿出她的手机，已经犯了女儿忌讳，他避开林浩和江涛对郝淑芬很严厉地看了一眼：“我去看看给紫姗弄的鱼如何了。”
紫姗过去帮忙，顺着李耀旭的话头说了几句玩笑，两人在郝淑芬进来的时候就端着菜离开了厨房，李耀旭对郝淑芬说：“剩下的事情你来吧，反正是你愿意请客的，想来也不怕累。”
李耀旭先坐了下来，对林浩和江涛开口道歉：“我只是担心紫姗，想问问你们她离婚的事情进行得如何，还想问问你们紫姗离婚之后，她和孩子最坏的境地是什么。嗯，没有想到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实在是对不住。”
荣琪看上去满身不自在，看到紫姗过来急忙站起来接盘子，可是眼睛却没有看向紫姗。
紫姗和李耀旭回到餐厅看到座位的安排时，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紫姗的脸上闪过了恼意，同时看向江涛和林浩很是抱歉地摇了摇头，而李耀旭脸上只有尴尬。
江涛却没有多说，只是指了指林浩的对面：“既然是伯父有事情要问我们，我还是坐到那边去吧，离伯父也近些，说话方便。”他说完很自然地站起来，在端着菜进来的郝淑芬的目光下，坐到了右首第一位，正好和林浩坐了一个对面。
郝淑芬没有听出江涛的言外之意来，很是热情地招呼着林浩和江涛——看得出来，她对意料之外的客人并没有半点的反感，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是紫姗的朋友，她也没有厌恶之感，和从前紫姗的同学来找她却是半点也不一样。
郝淑芬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变，当她把目光放在林浩的身上后，重新换上亲切的笑容：“你们先吃着，不要只顾着说话，菜马上就要齐了。”
郝淑芬的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你吃你吃。”就在她话说出口的时候，笑意也就僵在了脸上，因为林浩把鱼挟到了他自己的碟子里，根本就不是要给她的——当着满桌子的人她有那种“美好”的误会，实在是有够丢脸的。
再说，林浩和江涛都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的“好意”，可是她却没有看出来，还在卖弄她的小聪明。
紫姗答应着坐了下来：“嗯。我爸就是担心，希望你们两位大律师能帮我说服我爸，让他不要总是提心吊胆的，离婚没有那么可怕，女人也不是定要绑在一个男人身上才能活下去的。”她坐下看到荣琪回来：“荣琪，把果汁拿过来吧，我们两个还是喝果汁的好。”
李耀旭点点头，看看紫姗：“没有想到你还记得爸做的鱼。”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他就听到这些年来自己对女儿的忽略，转过头去拿盘子：“你的律师是你的同学啊，我好像原来见过他是不是？”
紫姗摇头：“我的包里除了电话就是纸巾，连家里的钥匙都在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她对父亲的改变还是很高兴的：“鱼，真香，闻着像是爸你做的？”
她听不出来可是李耀旭却听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郝淑芬很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强人所难——他知道律师们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和律师在一起说话都是要付钱的，他不赞同郝淑芬的做法，尤其她还用了紫姗的手机。
林浩已经站起来，很自然地把李荣琪的碗筷移了一个位子：“紫姗，你坐这儿吧，这样伯父和我们说话正好，也是问你的事情，你坐得太远了说话真的不方便。”
本来郝淑芬已经尴尬得不知道怎么下台，再被江涛一客气就算她老脸皮已经不算薄了，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透出了红晕来，很难堪，可是她却无法发作，因为人人对她都是笑脸相迎，没有人对她恶言相向。
郝淑芬终于把菜都端了出来，连汤也端了出来，坐下看到女儿只是傻呆呆地坐着听，便给她使个眼色笑着举起酒杯：“不要总说那些让人丧气的事情，林律师和江律师是第一次来我们家，我们先喝一杯再谈点让人高兴的事情。”
他对紫姗招手：“你来帮把手。”对着林浩和江涛点头示意，让他们不必客气后，他带着紫姗向厨房里走去，进了厨房他回头：“我知道她为了钱的事情找你闹过，你一会儿看看包里少没少东西，如果少了什么我定会让她拿出来还给你。”
饭桌上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落入沉寂，相反林浩、江涛和李耀旭谈得很投机，再有紫姗不时地说上几句，倒时不时的传出阵阵的笑声——李耀旭并没有觉察到郝淑芬的尴尬——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除了当事人之外旁人很少能有人感觉得到。
“伯父做的鱼不吃，我们怎么好吃？紫姗你不吃，我们这些蹭吃的更是不好意思吃。”他再次挟了一块鱼，看向郝淑芬：“阿姨你也吃啊，只是看着我们吃我们怎么好意思？”
“林律师，来，尝尝这鱼，是你们李伯父亲手做的，那真是我们家的一绝，平常就是我们也不能常常吃到呢，”她给林浩挟了一块鱼：“你和紫姗是老同学了，不要客气外道，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来，多吃多吃。”
到现在紫姗才发现今天的荣琪穿的和平常有些不同，穿的裙子一看就是新买的款式，虽然只是梳了一个马尾，但是头发明显是烫直了的，那叫一个顺溜光滑——这对母女在打什么主意，那是呼之欲出了。
李荣琪只得再去拿果汁，这一幕也正好落在了郝淑芬的眼中，尤其是看到紫姗坐到林浩的临座，她脸上的怒气闪过，放下菜的时候不免就重了一些，连个笑容也没有了。
李荣琪答应着起来去了厨房，却把郝淑芬气到了，只是因为有林浩和江涛在，所以她真的没有办法发作，只得强忍下这口气转身：“荣琪，陪你林大哥和江大哥说说话，对了，给你两位哥哥倒上酒，厨房里的事情交给我就成，你们都是越帮越忙。”
她干笑了两声：“吃，大家都吃，不要客气。”她给自己女儿荣琪挟了鱼后，自己吃的却是青菜，怕是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吃鱼了。
众人不得不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紫姗看看她没有说话，直接埋头吃起菜来，心中对郝淑芬厌恶是厌恶，但是也看到了她的可怜——在两位大律师面前动心机、耍手段，还是这么低级的，如果能得逞才怪。
江涛此时也伸筷子挟了一块鱼：“阿姨，林律师说得对，你也吃你也吃。”话说得同样亲热，脸上同样带着笑意，但是那块鱼也同样落在他自己的盘子里，并不是要给郝淑芬的。
林浩把鱼放到了碟子里，看向李耀旭：“伯父你先来，老人家多吃点鱼好。”他把鱼放到了李耀旭的碟子里，然后自己挟了一块鱼放进了紫姗的碟子里：“我想，伯父会做这条鱼是为了紫姗吧，我们的口福全赖紫姗呢。”
紫姗把菜接过来放下时不小心把筷子弄掉了一双：“荣琪，你去拿一双吧，正好也帮帮你妈。”
林浩和江涛、紫姗和李耀旭聊了起来，就算是荣琪坐了下来却根本插不上嘴，她的社会阅历几乎是张白纸，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见解？倒是林浩的谈吐让她睁大了眼睛，听着听着，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把一杯果汁喝了一个精光。
李耀旭笑着让李荣琪把江涛的餐具移过来：“就是，就是，我们这样说话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