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人
“这……这……那么多人诋毁剑宗，总不是件好事。”
这样的机会只有在谢小玉不得志的时候才有，今后不会再有了。
一个小和尙胆子颇大，嬉皮笑脸地问道。
谢小玉意有所指。
“是不是去见师叔祖？”
丽人已经不知道怎么劝说，她知道注定无法完成任务，可暗地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结果对她来说还算不错。
丽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越是拒绝，他们越觉得你心虚，觉得你徒有虚名，只会更缠着你不放。”
谢小玉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模样。
“没必要，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明非嘿嘿一笑，不再说下去。
突然前方传来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
“阁下何人？为何挡道？”
谢小玉离开碧连天跑到翠羽宫并不是为了赌气，当初碧连天和翠羽宫争夺出发地的位置，他就做了这样的安排。
“没事。”
“这是往下降吗？难道我们到了？”
碧连天后山，一群老道听着丽人的回复，全都皱紧眉头。
谢小玉明知这不是眞话，却发作不得，只能低声下气地问道：“不能通融一下吗？天宝州那边还有一大堆事要做。”
原本碧连天和翠羽宫都可以成为出发地，没想到翠羽宫宫主动放弃，他们成了赢家，那时候谁都以为翠羽宫是因为争不过才放弃，现在看来其中另有蹊跷。
听到这番话，小和尙们已经没有心思念经，全都跳了起来，朝着外面就走。
幛幔下方有一群人正围拢在那里，除此之外还有两片金属壳，此刻他们正将金属壳合拢起来。
谢小玉冷笑一声，对付这种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更无赖。
丽人顿时傻了，她这才发现，那些在背后算计的人全都搞错了，他们都将剑宗当成普通门派看待，都以为剑宗和其他大门派一样注重名声，却忘了剑宗是秘密传承，根本不公开收徒，名声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
然而张远并不知趣，换了一副表情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早就听闻阁下的威名，却一直无缘得见，如今总算见到了，所以想向您讨教一二。”
谢小玉这样说，意味着他同意了，反正多一千个和尙也没什么。
拥有这么好的条件，谢小钗的修练速度怎么可能慢？
张远没办法正面应招，只好避重就轻。
那位丽人只有眞君境界，这倒不能说碧连天刻意怠慢，如果让道君接待谢小玉，他就得以晚辈之礼相见，换成眞君，两边是同辈，正合适。
“不知道圆光禅师和您是什么关系？”
谢小玉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群人，说话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一副文士打扮，衣服的颜色却是大红，上面绣着明黄色的图案。
这时，一群老和尙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大觉寺的智通禅师，紧随其后的便是当初传授他宝相金身的圆德禅师。
这群人走到近前，全都双手合十朝谢小玉和翠羽宫宫主施礼。
“你接吧。”
明和毫不相让，事到如今他不会再退让。
“一个月，我会让弟子们加把劲，反正出海后有的是时间休息。”
谢小玉冷笑一声，干脆直接打脸，道：“如果每个人找我挑战，我都必须答应的话，我还有什么时间做其他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吗？”
谢小玉故作沉思，好半天，他才一副想通的模样说道：“有了！那些人不是想闹事吗？让他们去闹，等事情闹大了，眞的对剑宗名声有损，我再告诉那几个老头子，反正他们才是剑宗正统，我只是旁支。”
骤然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几位禅师暗自欢喜，他们已经盘算着如何找到慧明和尙并加以拉拢，藉此加深和谢小玉的关系。
丽人并不知道，昨天晚上洛文清已经说过类似的话。
突然，明和停了下来，转头看了外面一眼。
“你这是危言耸听！”
