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PUA亲妈
沈老二下不来台，只好尴尬的点头附和：“呵呵，是啊，给小夏买几身新衣裳，哈哈。”
一路上，沈老二沉默不语，生怕说了哪句话让沈夏误会了。
到了集镇，沈老二一秃噜就要下车，被沈夏抓住了手臂。
“爹，你不是说带我买衣裳吗，喏，前面就有一家成衣铺子。”
沈老二：我什么时候说过。
哦，他是说过，等她舅舅还了钱，再给她买，谁知她……
但集市上人多，沈夏逢人就炫耀，跟疯子似的，他下不来台，不买也得买。
只好咬咬牙，跟着沈夏进了成衣铺子。
沈夏丝毫不客气，一连选了四五身，还给江浔选了两身，花了沈老二整整一两银子。
沈老二肉痛的滴血，他的全部家当啊。
丈母娘五十大寿，媳妇让他买些鸡鸭鱼肉，再买几尺布。
分家后，物品短缺，还要添置些米面，橱柜，锅碗瓢盆。
沈强和沈秋马上休沐，总得备些好吃的。
可仅存的一两银子，被沈夏花了个精光。
他总不能在大街上训斥沈夏，传出去，他沈老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老二闷得要死，坐在牛车上不说话，早知道，早不到不上牛车了。
沈夏将牛停在成衣铺子旁，买了两个烧饼，让江浔坐在那里看牛。
江浔非常听话，接过沈夏买的烧饼，撕开一半，他一半，沈老二一半，另一个完整的留给沈夏。
“你吃吧，瞧你瘦的，多补补。”沈夏将烧饼塞进江浔的怀里，便离开了。
沈老二看了看手中的半块烧饼，叹了口气，也塞进了江浔怀中。
他心里发堵，吃不下。
沈夏去菜市场扫了一圈，都是些时令蔬菜，土豆，红苋菜，红薯叶，香椿，蒜台，茴香，牛皮菜，榆钱，蚕豆豌豆，黄瓜春笋。
时令蔬菜价格便宜，一文钱一斤。
即使这么便宜，沈夏也没买，因为她奶奶的菜园子种的吃不完。
就算种的不那么齐全，左邻右舍也会送一些。
比如蒜台，隔壁邻居家吃的够够的。
天天吃蒜台，顿顿吃蒜台，打嗝放屁都是蒜台的味道。
邻居婶子对此深恶痛绝。
沈夏想吃肉，蒜台炒肉，竹笋炒肉，土豆炒肉，茴香饺子……
她买了些肉，兜里的银子也见了底。
原主没钱，爹娘又不给，奶奶给的零花钱大多被黄金花忽悠进了她的口袋。
仅存的这些，还是原主去年捡蝉蜕皮卖的钱，今日上街，她才从鞋底板子里抠出来。
沈老二耷拉着一张脸，颓废的跟在沈夏身后。
“咦？你咋啥都不买？”沈夏故意问。
沈老二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银子都被你花了，我哪还有钱！”
先前存的银子被刘氏拿给小舅子，这一两，还是刘氏从牙缝里省的，让他来集镇操办东西。
眼下倒好，操办了空气。
沈夏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沈老二，“你是我爹吗？”
“废话！我不是你爹还能是谁？”沈老二狠狠地瞪了沈夏一下，“死丫头，逢人就瞎嚷嚷，诚心让我下不来台，现在好了，一两银子全给你买衣裳了，回家你娘指不定怎么闹？”
“刘翠是我娘吗？”沈夏又问了句。
“嘿，死丫头，越说越上瘾了。”沈老二撸起袖子叉着腰，面色一板：“你娘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你，把你捧在掌心呵护，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怎么不是你娘，她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
死丫头越说越离谱。
沈夏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既然都是亲爹亲娘，就不能花一两银子为亲生女儿操办衣裳。”
原主长这么大，还没穿过亲爹娘买的衣裳，这两口子只会耍嘴皮子。
不等沈老二开口，沈夏继续道：“你说亲娘疼闺女如命，又说她会因为自个爹给自个闺女买新衣花钱闹，那……她到底是亲娘还是后娘？到底真疼自个儿闺女还是假疼？
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你为我买过几颗糖，我生病时，你们可曾关心过一句。
我幼时高烧，是爷爷奶奶背着我镇上寻医，大雨滂沱，两位老人年跌到数次，你们当爹娘的，可曾对亲生女儿尽过责任。
你们没钱还爷奶，没钱起婚房，没钱送我学绣花，只心疼弟弟妹妹，这些我不怨，如今……我快成亲了，一两银子的衣裳，就跟要了你们命似的，你自个好好想想，你们到底是不是亲爹娘！”
“你！”沈老二脸色涨红，他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像……
这么多年，他们确实……对老大不怎么上心。
沈夏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徒留沈老二愣怔在原地。
她没等沈老二，让江浔赶着牛车直接回家。
江浔有些疑惑，小心翼翼问了句：“姐姐，爹他……”
沈夏将肉藏在竹篓里，头也没抬，直接道：“他路上买个烧鸡撕一撕享一享（思一思想一想）。”
江浔勾了勾唇，他好像听懂了。
镇上距离村子不远，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家。
沈老太还在田里没回家。
江浔将牛拴到牛棚，用铡刀铡了些草喂牛。
沈夏将肉洗干净，切成肥薄相间的薄片，放入土陶碗中备用。
正要薅些葱，刘氏从西屋露出来头。
“小夏，你爹呢？”
“哦，你说我爹呀，他要买个烧鸡思思想想，自个走回来。”沈夏薅了把葱，掸掉根部的泥，抬眸看向刘氏：“对了，我爹说，你爱我如命，是真的吗？”
刘氏一愣，赶紧小跑到沈夏跟前，激动的抓住她的臂膀，“当然，你是娘的宝贝，比娘的命还重要，你都不知道你小时候有多可爱……”
似乎回忆起沈夏一岁之前的事，刘氏的眼眶竟然染上湿意，“那时候你软乎乎，奶香奶香的，还将粑粑拉在娘的口袋里，娘激动坏了，我的乖宝贝连拉屎都给别人不一样。”
沈夏……
“所以，疼爱女儿的娘亲会毫不吝啬的为她买新衣？”
刘氏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是啊，必须得买呀，等过阵子娘有钱了，给你买两身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