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不是您的问题，是我吃的太慢，所以才”
白柠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去捡起地上的瓷片。
顾清南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小丫头似乎很害怕他？捡东西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
他挠了挠头，自己长得有这么吓人吗？亏他还觉得自己长算的不错，看来还是太自信了。
“对对不起，盘子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您的。”
她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瓷片，将其一片一片堆在自己手心，像是在捡什么珍宝一般。
“额盘子倒是不值什么钱”
顾清南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刚真的是下意识开口，毕竟他还没怎么见过，吃一碗面需要半个多小时的，当然这种人也不是没有。
他尴尬地走到一旁，拿起扫把准备将瓷盘扫掉。
可就在这时，他目光一扫，看着一抹鲜红从少女的手心滴落，毫无疑问，那是鲜血
“喂！都说了让你别捡了！”
顾清南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手心中的瓷片扔掉，在她的手中处，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着。
“你跟我来。”
顾清南眉头紧皱，声音也不自觉地增大，他有些烦躁，怎么今天能让他遇见这么多事情？他只觉得这小屁孩有些烦人。
带着小丫头来到二楼，顾清南走到角落拿起药箱又走了回来。
“给。”
将碘伏和纱布丢给白柠，顾清南的意思很明显，让她自己处理伤口。
“那个盘子”似乎是因为刚刚被顾清南凶了，她的声音更小了。
顾清南人都麻了，他现在只想赶紧让这小丫头离开，哪里还在乎什么破盘子？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乎：“都说了不用你赔，赶紧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回家睡觉，你明天还要上学的对吧？”
今天才周一，他忙的快要死了，又要做菜又要招呼好客人，好不容易到晚上可以享受自己的时间，偏偏又被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耽误了。
“嗯”
白柠低着头应了一声，随后默默地往自己手上涂抹着碘伏，她的动作看上去很熟练，仅仅用一根棉签便将伤口处理好，丝毫没有浪费一滴药水。
只不过对于这绷带，她搞起来有些笨手笨脚的，显然之前没怎么用过。
“伸手。”
顾清南冷冷开口，语气有些命令般地说道。
白柠也很乖巧，默默伸手递给顾清南，而顾清南拿起绷带，三下五除二便将她的伤口包裹好。
“你这伤口不大，明天差不多就能愈合，回家明天记得拆开绷带找些消炎药涂抹一下，大夏天的容易发炎。”
“谢谢你大叔，你是个好人。”
“大”顾清南一时有些语塞，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你多大？”
“十十六。”
“这么小？十六岁上的高一？”
白柠默默点头。似乎并不愿意多提高中的事情。
顾清南也没有多想，不过对于这小丫头叫自己大叔的事情，他心里倒也能接受一些，毕竟年龄差距在这里，差十岁，叫自己大叔并不过分，只是他还有些恍惚，自己连三十都没到，就被人叫了大叔？
“行了，赶紧回家吧，这么晚了，你父母也该担心了。”
白柠看着顾清南的背影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她缓缓起身，随着顾清南一同朝着楼下走去。
【轰隆！】
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
顾清南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天气预报说过，今晚会下暴雨。
“小姑娘，你等下，我给你找把雨伞。”
顾清南转头便朝着楼上跑去，可当他拿着伞再回到楼下时，大厅内早已没了那道瘦弱身影。
不过看着外面还没下雨，顾清南也没多说，只觉得这小姑娘有些奇怪，这想法也只在他脑中存在一瞬，随后他便像往常那样，关门，熄灯。
“噗呲~”
啤酒瓶中释放的绵密气泡让顾清南有些痴迷，他享受此时此刻，享受现在的每分每秒，对于他来说，楼下是他在现实世界中苟延残喘的孤舟，白天的他麻木，犹如一台没有知觉的机器，不断重复着指令动作。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而只有到了晚上，周围寂静无声之时，一身的疲惫随着冰镇啤酒流入血液，他体内的每一颗细胞都被激活，疲惫也随之散去，只有如此，他才觉得自己算是真正的活着！
【轰隆！】
窗外的雷声再度响起，不过，这次与它一同落下的还有滂沱大雨。
顾清南将啤酒放下，从舒适的沙发上渐渐站起，走到窗边缓缓打开窗子，雨滴落在玻璃窗子上的声音更大，看得出来，这场大雨将会持续许久。
山城的这个季节，大雨一直很多。
只不过顾清南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刚刚少女的模样。
“也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回家。”
雨势越来越大，甚至就连楼下卷帘门都被狂风暴雨打的啪啪作响。
他今夜难得有些失眠，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楼下卷帘门的声音越来越大，烦躁的顾清南起身披了件外套打开楼下的灯。
漆黑的大厅内忽然亮起了光，透过大厅内巨大的玻璃窗，顾清南隐隐看见自己店外一道人影正蜷缩在角落。
他瞳孔一缩，快步走到大门口，抬起那从开店起便存在这里的老旧卷帘门，下一秒，狂风夹杂着冰冷的暴雨胡乱拍在他的脸上，疼的他眉头紧皱。
可让他更为震惊的是蜷缩在门口那道瘦弱的身影。
少女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打湿，她像只落汤鸡一般蜷缩在角落，依靠着房檐躲避着她根本无法躲避的大雨。
“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清南几乎是吼了出来！不仅是因为风声雨声吞没了他的声音，更是因为震惊！愤怒！
这小丫头到底想要做什么！？
要不是因为自己担心卷帘门被弄坏从而下楼发现了她，按照这场大雨的恐怖程度，这小丫头必死无疑！
就算不死，至少也会患上低温症或者发高烧变成残疾！
他可不想第二天的头条报道是一个小姑娘死在自己饭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