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无形的压力
他知道，餐馆内的洗手间是个天然的藏身之处。通往储藏区的路过于直接，反而不适合贸然闯入，但洗手间位于餐馆的后半部，距离储藏区不远，从那里可以安全地观察动静。
周扬毫不犹豫，转身迅速穿过后巷，绕过人群，推开餐馆内部那扇标记着“洗手间”的木门。门关上的瞬间，外面的喧嚣声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片世界，周扬终于感到了一丝安全。他走进里面，简单的洗手间里有三间隔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洁剂气味。光线微弱，只有头顶昏暗的灯泡发出幽暗的光，反而给他提供了掩护。
他选择了最靠近墙角的一个隔间，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后，耳朵贴近墙壁，细心听着外面的动静。这里的位置可以让他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监视到通向后门的动向。此刻，外面的谈话声虽然被墙体隔绝了大半，但他仍能隐约听到那些模糊的对话。
周扬的心脏剧烈跳动，脑海中飞快回忆起刚才听到的那几句关键信息。“货在路上，钱货两清。”这些字眼带着无可争议的犯罪气息，他隐约明白这些人涉及到什么类型的交易，但他需要更多的细节，更多能让这些人落网的证据。
他的思绪短暂被打断，洗手间的门忽然发出轻微的响动。有人进来了。
周扬的全身立刻警觉起来，手心微微冒汗。他透过隔间下方的缝隙，看见一双皮鞋停在了门口。他不确定这个人是否只是普通的顾客，还是与那些在储藏区谈话的人有联系，但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不能轻举妄动。
脚步声在洗手间内回荡着，那双皮鞋没有急于离开，反而似乎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周扬屏住呼吸，心跳声几乎在耳中轰鸣。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刚才的动静太过明显，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有人在监视他们。
终于，那双皮鞋缓缓移动，朝洗手台走去，随后水流声响起。周扬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付出惨重代价。
水流声停了，接着是纸巾撕拉的声音，然后门再次响动，皮鞋消失在他的视野里。空气中的紧张似乎也随着这人的离开而稍稍缓解了一些，但周扬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紧密地贴着墙壁，继续监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必须小心再小心。他脑中飞快盘算着接下来的步骤，思考如何更好地获取那些罪证。如果能掌握足够的信息，他就可以让那些人被彻底曝光，但这也意味着必须承担更大的风险。他从来不指望外界的帮助，尤其是那些法律和制度的力量，这些年来的经历让他对这一切失望至极。因此，他只能靠自己。
思考间，他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周扬犹豫了一秒，拿出手机，屏幕上依然是那个不知名的号码，发来了一条新的信息：
“还躲得不错，不过你打算继续多久？”
短短的几个字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戳进了周扬的神经。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脑中瞬间被各种猜测填满。对方不仅知道他在跟踪，而且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这无疑是在故意施加心理压力，迫使他暴露破绽。
周扬指尖在屏幕上停留片刻，迅速回了一条信息：
“你是谁？”
几秒后，对方的回复几乎立刻而至：
“你猜？”
这条挑衅的信息让周扬眉头紧锁。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情况明显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但他必须保持冷静。此刻，他身处黑暗之中，而对方显然掌握了更多的信息。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对方很可能正在监视他的行动，而他必须在对方出手之前找到突破口。
忽然，外面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周扬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的词汇。
“他们不可能知道得这么快。”这是一个低沉而带着几分不安的声音。
“但我们不能冒险，今晚必须行动。”另一个声音更加冷静，但其中夹杂着一丝隐隐的焦虑。
周扬竖起耳朵，紧紧贴近墙壁，试图捕捉更多的细节。他知道，这是他必须把握的机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就是他一直等待的转折点。
“老板说了，今晚的货不允许出问题。之前那个泄密的家伙已经处理了，不会有后续麻烦。”
“可外面那个人……”声音戛然而止，似乎两人意识到了某种威胁，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周扬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们已经察觉到他？他们提到的“外面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指自己？他的内心再度紧绷，手心的汗水让手机变得滑腻。他必须离开这里，尽快找到其他藏身之处，或者更好的观察点。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再次响起。
周扬站在狭小的洗手间隔间内，心跳依然在胸腔内剧烈起伏，耳朵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身体绷紧如一根拉满的弓弦。他的手心早已湿透，紧握着手机，呼吸尽量压低到不可察觉的地步。隔间外的脚步声清晰传来，似乎停在了门前，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着他。
他感觉到空气都变得沉重，连时间都像是凝滞了。他屏息等待着，预感某个决定性的瞬间即将到来。
那个人站在隔间外，久久没有动作。门外的脚步声异常安静，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周扬几乎感受到那双眼睛透过薄薄的隔间门，紧盯着自己。他脑海中涌现出一系列应对的方案：要不要破门而出？还是趁着对方犹豫的间隙先发制人？但是，他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扬的身体逐渐发紧，思维也开始变得紊乱。他想象着自己被发现的那一刻，想象着隔间门猛然被踢开的场景，自己赤手空拳面对突如其来的威胁，那个时刻的到来仿佛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