普济寺在江洲，离州城又近，怎么可能不知道翠羽宫的名头？翠羽宫门下有一个特征——衣服上绣的全都是鸟，从鸟的等级可以看出人的地位，朱雀和冰鸾是凤凰一属，能绣上这两种鸟，说明来的人地位极高。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偏偏罗老在苗疆大肆捜罗人马，原本五千名苗人一下子扩充到十几万名，让璇玑、九曜、碧连天、北燕山都有了想法，也打算多拉一些、人扩充实力。
“来得好快啊！不是说他有事出去了吗？”
谢小玉一下子就砍掉一半速度，他情愿保守一点，也不想因为一个失误将整艘船的人送上西天。
不管是谁，只要一想到自己趴在一堆松软的棉花上在很高的地方飘荡，都会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一个长胡子老道忍不住开口，此人也是太上长老，刚才都没有说话。
“并非危言耸听。”
“当初给谢小玉好处的时候，聂刚帮谢小玉炼制一套本命灵符，我们给的是两仪珠，说起来，我们付出的代价更大。但是后来谢小玉中了黑巫诅咒，北燕山二话不说将那部《炼神》抄了一份给他，这下子就超过我们了。”
碧连天是表面上的出发地，用来吸引各派的注意力，同时也会吸引异族的目光；而翠羽宫则是暗地里的出发地，那时候谢小玉就已经有了建造飞天剑舟的打算。
“这个……确实有点难。我倒是想通融，就怕别家不满意，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嘛！”
“张兄，你想做什么？这里是碧连天内山门。”
明和连忙回禀。
像剑宗这样的门派最让人难以捉摸，或许只是哂然一笑，根本不当一回事；也有可能雷霆震怒，将对方满门诛灭。没人敢说剑宗没这个能力。
明夷急了，意识到情况不妙。
“不怕变成滚地葫芦的话，你尽管坐着好了。”
谢小玉神情漠然地喝了一口茶。
谢小玉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自然已经想到各种可能，其中也包括洛文清刻意没说的那些事，因为答应挑战确实是一种解决的办法，却不是最好的对策。
“你刚才不是为碧连天忿忿不平，觉得我是一个无礼之人吗？怎么现在又改成讨教？”
“我不觉得太严重，相反的，这个后果还算轻，我担心的是谢小玉会藉此机会甩掉我们。”
旁人还算理智，毕竟他们一开始是以维护碧连天荣耀为由，现在却先出手，事后无法解释，再说，谢小玉开口的第一句话十分恶毒，他们不是碧连天的弟子，却比碧连天的弟子还肆无忌惮，岂不是坐实刚才那句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不可能？谢小玉今非昔比，他现在的翅膀已经硬了，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他很可能藉这个机会将我们踩下去，以树立他的威信。”
只见庙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身穿鹅黄色道袍，袖管的左侧绣着朱雀，右侧绣着冰鸾。
一群小和尙面面相觑，全都觉得莫名其妙。
“是坏消息？”
不等张远开口，谢小玉继续往里面飞。
“怪了，碧连天是被灭门还是被其他派呑并？自家的尊严要别人维护？”
谢小钗轻叹一声，不由得想起当年的情景。
“不可能，师叔祖的本事可大了！当初他老人家独闯万佛山，那些上人、上师全都被他打得服服贴贴。”
“灵顺寺有多少僧众？”
这话说得很难听，那群人正想发作，可张开嘴巴后却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他们不管说什么，都等于承认谢小玉的指责。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各方面都有好处，别人不知道谢小玉的底细，我们还不知道吗？那些应劫之人如何能和他相比？打一场的话，他的位置只会更加牢固。”
“那你答应了？”
丽人不肯松口，不过也没把话说死，为难谢小玉是上面某些长老的意思，但是据她所知，掌门反对这样做，所以她紧接着又漏了点口风：“最近这两个月恐怕不可能，不然我帮你尽可能往前提，三个月后保证给你们船，最晚不超过四个“四个月？”
谢小玉顿时心动了，他扔下左、右两军是不得已，飞天剑舟载重有限，如果眞能借来空间之宝，他当然要将所有人全都带走。
突然一阵洪亮的钟声传来，钟声起于竹林深处，过了片刻，山谷尽头也响起钟声。
“都给我趴下！”
那几个太上长老可不傻，当然看得出来这是明夷一脉和掌门一脉斗法。
“我听内院的人说，师叔祖回来了。”
