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初次登门
七巧点点头，靠近车厢，叫了一声，陈宁离得并不远，很快就过来了，听到七巧问庄侍郎府，转身就又离开了，不一会儿回来，沉着声音道：“已经打听清楚了。”
“你敢！”
华灼精神一振，她这阵子忙于应酬，还没有工夫探问程宁那天回家以后，到底有没有跟她父亲提起水患可能引起民乱的事情，今天正好可以探问一下。
不过庄静也不笨，哪里猜不出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少不了这回要被取笑一番了。
“快来，程妹妹也在。”
程宁直往华灼的身后躲，华灼忙拦住庄静，笑道：“行了，行了，不说玩笑话了，你不愿意出面，那燕二少毕竟是男子，我也不能把他如何，所以我今儿来，就是想……”
三个女孩儿闹着玩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坐定，庄静命人给华灼上了茶，才问道：“你今儿突然来，定是有事，赶紧说来听听。”
庄静急了，纵身上前，恨不能立刻就捂住程宁的嘴，结果被程宁嘻嘻哈哈地躲开，缩到了华灼的身后，还故意说：“庄姐姐要打人了，华姐姐救我。”
“哎哟，救命……华姐姐救命……”
“让我二哥出面打发他，是吧，”庄静倒也不笨，一下子就听出了华灼的来意，“二哥去孙府跟孙大儒学论去了，我这就派人叫他回来。”
程宁也在？
程宁捂着唇，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
华灼早有心理准备，大大方方道：“我与他的事情又不是不能见人，为什么要避着躲着？”
说着，就跳起来跑出去，高呼道：“来人来人，到孙大儒府上给我二哥送信，就说……就说我头疼脑热全身发冷，让他赶紧回来，晚了就见不到我这个妹妹了……”
庄静怔了怔，然后大窘，嗔道：“讨厌，灼姐姐你真讨厌。”
庄静瞪眼道：“你才见过她一回，就处处帮着她说话。”
“可是他就能不顾女儿家的名声吗？”庄静怒道。
程宁笑道：“我明明是帮着你，不然，我早就替华姐姐到外头说去，那日在秋水台，是你抚的琴，这会儿你又说我处处帮着华姐姐，那我就真帮了，把真相说出去，你看可好？”
“凤表姐……人，我是不会见的，只请你把我先前的话带过去吧。”
“给庄二少爷吗？”八秀故意问。
华灼抿了抿嘴角，程宁也这么说，可见这位燕二少还真是个胡来的人，怪不得林凤那么煞费苦心，要安排一桩偶遇，就是怕燕二少胡来吧，所以才想把事情尽力控制在她能掌握的范围内。
华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有种不妙的预感，林凤简直就是她是克星，近不得，远不得，骂也不行，亲也不行，现在连避而不见都不能了。
“那，那我以后邀你，你还来吗？”她弱弱地问。
程宁识趣，怕她们要说什么隐私，便道：“庄姐姐，你们慢慢说事，我先去更衣。”
林凤一想也是，不由得万分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让燕二少来了，平白惹恼了八妹妹不说，自己还没落个好。
华灼几乎让她这副柔弱不堪的语气击倒，瞪眼道：“我不来，难道你不会去我那儿？”说完又后悔，她是来跟林凤说清楚以后少来往的好吧。
程宁苦笑道：“庄姐姐，你不常在京中，所以不知道，那个燕二少，是个出了名的无法无天的，谁的面子也不卖，认定的事就不回头了，不然他又怎么能霸着京中十少一席这么多年，连他的爹娘都拿他没法子呢。”
“这个静儿，总这么咋咋呼呼……”华灼无奈地摇摇头。
华灼看到林凤被自己吓得如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实在是有些莫名所以，她刚才虽然发了一通火，但总不至于把堂堂一个准郡主吓成这样吧，让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她才是个准郡主呢，却哪里知道林凤是真的从心里喜欢她，想要跟她亲近，可是又被她反复无常、看似柔和其实刚烈的性子给吓倒了，这才有些进退失措，一时拿捏不住跟她相处的姿态。
程宁看了她一眼，道：“若他已经认定华姐姐就是知音人，也是他要迎娶的人，自然就会百无顾忌。”
林凤却是眼神一亮，直到离开了镇南王府，才撇撇唇，对七巧道：“我总觉得今儿是让凤表姐给算计了。”
