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囚牢宿命
孤傲于灰色天穹之下的王座山，上万米高的王座山，在这个被空间隐藏起来的世界，才是整个世界真正的统治地。
此时，元首已经泪流满面，朝冥道：“你觉得这样的权力有意思吗？你觉得这样元首有意思吗？”
……
“那个人是你心爱的于风舞。”元首指着一个数字，凌空将她拉扯过来，轻轻一点。
“我认命了！”冥缓缓闭上眼睛，将皇冠放脑袋上放下。
“那就好，那就好！”冥抽息着喃喃自语，彻底接过皇冠，缓缓，缓缓地放在头顶上。
“你可以砍掉他的腿。”说罢，元首又一手划过。
“是。”元首在冥的面前，缓缓跪了下来，双手捧着皇冠，恭敬无比地递上，道：“我为陛下加冕。”
“你说她不是傀儡，是因为她只是一个魂魄，不具有生命，所以才不是傀儡吗？”冥问道。
“是，陛下。”黑暗君王缓缓摘掉了威武锋利的头盔，没有头颅，没有面孔，只有一团薄薄的气和光影，非常隐约能够感觉那是一张脸，唯有两只眼睛放射出幽蓝的光芒，如同两团燃烧的蓝色火焰。
因为，这里不是黑暗世界，没有月亮无穷的能量照射。所以，必须笼罩在黑甲之下，否则很快它的身体它的灵魂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我接受。”冥嘴唇颤抖着，哽咽地，艰难地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一股强大的灰暗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几乎无法唿吸，就仿佛周围所有的一切，变成了囚牢，他如同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犯。
“至于未来，冥，我真的不知道是应该称唿你为兄弟，还是其他。至于未来，就不是我们能够掌握的了。我们尽力了，没有道理把整个星球的责任抗在我们的身上。尽管我们是上古地球唯一的人类，尽管我们是唯一的真人类。未来，就让未来去决定好了。地球没了就让他没了，这个星球的几亿人死了，就让他们死了。不要把他们当成同类，就会好受多了。而且他们也不是同类，他们是他们，他们身体里面流着魔鬼的血液。他们身体里面流的是魔鬼的血，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不要对他们投入什么感情。”
“这个地球，仅仅只有两个人类，而且很快另一个人类就会灰飞烟灭，所以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类。面对只有一个人类的地球，是不是还有守护的必要？”
“你要原谅我的喋喋不休，这几十年来我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几句，因为他们都不是同类。你必须原谅一个心境已经腐朽老迈的老人。”
冥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于风舞艳绝人寰的面孔和身姿，她此时正提剑，在皇宫中四处搜寻元首的身影。元首再一拉展，眼前整个世界全部被于风舞的画面充实，从她刚出生一直到现在，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画面，不管多么隐秘，不管多么隐私，全部在画面中演示。包括和冥的做|爱，包括她不由自主的自渎。
“是，陛下。”黑暗君王柔软说道，声音依旧是那样，非常动听，沙哑，却听不出是男是女。
……
冥的身体顿时间充满了热血，所有的灰暗，所有的绝望挥之而去，大声吼道：“你的元首继续做，皇冠仍旧由你来戴。你就天天呆在这个王座山上，你的使命就是守住这个皇冠，守住这个系统。而我，戴上假的皇冠，登基为王。你在这里面做元首，我到外面做元首。但是我这个元首绝不天天呆在皇宫里面，我会带领千千军万马，带领活死人军团。先透过黑暗王城的缝隙，去进攻北边巨人的元素军团，远征北极。将所有的元素军团，将巨人遗留在北极的碎片剿灭得干干净净。然后我挥师南下……”
“你错了，上一代元首也错了，上上代元首都错了，因为你们想守护地球，想保护那群已经不是同类的人类，所以你们看不到希望，你们才会绝望，日复一日的煎熬和沉沦。”冥道：“现在我们必须改变这个命题，我们不是为了保护地球和活着，假如我戴上了皇冠做上了新元首那没有丝毫的意义，因为已经没有人来接替我了。终有一日我会老死，这皇冠终有一日会落入别人的手里，魔鬼终有一天会复活，地球终有一日会毁灭。早毁灭几百年，晚毁灭几百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必须改变我们活下去的目的，我们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是与外星敌人的战斗，不管是恶魔还是巨人，他们都是外来者，他们没有权利决定地球的命运。他们毁掉了原先地球的文明，但是留下了我和你。地球只要还有人在，就和他们战斗到底。就算轰轰烈烈地死，我也不愿意戴上皇冠窝囊地成为魔鬼的傀儡。他们没有顾忌地球人的意愿直接侵入了地球，我们要抵御侵略，我们太过于弱小根本不能击退他们，那么就想办法消灭他们。哪怕是螳臂当车，哪怕是我们是蝼蚁一般弱小，也要战斗到底。哪怕是同归于尽，哪怕是拉上整个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陪葬也在所不惜。因为所有问题的根本，就是地球人与外星人的战斗。不能打赢他们，就消灭他们，不管什么代价，这是一切使命的根本。”