谁都以为佛门中没人能和谢小玉攀上交情，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谢小玉越想越烦恼，却没注意到几位大巫全都停了下来。
一个势力和另外一个势力之间会因为利益冲突而改变关系，有时亲密，有时疏远，但是人和人之间的交情不太会改变。
这次说话的是掌门明和：“最早和谢小玉有关系的几个门派里，璇玑派地位最稳，不说别的，单单有洛文清、陈元奇在，谢小玉就不会舍弃璇玑派；九曜的情况也差不多，有法磬在，加上九曜的实力比各派都强，谢小玉十有八九也不会舍弃九曜，翠羽宫有姜涵韵、慕容雪，谢小玉应该也不会舍弃她们；剩下几派，原本以摩云岭最危险，一是摩云岭实力最差，谢小玉用不着太在乎，二是摩云岭没给过他什么好处，当初拿出千芒铁完全是章笑山个人的行为，如果谢小玉觉得愧对章笑山，可以单独补偿他，但是现在……”
然而谢小玉没有把握，他检查过怪物的大脑，发现和人的大脑有些不同，显然血脉融合导致内脏器官也发生变异，波及到大脑。
明夷立刻斥道，他有些急了。
“谢小玉……他走了。不只他一个人走了，洛文清、苏明成、肖寒他们也都走了，除此之外，那些苗人也正在做离开的准备。”
谢小玉摆了摆手。
现在明夷一脉煽风点火让火烧起来，而且烧得挺旺，谢小玉却轻而易举地摆脱，这下子成了引火烧身，明非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将明夷架上去烤，这既是报复，也是自保。
丽人继续规劝，这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她必须想办法让谢小玉接受挑战。
这番话不只是对明夷说，也是对那些支持明夷的太上长老发难。
那几个太上长老当初会支持明夷，是因为计划一旦成功，对碧连天有极大好处；可现在出了意外，计划已经无法进行，还有极大的风险，甚至有可能将碧连天赔进去，他们当然要谨愼，就算仍旧支持明夷这边，也不会公然命令掌门一脉配合。
智通禅师心里明白，想让谢小玉看重，必须有所表现。
“当初我拿出天剑舟就是为了让人族多保留一丝元气，以便将来有力量反击，天剑舟的数量自然越多越好，所以摊子必须铺得大一些，但是摊子铺得越大，消息走漏得也越快，所以我肯定要留点“余地”剩下这点东西就用不着弄得人尽皆知。”
在翠羽宫时，虽然谢小钗很得宠，却始终小心翼翼，因为她知道，翠羽宫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之所以宠着她，并不是因为她的资质有多好，而是因为她有一个了不起的哥哥。
张远怒发欲狂，右手一抬，就要放出法器。
“你说得太严重了，总会有补救的办法，大不了多给点好处就是。”
“阁下便是剑宗传人谢小玉？”
明和连忙抬手招了招，瞬间一道信符破空而至。
可这一次那几个太上长老玩过界了，帮着明夷一脉压制掌门，虽是为了门派的利益，但绝对是糟糕的开端。
风吹过，竹叶摩挲，竹枝轻击，竹林中响起一阵沙沙声。
“些许虚名而已，与其现在浪费时间争强斗胜，还不如用来修练，尽可能提升实力，等到大劫降临，再看谁强谁弱。”
“谢小玉不接招还祸水东引，让那虚无缥缈的剑宗主脉承受骂名，万一各派的那些小辈不知好歹，说得太过分，会不会招致剑宗主脉的愤怒？”
小和尙们虽然顽皮，却知道好歹，一个个听话的趴下来。
每个门派都有派系，碧连天也不例外，和谢小玉关系密切的明通属于掌门一脉，在谢小玉这件事上，掌门一脉很有面子。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谢小玉冷冷地问道，他可不傻，绝对不会认为这些人是来请他吃饭，既然对方不怀好意，他何必客气？
另外一位太上长老说道，他也是帮过明夷的人，现在也进退两难，不得不死撑着。
没了管束，这些小和尙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经书上，他们念了一阵子，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明夷看着明和，他可以制订计划，但是要实行的话，还是得由明和出面。
谢小玉仍旧是那番说辞。
明非现在才不管什么太上长老，谁都不能阻止他开口。
“住持怎么没来？”
“我肯定不会说。”
“就算再忙，挤出一天来总是可以吧？”
“那就是我的师门——翠羽宫。”
谢小钗解释道。
“因为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要干的活，我们人手不够，所以要多找几个人帮忙。”
翠羽宫宫主颇有些失望，不过她也无法强求。
“几位禅师辛苦了。”
明夷仍旧装傻，别人可以承认这番话正确，他绝对不行。
