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同的故事
此言一出，上帝肉眼可见地愣住了。
“多么不得了的一个称呼。”
“因为刚见到您的时候，您在收拾一些看起来很可疑的东西。”我边吐槽边默默地回忆，嗯，好像是一只荧光棒来着……
“咳，时间有限，题外话先就此打住。”上帝不愧是上帝，虽然很不靠谱，但还是记得要给我塞通关小秘籍的这项任务。
“你的特别在于你没有收到任何指引，之前我应该也跟你讲过了，通常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就是系统出bug了，没有给新人安排新手指引而已的小事吧？”知晓了对方的真面目，我的用词也变得有些随性起来。
“可没有那么简单。上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已经久远到我必须查阅情报才能知晓了。”上帝淡淡地回答。
“不同寻常的事如此密集地发生在一块，肯定有什么理由。我让他们跟你一起走，也是为了确保考验能够顺利进行。”
“原来都是你安排的呀，怪不得经常冷脸的天使长也只得保护我。”回想起乌列的态度，我不禁说道。
“‘让一切回到应有的状态’。这是考验永恒不变的主题。就算你不知道要做什么，命运也会指引你的。”
“见习天使宋娜，你的能力已经成功觉醒。”上帝的语气骤然严肃，“这表明考验正式开始。”
随着这句话，在我面前的上帝开始发出越来越耀眼的金色光芒，刺得我无法睁开双眼。
“苏醒的时刻已至，梦境的规则即将崩塌，去迎接新一轮的挑战吧。”
身周的白雾越发浓郁，像上涨的潮水般席卷而来。
我感觉我的意识在这白雾的围绕下逐渐朦胧，旋即陷入其中。
待睁开眼时，跟往常做梦不同，我能够迅速且清晰地回想起其中的内容。
“规则啊……”我嘀咕着，坐起身来，观察了一下四周。
魔法篝火还在燃烧，天使长和猫头鹰也仍在他们原本的位置，只有黑天使不见了踪影。
里天堂的夜晚，漫无止境。
我掏出笔记本，记录还停留在猫头鹰把灰色灵石交给我的那个时期。
瑞克还没醒，我打算先把后面发生的事粗略地记录下来。
……
我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席地而坐确实不是很好的写作姿势。
“呼……”羽翼滑翔的声音，是巴格回来了。
他刚一落地，就注意到了我的动作：“这是臭鸟让你写的东西？你还真是上心。”
我也习惯了巴格的针锋相对，选择性回应道：“发生的事很多，记录下来，有备无患。”
崇尚武力解决大部分问题的黑天使面露不解：“不都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
若是平时，我可能只会觉得无奈然后选择不接这个话。
但在经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觉得我至少需要表明自己的想法。
于是我盯着黑天使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弱小者也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
“对你这样实力强劲的人来说，确实这样解决就可以了。但我是弱者，我必须通过思考才能解决问题。”
巴格被我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没动静。
倒是一旁的乌列走了过来，对我们说道：“瑞克好像醒了。”
……
醒来的猫头鹰极其迅速地恢复了状态。
说回当时，瑞克在不经意间路过那间布置了阵法的树屋，然后便失去了意识。树屋除了阵法本身以外，应该还有气息隔断的结界，直到被我们解救出来，。
在这段时间，据它所讲，仿佛一直身处梦境，而梦里的内容全是由记忆里的场景编织而成的，其中不乏对它来说很重要的部分。因此就算是苏醒过来之后，心情也是久久难以平复。
“你们听完了他说的故事之后，有什么想法？”瑞克向我们询问道。
“嗯悲剧本身也许无可避免，但跟恶魔做交易更是将情况变得更糟。”我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恶魔，都该死。”天使长罕见地表达出自己的极端厌恶情绪。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巴格才不耐地答道：“凡人的愚蠢选择导致的愚蠢结果。”
“之所以问你们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我感觉到，跟我同名的猫头鹰，搞不好应该是跟我几乎相同的存在。”沉寂了片刻，瑞克突然这么说道，“不，准确的说，是做出了不同选择的另一个我。”
“什么选择？”我好奇地追问。
“是否牺牲自己成为天使的资格，与恶魔做交易。”猫头鹰平静地说道。
“成为天使的资格见习天使？”作为天使长的乌列迅速捕捉到话语中的重点。
“确实之前，曾有过名为瑞克的见习天使。难道就是你？”乌列面色凝重。“但这怎么可能”
“信不信都由着你们啦，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猫头鹰落在我的肩膀上，一边整理自己的羽毛一边说道。“但我现在还想要告诉你们的是，我过去的主人，可比那个故事里的坚强得多。”
“他不仅在当场就拒绝了恶魔，而且还痛骂了我一顿。”
“我直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那句话：‘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来拯救我自己’。”
从猫头鹰的话语中，一个与幽灵相似却又不同的青年仿佛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对着自己幼时的猫头鹰伙伴，情绪激烈地痛斥着卑劣的恶魔。
然后在剩下的日子里，靠着自己的努力，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家庭。
瑞克看着他一步步从不谙世事的年轻小伙子，蜕变成饱经风霜的老汉。
它一直注视着他，也陪伴着他。
见证一个凡人，从放弃梦想的痛苦中，重拾活着的力量。
由于天使的力量，猫头鹰就此定格在了羽翼最为丰满的年华。而时间却没有给予它的主人同样的怜悯。
恶魔再次出现，而缠绵病榻的老汉已不复当年痛斥的风采。
恶魔知道，所以他才来了，提出了数年前的那个交易，不同的是，条件从梦想换成了生命的延续。
瑞克没有说话，无论主人的愿望是如何，它都会接受。
老汉轻轻抚摸着猫头鹰毛茸茸地脑袋，在恶魔期待的目光下，淡淡地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