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契约仪式
“小天使，来做一个交易吧。”焰看着我，目光坚定，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有些不解：“交易？”
“说实话，人家本来也不看好你们。把你和小鸟带来这里，只是一时兴起。”女子站直了身，衣袖落在地上，火舌晃动。
“但小天使的能力稍微有些出乎人家的意料了。”焰看着我，眼神幽幽，仿佛黑洞般，能够将人吸进去。
“焰……你想要什么？”我被盯得很不自在，瑟缩了一下，不由得问道。
“人家想见证你们旅途中发生的所有故事。”焰很干脆地说道：“你们几个小家伙身上都有不同寻常的气味。”
“原本仅凭这一点是不够让人家下定决心的，但在看到小鸟对故事的演绎水平，小天使对故事的洞悉能力，黑天使编写故事的决心，大天使维护故事的正当性之后。”
“人家就觉得，怎么能错过这样精彩的故事呢？”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焰看着我的双眼好似在发光。
“也就是说，焰可以帮我们解决开门的问题吗？”见我没有回应，瑞克适时地插话了。
“当然可以。”立刻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明显能感觉到瑞克对此很是意外，定了定神，对上了焰有些灼热的视线，说道：“那按照之前的说法，我们还有交换的约定”
“噢，那个啊。”焰无所谓地一摊手：“那个啊，不过是口头约定，怎么都行。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如就趁现在问个痛快吧？”
这下轮到我颇感意外了，怎么焰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好说话。
联想到自己所见的，巴格与巨兽对峙的画面，还有她说的话，该不会是单纯觉得我们原来也不弱，所以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才这样吧。
我还在胡思乱想之际，猫头鹰就已经顺着焰的话发挥了：“感谢您的慷慨。”
“‘东方有厄，名曰日落。解决其厄，便可通行。’我们是按照这段话的指引在里天堂前行的。”
“嚯……”听到瑞克这么说，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好生耳熟的腔调，而且这话说的，不会是那棵老树头吧？”
我见焰似乎从古树交代的话中辨认出了其身份，不由得有些忐忑地看向猫头鹰。
瑞克用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后说道：“他一般会让我称作他为林先生。”
“果然是他。”焰咂咂嘴，脸上少有地露出不屑：“就说呢，怎么平白无故会有人直直地朝着东边来。”
我不禁想起在之前赶路的时候，猫头鹰给我简单讲解过厄的一些特点。其中提到领域时，瑞克突然变得特别严肃地跟我强调：
“厄是一种很难被定义的东西，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其存在就是一种灾难或不幸的具现化。”
“越是实力强大的厄，就越是拥有独特的领域。”
“那所有的厄都有领域吗？”我问。
“其实这是不一定的。”猫头鹰习惯性地用翅膀扶了扶眼镜，却忘了此时自己并没有戴眼镜，扑了个空。“但根据古树给的信息，我们要找的厄肯定有领域。”
“‘东方有厄’说明厄的位置是固定的，只要朝着东方行走就一定能找到它。”
……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我听见焰开口说道：“既然那棵讨厌的老树头这么说，那人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焰款款而至，走到我面前：“来，小天使，伸出你的手。”
我跟焰之前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未如此靠近过她。
现在，我不仅能够用肉眼清楚地辨认出女子衣袍上的火焰层次，而且还能感受到其灼热的气息。
仿佛站在我面前的是熊熊燃烧的人形烈火。
见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发呆，焰莞尔一笑：“好看吗？但明明人家的这个形象也是从小天使这里确定下来的。”
她轻轻地拉起我的右手，朱唇轻启，念诵起咒文。
焰的话让我很是吃惊，刚想说点什么，却感觉自己的手背传来一阵刺痛。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我看见一圈极细的红线出现在皮肤之上。
见习天使进入第二个世界前夕
于吾焰之领域内
吾以规则之厄“落日”的名义
与见习天使宋娜定下契约
吾付出启门之力
汝等交付旅途的记录
随着咒文的吟诵，手背上的刺痛越发难以被忽视，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
焰牵着我的手，犹如石像般，纹丝不动。
细密的红色线条从空气中涌现，围绕在我和焰之间，不停盘旋。
就在我几乎要被从手背传来的痛楚疼得昏死过去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安抚着我紧绷的精神。
不用去看也知道是瑞克，我一边在心里默默对它道谢，一边再次集中注意力到眼前的契约上。
瑞克跟我说过，越是重要的仪式，在构建之时就越要集中精神。虽然很明显的是，现在我还没有能力去主导仪式，但我想尽可能多关注到一点细节。
红色的光芒从地面上升起，融合了在空中盘旋的细密线条，一起朝我和焰牵着的手冲撞而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能量像失控的列车，猛地撞入体内。
伴随着更为剧烈的疼痛，手背上的红线仿佛一条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蛇，开始蜿蜒前行，划出晦涩难懂的古朴字符。
对面的焰则与我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本看上去张牙舞爪的光芒，当接近她到某个距离的时候，忽然就像被一层薄膜隔绝了般静止不动了。
而焰本人闭着眼睛，神情自若，好似全然不知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一样。
只是火红衣袍上消失的火焰彰显着此刻主人不同寻常的状态。
“见习天使宋娜，你可接受契约？”一道声音突然在脑海炸响，吓得我猛地一激灵。
没什么可犹豫的，忍着手背上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我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我接受。”
“嗡……”随着回答声，手背上爬行的红蛇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我终于不再感到疼痛，同时，原本被焰抓住的手也重获自由。我没忍住，腿一软，不由得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起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