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亲事
六月初十黄道吉日宜嫁娶。
明日便是齐韵大婚之日了，今天齐锦特意在凤仪楼定了位子说要在齐韵成亲之前好好的聚一聚，萧千寒和萧砚早早的就到了齐策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儿不过还是准时到达了凤仪楼。齐锦一进去掌柜的就亲自来迎接了：“哎呦齐三小姐，您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齐锦笑道回答：“我看你这凤仪楼的生意真是越来越好了红红火火啊曹掌柜。”曹怀民握拳陪笑：“日后还得多仰仗三小姐。”随后他们一行人便上了二楼雅间，是齐锦从前最喜欢的那一间，曹怀民知道她回来特地留出来的。
萧砚两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齐锦坐到了萧千寒的身边，齐策笑着说：“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粘人，得亏人家不嫌弃你。”
齐锦反驳：“二哥你说什么呢，千寒才不会嫌弃我呢。”
几人听到她说的话都没忍住笑了起来，齐策问道：“千寒我听说过几日就是你的册封礼了。”
齐锦纳闷：“册封礼？什么册封礼？”
齐策笑骂她：“平日里不是消息最灵通的？怎的这样的大喜事都没听说？”
“哎呀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齐策说道：“将军府一家回京陛下册封侯爷为镇国大将军统领大离四十万将士，将军夫人得一品诰命夫人，景行封三军统帅将领千寒封长乐公主。”
齐锦一开始还很高兴，听着听着她的神色就凝重起来。两年前夺取萧家一生的功勋与荣耀下令全家流放离京，而今全家册封。不知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萧千寒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心：“锦儿不要想太多了，这是喜事你应该为我高兴。”
齐锦顿了一下然后轻笑：“对，是喜事。”
她是担心萧家手握重兵功高盖主，此番高调回京这不是好事，这道圣旨或许会让他们一洗当年的雪耻告诉世人如今的大离根本离不了这位将军，或许也代表着这是萧家的一封催命符。现在的萧将军就如当年的凌阳王进退难明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道圣旨。
晚上齐锦单独见了萧砚一面，如果他能和自己一起走萧家后继无人那么圣上就不可能再对萧家下手了，但是萧砚……
齐锦想了很久名利什么的都不重要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萧砚来的时候见到齐锦皱着眉头，他走过去问道：“怎么了锦儿？发生什么事了？”
“长姐成亲过后我就要离开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萧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锦儿你说什么？走哪去？”
齐锦心一横算了他早晚会知道的，不如由自己亲口说出：“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十多年前凌阳王收了一个弟子你可还记得？”
萧砚回忆：“只听闻当年王爷很宠爱那个弟子还曾经带他见凌阳军上城楼受万民叩拜。不过好像这位弟子的身份特殊又是王爷这么多年唯一正式收的弟子所以很少出现在世人眼里，几乎没有人见过锦儿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齐锦没有想过师父把她保护的这么好，她眼睛顿时酸涩了起来，她说：“你口中的那个弟子如今就站在你的面前。”
萧砚顿时瞪大了双眼：“锦儿，你说你是…是…。”
“那个人就是我。”
随后齐锦告诉了他当年的事情，萧砚问她：“那一年前你去宣州是？”
“我要你帮我找的那个人他是我师兄。”
“锦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萧砚，如今萧家已经不是当年的萧家了王府也不是从前的王府，若是你跟我走我保萧家平安无事。”
“可是锦儿，我走了父亲母亲怎么办千寒又怎么办？”
齐锦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的，她说：“我说的话你心里都清楚，你考虑一下我不逼你，就算你不走我也会尽全力保住将军府。”
“谢谢你锦儿，萧家这趟浑水你本不该趟进来的，会拖累你。”
“萧景行，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我怎会弃萧家于不顾让自己陷入不义之地，当年萧伯父对王府的恩情我一直谨记于心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萧家身家性命为了凌阳王甘愿赴死这份情她不能忘也绝不会忘。
齐韵的亲事是她们齐家小辈中第一门亲事所以一家人格外重视，齐锦帮着诗情画意一起布置喜房，她找人做了一套珍珠头面上面镶嵌的都是南海大珍珠是她很早就让海棠留意了，好不容易不久前从一名船商的手里找到了合适的让人连夜打造出来的，也算是她送给阿姐的礼物了。前一晚上齐韵去她房间嘱咐了一些事情，以后她不能常回家了父亲母亲只得交托给齐锦但若是齐锦想好了以后的去处那么一切她就都不用担心了，毕竟还有齐策在。
齐家一家人风风光光的送齐韵出嫁当然姜尚书也给足了儿媳妇的面子，光聘礼就有十八台婚轿围着都城转了三圈才去到尚书府。齐韵拜别家中长辈便要离家了，按照规矩齐韵得由大哥背着送到门前她是家中长女余下两个弟弟和妹妹所以齐太傅决定让齐策背着长姐，此时在外浴血奋战的齐小将竟然也偷偷的流眼泪了，齐韵安慰他：“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忘记阿姐教你的啦？”齐策抽噎的一声：“过的不开心了一定要和我说，他对你不好也要说我定要打的他屁滚尿流。”齐韵摸了摸他的头：“阿姐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我不在你就是家里的长子，要照顾好锦儿和父亲母亲。”齐策点点头：“阿姐放心我会的。”
