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觉醒的天使
偷袭得手的黑影，下一个目标是我。
但很奇怪，意识到这事实的我却没有感到多害怕。
也许我一直有求死之心而不自知？
但就算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去想，为什么天使长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我自认为我对他们来说，不值得如此重视。
如此悲伤，是我从不会在她脸上看见的情绪。
仿佛，又一次经历她最不愿看见的情景？
如果此时此刻能够看到自己的背后，那我就会发现黑影的爪子正袭向心脏的位置。
看似轻柔的抚摸，却被其暗含的大力弹飞。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一枚被发射出去的炮弹，耳边风声呼啸，将衣袖吹得猎猎作响，也吹得我睁不开眼。
会死吗？会死的吧，怎么想都没办法活下来的吧。
可能早在来到天堂的那一刻，我身处人间的身体就已经宣告死亡了。
但此时此刻，我应该是活着的吧，活着身处天堂，活着跟巴格，跟瑞克，跟乌列相遇。
我们才刚刚展开一段前路未知的旅途。
我很弱，我知道跟身边的天使们比起来，我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拿我开刀也是合理的。
虽然理性上无比清楚原因，但感性上却一遍遍地呐喊着，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先获得了这一切，现在却又无情地将我所拥有的剥夺？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要给予。
电光石火之间，思绪万千。
然后感受到自己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没看出来你还挺结实的嘛。”熟悉的声音从我上方传来。
我睁开眼，一袭柔软的白袍出现在面前，黑天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离我极近。
“就算你有什么想说的，都等我把臭鸟解决了之后再说吧。”
旋即，一股力量把我从黑天使身上推离而去。
巴格望向对面，吃下自己一枪之击的黑鸟表面看去并无太大变化，但透过“眼睛”可以知道，它就算有着场地buff的支持，对其造成的枪伤却是久久无法修复。
再拖下去，等到血月消失，打倒它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黑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它怒啸连连，不要命地对黑天使发起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却被尽数接下。
……
我此时却听到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救救我……”
环顾四下，我身边没有任何生物……除了在我面前疯狂攻击的黑鸟和黑天使。
“救救我……在我被杀死之前……”
声音又一次传来，但这次我认出了声音的来源，是那只正与巴格缠斗的黑鸟。
站起身，感觉身体除了有些发烫外，没什么大碍。
来不及细想，因为此时场面的局势已经一面倒。
我喊道：“巴格，不要杀了它！”
黑天使的长枪已然刺了出去，却为此硬生生地稍微偏移了几寸。
“啧，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但它好像是在对我求助。”我简要地回答道。
“随你的便，反正臭鸟已经没什么威胁了。”巴格给我让开一个身位，使我得以走近它身旁。
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但当我慢慢靠近时，手却突然不受控制地触碰上了黑鸟。
“叮”地一声，从掌心传来细微的颤动。
随后，黑雾像是活物般在我手掌下方剧烈地挣扎着。
我有些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心里却略过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像刚学会奔跑的马驹，刚学会飞行的幼鸟，看起来是刚学会的事，实际却是埋藏在基因序列里的本能觉醒。
那我这又会是怎样的能力呢？
此时此刻，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天使长出神地望着我弹飞出去的方向许久，脸上的情绪从慌乱到震惊，随即终于慢慢恢复平静。
她站了起来。
掏出先前一起在树屋时，问我要的红色灵石。
然后义无反顾地再次走进树屋。
黑雾散去，露出了其中作为核心的幽灵本体。
“嗯？”巴格面有疑惑。“不是臭鸟吗，怎么是个幽灵。”
“所以才要救他。”我给黑天使解释道。“我们在树屋里聊过，他的猫头鹰也叫瑞克。”
躺在地上的幽灵似乎被我们的对话惊动了，虚弱地对我说：“谢谢你。”然后就又昏了过去。
我和巴格两个人面面相觑。
黑天使一脸“是你要救的人，你来负责”的表情看着我，我也用“你打残的人，你也别想避嫌”的表情回望。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氛围。
最后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巴格，跟我说说世界的规则吧。”
黑天使闻言，有些惊讶：“这种事你应该去问跟你要好的猫头鹰。”
“可它不见了呀，还是你告诉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我回应道。
“如果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
黑天使沉默了一下，背过身去不看我，闷闷地说：“我说不清楚。”
怎么感觉在跟我闹别扭呢。我既好笑又无奈，“那别的呢，总有你能说清楚的事吧。”
“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好奇。”
“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吧？”
在我接二连三地追问下，巴格似乎稍稍有些动摇：“我……”
“呼”就在这时，熟悉的破空之声传来，打断了黑天使酝酿的话语。
是乌列回来了。
“我把法阵摧毁了。”天使长简洁地说道，一如之前的冰冷和平静，让我几乎要以为从她脸上看见的情绪是错觉。
“血月之力正在消失，这里的异变很快就会恢复原状。”她淡淡地补充着。
“可我们还没能找到瑞克。”我停顿了一下，将目光转向地上若隐若现的幽灵。“我觉得还得向他问出点什么来。”
“哼，那就交给你们了。”黑天使扔下一句话，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肯定是闹别扭了吧！
天使长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伸手递给我一个东西：“还你。”
是那块红色的灵石。
我接过石头，默默感受着，似乎里面蕴含的力量变弱了一些？
没等我开口，乌列就对我解释道：“我并不精通阵法，只能借跟阵眼相似的物品一用。”
然后，天使长的表情突然严肃，向我伸出一只手，问：
“你是否已经觉醒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