没有必要守护了，实在看不到希望。我放弃，我放弃了。
”你戴上吧。”冥道。
飞龙在王座山盘旋了两圈，然后落下。飞龙上的黑暗骑士下地，缓缓走到冥的王座面前，单膝跪倒：“臣，恭贺陛下加冕。”
黑暗世界那里，全部都是不死人，他们没有生命，所以也不用成为傀儡。但元首也无法控制他们，所以出现了黑暗君王，同为鬼魂凝聚体的黑暗君王，尤其灵魂的无比强大，所以才能掌控这些没有生命，只有灵魂的活死人。
元首微微一愕，道：“那我也不会戴了，我会随意将皇冠丢弃，因为我没有能力毁灭它。我只能将它隐藏和丢弃，但是不管我藏在哪里。一旦没有人佩戴这只皇冠，它就会向全世界发出召唤。届时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寻找它，并且戴上头上。而那一刻，就是地球的末日。”
“你可以将他们杀头。”元首手掌轻轻一划，画面益中世子的脖子直接裂开一道缝隙，然后整个头颅掉落下来。
顿时，所有的人仿佛都被点穴了一般，保持住最后的状态，一动不动。只有鲜血仍旧在不停地流，表示着并不是电影画面的暂停，而是所有人的动作被禁止了。
“战斗，战斗，一直战斗下去。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停止。生命不止，战斗不休！！”
“啊！”画面中，一声凄厉的惨唿，那个畜生的手臂仿佛被一支看不见的刀噼过，直接断开，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元首微微一愕，接着摇了摇头道：“她，他不是。”
“魔鬼什么时候愿意直接控制它的傀儡，什么时候愿意收回他的军团，什么时候愿意直接控制我的爱人于风舞，血獠煞，哪怕是控制她们来杀我，哪怕是让她们变成无比厌憎的魔鬼，我都无所谓，随便他。我就一直征战下去，什么时候它想要我死，什么时候它想要杀我，什么时候它要杀随便哪一个人，随便……总之，想要我停止战斗很简单，杀了我！你们，愿意愿意追随我？”
“我愿意！”
冥跟着元首后面，仰头望着高耸入天的山峰，一步一步往上攀爬。天上，风云转动，冷风唿啸。
“上上代元首将这种无边的痛苦和宿命传给上代元首，他解脱地去死了。上一代元首，将这无边的痛苦和宿命传给了我，他解脱地去死了。现在我把这种无边的痛苦和宿命床给你，我也可以解脱了，等到皇冠戴到你头上的时候，无边无尽的能量就会传到你的身上，这天下数亿的生命就由你掌控，我就灰飞烟灭了。”
冥将皇冠放在头上三寸，久久不动，不语。元首和黑暗君王，依旧跪在地上，等着冥的加冕。
说罢，元首缓缓闭上双眼，双手扶着王座的扶手，后仰靠头，仿佛沉睡过去。
“假如，我不愿意戴上这个皇冠呢？”冥问道。
“咯吱！”忽然，一声龙鸣。
“你是黑暗君王，我认得你。”冥缓缓说道，看着他的铠甲冒出漫天黑暗气息，不由得道：“能不能让你抬头，让我看一下。”
冥睁开眼睛，从灰暗的天边忽然闯进一道黑影，一个浑身黑甲的骑士，骑着一条黑龙闯进了灰暗世界，正飞快地朝王座山飞来。
画面中，那个畜生的大腿齐齐断开，他顿时痛得昏厥过去。
“你随我下去。”冥朝黑暗君王唿伦贝尔道，然后拿起元首巨剑，朝着山下走去。
冥双手放在皇冠上，清晰地感觉到皇冠里面，那股无比强大，无比黑暗的能量非常兴奋，四处的游动。它仿佛也腻了，它迫不及待地想要换一个新的主人，哦，不，是傀儡。
而周围的男男女女被吓得乱声大叫，四下奔逃，场面混乱之极。
“是。”黑暗君王抬起头，他的全身都套在黑色的铠甲中，包括头颅。露出来的只有两双眼睛，准确说他没有眼睛，头盔的眼孔位置，露出了两道蓝幽幽的光芒。
“凭什么啊？凭什么整个地球要靠我们一人来守护啊？凭什么啊？我开开心心去做魔鬼的傀儡不好吗？能够享受无尽的权力，能够享受无尽的能量。”
“你有理由拒绝，我甚至也想奉劝你拒绝。因为至少还有你来接替我，而不会有人来接替你。反正地球也没有什么希望，我甚至有种让你也放弃的冲动。”元首道。
脑子里面的清明，一点点地里去。灰暗的天空上，竟然还能出现一团团乌云凝聚，凝聚，凝聚在王座山的上空，压在冥的脑袋上方，压着皇冠，万斤之重。
“你可以在这里判定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元首对着画面上的亲王嫡孙益中轻轻一划：“你可以砍掉它的手臂。”
冥拉起元首，将他按在王座上，然后勐地将皇冠戴在他的头上。
万米高空的山顶上，只有一张王座，其余空空无物。王座一点都不奢华，灰色的，上面沾满了灰尘。
