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权力的交接

    殿内蜡烛的火光摇曳不定，暖黄色的光晕照在皇帝身上，拉出一具悠长的身影。

    皇帝因为久未立嗣才招此横祸，如今老遭此一劫，这会儿正倚靠在榻上，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见宋媱进来，眼中才闪过一丝光芒。

    宋媱跪倒在床榻前，轻声道：“陛下，臣女宋媱回来了。”

    老皇帝伸出手，颤巍巍地想要抚摸宋媱的头，却被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托住。他望着宋媱，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却又有些天子的傲气，怪嗔道：“朕不是吩咐人，将你送离皇宫了吗？你怎的又回来了？”

    宋媱跪在地板上，默默答道：“宫内突遭变故，臣女身为皇室女，岂能逃之夭夭。”

    白发苍苍的帝王佝偻着身子，他重重的咳了几声，吭哧吭哧地又喘了一会儿，将目光移至眼前的少女，不禁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就知道朕不会错看你这丫头。”

    “陛下算无遗漏，只是臣女很想问一问您，您宣我进宫就是等这一天吧？”

    皇帝老儿硬撑着坐起，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朕这一脉已然绝嗣，承继大统本不宜舍近求远，然而他们都是不堪托付的人。”

    “朝廷动荡，天下难安，最受苦还属百姓。”宋媱也慢慢冷静下来，继续喃喃细语，犹如一卷缱绻绵柔的微风拂过老皇帝原本烦乱的内心。

    “百姓手无寸铁，失去了庇护，就会成为无家可归的难民，在中州流离失所，无处安身。信宣王今日所做，虽然是为了自己的壮志，却忘了成为一名君主真正所需的品质。若看着这样的人君临天下，百姓焉能安心？”皇帝所说的一字一句皆都带着颤音，可她话里行间的坚定，却让宋媱忍不住认真听了下去。

    宋媱她知道老皇帝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朝堂上争斗不断，他又因为无嗣而忧虑重重，经此一事后，怕是时日无多了。

    宋媱望着病榻上的老皇帝，心中五味杂陈。这位曾经威严不可一世的帝王，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无力，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老皇帝看向一旁侍立的宋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宋宥，你也来了。”

    宋宥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老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又很快被深深的忧虑所替代：“朕在位三十余年，曾祈求上天赐福，希望早日得子，但命运似乎并未眷顾朕。朕非但忧虑皇室血脉的延续，更担心国家未来的稳定与繁荣。自古以来，皇位传承关乎国家兴衰，若皇位无后，必将引起朝野动荡，百姓不安。”

    老皇帝看着宋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国家和百姓。

    沉默了片刻，老皇帝似乎在积蓄着力量。他缓缓开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朕知你为着父母的事，心中对朕有怨，但朕希望你能放下过去，为这大宋江山，为这天下百姓，担起一份责任。这是朕如今最担心之事，也是朕心中最大的期望。”

    老皇帝疲惫地倚在龙榻上，窗外的月光洒在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映出一种深深的忧郁。历经逼宫一事，他的心灵仿佛被无情地撕裂，每一道伤痕都深刻地记载着权力的残酷和无情。

    他闭上眼睛，那些曾经的争斗、背叛、血腥与泪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源于那个尚未确立的太子之位。只要这个位置空缺一日，朝廷内的权力斗争就永无休止，国家的安宁就永无保障。

    老皇帝叹息一声，他明白，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他不能让自己的疲惫和犹豫，继续成为朝廷动荡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