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茶间叙话

    宋媱疑惑的盯着霍翊南，只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大概是你那时年纪小不记事。宋伯父还在世的时候，你们兄妹俩是住在盛京里的。我与你哥哥就是那时同上一个书堂认识的，放学后经常作伴玩耍，后来……你就出生了。”

    宋媱无言的盯着嘻嘻哈哈的霍翊南，便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玩的，良久，她才咬牙切齿道：“霍翊南，你自己听听自己说的话，这像话吗？”

    “这不是你非要问我的吗？”

    霍翊南吊儿郎当的倒着走在宋媱跟前，甩着腰间的玉佩甚是风流倜傥，说着说着，忽然停下跟路边的老人买了串糖葫芦，转身递给宋媱。

    宋媱看了一眼，憋着气不肯去接，却被霍翊南强塞进手里。

    近午，霍翊南选在街道一座热闹的酒楼用饭，挑拣了楼上一张挨窗的桌子后，点了盏好茶、几个家常菜和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趁着等菜的闲隙，宋媱忽然对霍翊南的事来了兴致，：“霍翊南，你是家中独子，就算不用科考从军，也会有荫封赏赐不愁富贵，为何还要去军营呀？”

    霍翊南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声道：“荫封赏赐，固然可以保我一生富贵无忧，但我霍翊南并非贪图安逸之辈。家父曾言，男儿当自强，不应只满足于祖辈的荫庇。我向往的，是那战场上的铁血与荣耀，是那驰骋疆场的豪情壮志。”

    他顿了顿，继续道：“在军营中，我与袍泽们并肩作战，共同进退，那份情谊与历练，是任何赏赐都无法比拟的。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这片土地，去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这便是我选择从军的原因。”

    宋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她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你还真是有抱负之人。我也曾听闻，军营之中，虽艰苦，但亦能锻炼人的意志，使人成长。今日听君一席话，更是深有体会。”

    宋媱点了点头，恰好菜也上来了，二人便边吃边聊，“你早上跟我哥哥说，江都城要修建军营，你可知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圣心怎可揣测。”

    霍翊南扒拉了几颗花生米进嘴巴里，将头压低了些，低声道：“不过，当今陛下没有一子半女，唯有一个收养的前朝宗室之子。朝廷近年来，都在力劝陛下尽早立储，可这人选就是迟迟未能定下。听说，热议的人选有两个人，一个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另一个是陛下的侄子，那盛京早已成了他们的战场，二人都忙着在陛下跟前争宠呢。”

    霍翊南的话音落下，宋媱陷入了沉思。朝廷立储之事，关乎国家兴衰，岂能轻易决定。而陛下没有亲生子女，更是让立储之争变得愈发复杂。

    然而，这二人皆有自己的支持者和反对者，朝廷内部早已暗流涌动。盛京之内，更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霍翊南叹了口气，道：“陛下年事已高，立储之事不能再拖。但无论最终选择何人，都需确保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否则，这立储之争，只怕会成为一场灾难。”

    天气寒冷，说话的时间久了，霍翊南早就端起的茶进到楼里，早已是口冷茶了。

    他被冰的牙关打颤，连忙拦下也要喝茶的宋媱，重新替她换了一杯热茶，继续说道：

    “江都是个边远之地，你们兄妹二人凭着这处荫封又远离盛京，本可安稳度日。可不知怎么地，忽然有些大臣举荐你哥哥也可堪为储君人选。毕竟，你们的祖父当初跟随先帝入军东征北齐，助先帝迁居盛京建立了宗岐国，所以啊，他们觉得你们这孤儿寡女的身份，十分适合过继给陛下。既有同门宗室的情分在，又是本朝的开国功臣，将来论起名分来，也好理清楚。”

    宋媱听的入神，见霍翊南停下不说了，呆呆的看着他追问：“那这跟陛下要在江都修建军营有什么关系？”

    霍翊南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关系可大了。陛下对于储君的人选，向来是慎之又慎。他既然得知你哥哥有可能成为候选人之一，自然想要更深入地了解他的实力和背景。而江都，作为你们兄妹二人的封地，自然是陛下观察你哥哥的最佳地点。”

    “修建军营，一来可以加强江都的防御力量，确保地方安宁；二来，也是陛下暗中考察你哥哥的一个手段。若是你哥哥能够妥善管理这处军营，展现出足够的才干和威望，那么他在储君之争中的胜算自然会大增。”

    宋媱听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她从未想过，这看似平静的江都，竟然隐藏着如此深层的政治斗争。她望向霍翊南，眼中充满了敬佩与信任：“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助哥哥？”

    霍翊南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首先，我们要确保军营的建设顺利进行，不能有任何差池。其次，我们还需要暗中观察江都的各方势力，了解他们的动向和意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们要让陛下看到你哥哥的真正实力，让他相信，你哥哥才是最适合成为储君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