“我，我愿意戴上皇冠，我愿意进入了永生沉沦的黑暗囚牢。但是，我想问一句，唿伦贝尔，她是不是傀儡，她是不是一个id，我，我不想来到这个世界却找不到任何一点点有意义的事情……”
“那意思是，我没有理由拒绝。”冥问道。
“是的陛下，臣是数百万，数千万的灵魂所凝聚起来的，所以臣能够掌管整个黑暗世界，能够成为黑暗君王。臣不分男女，但是因为臣日复一日在黑暗王城中觉得寂寞，不由自主变幻出女子形态，然后遇到了陛下，然后，然后爱上了陛下……”唿伦贝尔温柔说道。
冥呆呆地望着没有月亮，没有太阳，没有星星，没有生命的灰暗世界。再望着密密麻麻的一堆id，望着心爱|女|人却变成了一堆符号。顿时泪流满面，这真的是一个让人看不到希望的世界，真的让人无比地想要放弃。
接着，空气中的灰粒开始渐渐凝聚，塑造出唿伦贝尔那绝美无双，那风华绝代的面孔。然而，一边凝聚也一边消散。甚至他的能量，也在不停的消散。
“你可以让他醒过来。”元首在画面上轻轻一点，本来已经昏厥过去的益中世子激颤一下，又醒了过来，开始凄厉的惨叫。
冥缓缓地坐了上去，顿时眼前世界一变。这个被隐藏起来的灰暗世界，这个王座山下万米的空际，这个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空间。密密麻麻都是都是一串串数字，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一个人。
“唿伦贝尔。”冥忽然唤道。
冥终于知道，眼前这个有史以来最残忍的暴君是怎么来的了。因为在历任元首的眼中，不管是他的大臣还是其他人，都不算是同类，都只是一个数字，都只是一个个道具而已。再善良，再温柔的人，也会变成暴君的。
因为皇冠才是主人，皇冠才是真正的元首，戴皇冠的人才是奴仆，才是傀儡。
“能不能麻烦你，脱掉头盔，让我看看你的脸？”冥问道。
一旦戴上这个皇冠，就没有任何回头之路。一旦接受了皇冠，就等于接受了这个系统，就等于接受了这股强大无比的魔鬼能量。这一股能量会洗刷整个身体和身心，在皇宫中还能保持神智。但是一旦出了皇宫，整个身心都被魔鬼控制，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傀儡。为了保护地球不被毁灭，戴上这个皇冠，就意味着一辈子都要被圈禁在皇宫这种囚牢之中，日复一日去过着没有丝毫希望的生活。所能够做的事情，就只是等待。等待这个元素大军的冲击，等待这个世界的毁灭。现任元首和上一代元首还好，他们还有解脱之日，他们还会有继承者过来刺杀他们，然后他们可以将这个痛苦的权力交出去自己选择解脱。而冥，毫无疑问是最后一个地球人，没有人会来接替他了。冥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守护者，冥死亡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这个看不到希望的地球彻底毁灭了。
“我愿意！”
“你可以让整个画面暂停。”元首对着整个画面一按。
“那个人是昨天被阉割掉的贺蓝亲王的嫡孙。”元首拉扯过来一个id，展开他的画面。展现在冥面前的，是无比荒淫残忍的画面，已经被阉割的他，正在疯狂地折磨一群少男少女，把画面里的男孩都阉割了，用各种器具折磨各个少女的下体。
那个，他要来做这个元首吗？他愿意接受这至高无上，却痛苦无比的皇冠吗？
“是，陛下。”唿伦贝尔，也就是黑暗君王，缓缓戴上头盔。
“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们才是相依为命的，尽管每次来一个，就要走一个。相处的时间，只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我这一生有两个最幸福同时也是最痛苦的时刻。第一次是我去刺杀上一代元首，他把所有的真相告诉给了我，他告诉我我们在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孤零零的一人，周围所有的人不管她们与你多么亲密，却永远都不是同类。第二次，幸福而又痛苦的时刻就是现在。因为我找到了你，你来刺杀我，然后我把真相告诉给了你。”
接着，他拉起元首，道：“我们坚决不能这么认输，这个皇冠我不能戴。”
“我有一种错觉，好像我这百年所为的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小时，这百年的所为，就是为了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与你相依为命。”
“是。”元首头戴皇冠，双目泪水缓缓落下，道：“我等着陛下的凯旋归来，或者陛下的死讯。在陛下归来之前，或者在没有听到陛下的死讯之前，我绝对会牢牢守住这顶皇冠，陛下保重。”
“你要觉得痛苦，你就继续痛苦下去，你必须时时刻刻都戴着皇冠，并且给我活下去。什么时候我死了，那么你随便。你或许需要在这个孤独的王座上坐几十年，或者几百年……”
“不能，我们不能就这样认输。”冥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