“可恶！”庄静跳了起来，满面怒容，“我饶不了他，哪有这么坏的人，我绝对，绝对饶不了他……”
好在华灼今天的运气大概真的很好，马车才走到半路上，陈宁派出去送帖子的人就已经回来了，带回了庄静的回信。
华灼实在看不习惯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总觉得别扭，道：“凤表姐，他既来了，我也不便久留，这便先回去了，姑父和三姑母那里，便请你替我说一声，方才的事，闹得姑父和三姑母都不大愉快，我也没脸去辞行。”
只希望这个爱热闹的静儿妹妹这会儿待在府里，没有到处乱跑才好，不然……她就只有去见庄家大夫人了。
七巧近些年华灼，华灼一点头，道：“让陈校尉派个人，送我的帖子去庄侍郎府。”
华灼心里一跳，她想琢磨着怎么不着痕迹地问程宁这事儿，不想她竟然主动提起，连忙装作诧异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华灼是有心要交好程宁的，连忙说：“程妹妹不用避开，这事儿你原也知道，没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说着，她就把燕二少要缠她的事情说了。
华灼白了她一眼道：“给静儿妹妹。”这丫头，都敢取笑她了，真是被宠坏了。
林凤见她没有发火，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又担心燕狂会胡来，不过也不敢再劝华灼跟燕狂见一面，只好想着回头自己想办法压一压燕狂，定不让他去骚扰八妹妹，于是便柔声道：“八妹妹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我让你笑……让你笑……”庄静越发窘迫，扑过去就呵程宁的痒痒，“笑死你好了……”
“他怎么能这样？”庄静气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这……怎么使得，爹爹说了，今儿要留饭……”林凤慌忙抓住华灼的手，“八妹妹，你可是还在怪我？”
“怎么突然说来就来了？我还当你跟我二哥的事不明着定了，你就不会登庄侍郎府的大门呢。”
程宁噗哧一笑道：“心怀坦荡，这才叫人钦佩我，哪像庄姐姐你，做了事不敢认，害得华姐姐这些日子不知费了多少口舌解释，还要替你瞒着挡着，庄姐姐你应该给华姐姐斟茶递水表达谢意才对。”
华灼哭笑不得，道：“凤表姐这是哪里话，我虽不懂事，但方才你尽力维护于我，我也不至于不识好歹至此，只是那燕二少确实是个麻烦，我清白女儿家，若让他缠上，不黑也黑了，自然是先避一避的好。”
华灼原还有些烦心，可是看到庄静这副样子，不由得被逗笑了，道：“你打算怎么不饶他？冲到他面前，告诉他你才是他的知音人，然后嫁给他，一辈子跟他斗气，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到死也要睁着眼？”
她毕竟是女儿身，不方便应付燕二少，这事儿，还是找庄静出面的好，再说了，原就是庄静招惹的燕二少，黑锅她背了，就不能还让她再去收拾烂摊子吧。
七巧噗哧一笑道：“分明是小姐心软了吧，不过也难怪，我瞧表小姐是真对小姐好，小姐又不是生就狼心狗肺的性子，哪能不念她的好。”
“她就是这个脾气啦……”程宁低头吃着茶，看着微微荡漾的茶水，忽地想起一事，靠近华灼，低声问道：“华姐姐，你是不是见过民乱？”
更幸运的是，庄侍郎不在家，这会儿还在吏部办公呢，庄大夫人也不在家，她叙姐妹情去了，而不幸的是，庄铮也不在家，他去了大儒孙通的府上。
程宁道：“那日我跟爹爹提起你说过的话，爹爹当时就说，不是亲历其景，不会有华姐姐知道得这样清楚。你……真的见到过？”
八秀探过身来道：“小姐，咱们干嘛要避着那个燕二少，就是要狠狠骂他一顿才好，不然以后他万一真的寻上门来，可怎么办？”
“噗……”程宁又笑了。
不告而登门，太过失礼，而且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总不能头一回登门就直接去找人家少爷吧，所以只能把庄静再抬出来当挡箭牌了。
庄静果然一见华灼就开始取笑她。
七巧噗哧一笑，低声把小姐的意思对陈宁说了，陈宁接过名贴，当即就安排一个跑得快的人去往庄侍郎府去了。
华灼眉头一皱，想了想，对七巧道：“你问问陈校尉，认得庄侍郎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