尚书嫡子成亲的宴席也是不常见的，更何况结亲的还是太傅的长女，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就连从不参加宴席的钦天监监证都来了可谓是充足了齐家的面子，这也代表着齐韵的身后不只有齐家还有国师，所以尚书府万不能怠慢了齐韵否则齐家和国师之怒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齐锦陪着走完了所有的成亲礼仪齐韵被请到婚房随后便是酒席了，齐锦托人给齐韵送了一些糕点以防她饿着，她没有在娘家人的酒席上而是自己去了尚书府的后花园，她拿了一坛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姜临本要敬酒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她齐锦看到他的身影就明白了，她倒了一杯酒走过去敬。姜临行了一礼：“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齐锦仰头喝了一整杯酒，随后她笑道：“我作为妹妹唤你一声姐夫，我阿姐自小便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虽说你是尚书的嫡子可我阿姐也是家中的嫡长女，若你以后变了心我定不会饶你。”
姜临听到以后知道她这是舍不得自家姐姐，他信誓旦旦说道：“能娶到韵儿是我此生之幸事，我又怎能舍得负她？妹妹放心以后我定会照顾好韵儿。”
齐锦这才放下心来，她说这番话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姜临她们齐家的女儿不是好欺负的：“姐夫，祝你和姐姐琴瑟和鸣长长久久。”
姜临谢过以后便离开了，她坐在院中看着满池的荷花出了神，她答应过师兄师姐等京城的事情处理完她就回即墨，可是如今…齐韵说的没错她的顾虑太多太多了，总是想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齐韵想：若是师父还在定能给她指出一条明路。齐锦越想越郁闷直到谢时安来她还在直直的看着荷花池愣神，谢时安走到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她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愣神？”谢时安问她。
“我向来不喜欢宴会。”
“行吧，那要不要出去走走？”
“谢时安。”
“嗯？”
“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听到后坐到了他的旁边：“你说我听着。”
“我可能要离开了…。”齐锦说完这话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也害怕若是谢时安说不想要她走那么她真的不能保证自己还没有这个决心。
“决定了？”
“你都不留我一下嘛？”
谢时安轻笑：“锦儿，我不逼你若是你想好了我会支持你的决定，你只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后。”
齐锦突然动摇了，她真的能舍下父亲母亲舍下长姐二哥舍下他吗……
她低声说道：“谢时安，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我不能看着我师兄师姐独自在那里，我不想再让当年的事情发生了…。”
谢时安挑眉，既然她心里也不是很想走那么他就有会有第二个办法。他说：“谁说没有？”
齐锦抬头看他，只听到男人说：“两全其美的法子我早已帮你想过了，不必担心我会让你想见的人都团聚。”
“你怎么不早说？”
他叹了口气：“我不知你是不是真的想走，若是你想好了我不会强行留下你但若是你说没有别的办法，告诉我，我总会给你想到别的退路。”
齐锦眼眶含泪：“殿下你怎么这么好，谢谢你。”
谢时安捏了捏她的脸：“好啦这下开心啦，你姐姐的大喜之日可不要掉眼泪。”
齐锦好像卸下了重任一般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前院？”
谢时安挑眉一笑：“若是被人看到？”
齐锦抓住他的手腕就要拉着他走：“看到就看到呗反正吃亏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谢时安就任由她这么拉着自己也不反对，他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轻笑，明明是最坚强的脾气可是却偏偏总是在背地里哭鼻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而已。
谢时安出现的时候顿时吸引了整个席面的目光，永安王殿下亲临尚书府姜家这宴席真是京城前所未有，姜尚书和齐太傅相迎所有人跪拜迎接，谢时安不想看齐锦跪着便赶紧说道：“听闻尚书和太傅结亲之喜本王特地来喝一杯喜酒。”姜尚书走上前：“殿下到来尚书府蓬荜生辉，殿下请上座。”谢时安看了一眼齐锦：“本王就和…。”他指了指齐锦：“和齐三小姐齐小将坐在一起吧。”他亲自发话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齐若风心里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但是终究没有继续想下去。
齐锦和齐策还有萧砚和萧千寒坐在一起，她们属于娘家的席面。齐锦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的座位，身边的几人都愣了一下不过随后便也坐了下来，桌上的几人都没有说话齐锦冲他使眼色：“我让你来也没让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坐在一起啊！”
“哦，我还以为你想和我一起吃饭。”
“一会儿你找个借口回府。”
“我连杯酒都没喝呢。”
“偌大的王府难道还缺你一杯酒吗？！”
“怎么着也得喝一杯吧？”
“你到底走不走？”
谢时安轻声笑了一下随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众人看到他倒酒便也都举起了酒杯。谢时安喝完一杯酒说道：“本王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萧千寒客套了一下：“殿下刚来就要走？”他看了齐锦一眼低声说道：“府里有只黏人的小猫。”说完便离开了，他们两人刚刚的动作萧砚都看在了眼里，他不是傻子，堂堂亲王又怎么来吃这种喜宴，况且刚刚在后院他都看到了，他去找齐锦却看到了谢时安已经站到了她身边，他没有过去。刚才的一幕他顿时就明白了虽说齐锦对他很好但是他也深知不讨厌也并不代表会喜欢，他会尊重齐锦的一切决定或许相比于现在的萧砚对于齐锦来说谢时安会是更好的选择。
齐锦不知道她这番动作已经被宴会上的几人知晓了，萧千寒是最早知道的她本以为两年时间会有所改变但是今夜她明白了一切，或许自家大哥是真的没有希望了。想到这里她心疼的看向了身边的人，爱而不得怕是这世上最遗憾之事了吧，况且萧砚那么那么的喜欢她，当年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这两人迟早是要成亲的，可惜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