所谓的朝临渤海、夕栖南滇也就十几万里的距离，这还是独自一人飞行，如果再带上两、三个人，速度就更慢了，当初陈元奇带着谢小玉他们前往九曜，前前后后飞了三天。
谢小玉哈哈大笑，好半天才回道：“你这个人眞有意思，想挑战就直说，干嘛找借口？装的像是替碧连天打抱不平的样子。”
明和立刻停下来，板着脸问道……“为什么慌慌张张？出了什么事？”
众人顿时沉思起来，顺着这番话想下去，他们突然发现，谢小玉如果要甩掉某个门派，眞是以碧连天最合适。
“祖姑姑，我们坐下行不行？”
璇玑派现在之所以风光，就是因为璇玑派有洛文清和陈元奇，他们和谢小玉交情深厚；而苏明成之所以能风光无限，也是因为他最早和谢小玉有交情。
“类似的话我们已经说过了，甚至连洛文清都帮我们说过几句话，可惜谢小玉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翠羽宫宫主也不追问，从谢小玉的反应她已经得到答案——飞天剑舟上肯定还有东西。
“算你们运气好，你们师叔祖说了，要帮你们检査资质，如果资质可以的话，就教你们一些东西。”
“这下麻烦了。”
谢小玉沉吟半晌，问道：“不知道明和掌门在不在？”
那小和尙说的沟就在翠羽宫深处，那是内山门所在，这些沟每一条都长十丈、宽一丈、深半尺，沟壁异常光滑，显然被人精心打磨过，这样的浅沟有百余条之“咦，那些人在干嘛？”
“那片幛幔后面是什么？”
换成以前，太上长老开口，明非肯定不会再开口，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同，他必须让明夷一脉彻底死心。
“我立刻去一趟翠羽宫，看看这件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个太上长老立刻问道。
这工作很累，还需要仔细，所以这些和尙显得小心翼翼。
明和的脸色越发阴沉。
明和让丽人负责此事，恐怕已经意识到结果不会太妙，但她是女流之辈，不管是上面还是谢小玉都不可能太过分。
谢小玉早就想好对策，以不变应万变。
女孩说道。
掌门一脉最火的就是明夷一脉在背后煽风点火，却要他们和谢小玉谈。
智通禅师巴不得多拉一些佛门弟子进来，特别是和谢小玉有交情的佛门弟子。
明夷说道。
“我和谢小玉不熟，这件事还是得由掌门亲自出马。”
“就是你们的师叔祖！当年我们一家遭了难，多亏普济寺的老和尙收留，我哥就在这里剃度出家，做了老和尙的师弟，也就是你们的师叔祖，一晃眼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做这些事的都是和尙，一个个光着脑门、赤|裸着上身，他们身上全都是汗，像是从水里出来的一样。
“快点上来吧，我带你们去见我哥哥。”
谢小玉连连摇头，之前明和故意躲他，现在轮到他躲着明和，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在下姓张名远，字恒生，乃是祝融宗弟子。我祝融宗一向和碧连天交好，实在看不过有人在碧连天撒野。”
一个小和尙脑筋转得最快。
正如智通禅师所言，他们这帮僧众就是来做苦力，此刻在这里忙碌着的人全都是和尙。
明夷连忙说道。
那名太上长老不得不帮明夷说话，他们已经和明夷绑在一起，明夷倒霉，他们也不好受。
明和并不愿意这样做，可碧连天上面那帮人全都被所谓的好处深深吸引，不只诸位长老，还包括几位太上长老。
“谢小钗？难道是谢小玉的妹妹？”
果然，张远顿时面红耳赤、额头青筋乱跳。
看到没人反应，谢小玉又提高嗓门喊道：“有没有？”
可惜计划一开始就进行不下去，谢小玉根本不接招。
明非叫道，其他人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这时，一道信符从山门那边飞过来，信符飞到翠羽宫宫主手中。
众人的脸色全都沉下来，他们没想到谢小玉的反应如此激烈，不等这边商议出结果就拍屁股走人。
一个小和尙瞪大眼睛问道。
面子是别人给的，却是自己丢的，谢小钗不敢有丝毫大意，但是在这些小辈面前，她可以放松一下。
只听匡当一声轻响，金属壳合拢，另一队和尙立刻抬着一根长长的钢条过来，这根钢条呈弯曲形，正好卡住两片金属壳合拢的地方，看上去就像剑刃。
“眞对不住，不过没办法，管事的人全都不在，像我这样的人也就做点迎来送往的小事，大事根本决定不了，我也很为难啊！”
丽人早就猜到谢小玉会这么问，立刻回道：“眞抱歉，掌门不在山中，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件事关系大局，所以没人敢问，我只知道他老人家最晚要下个月才会回来，当然可能提前，不过具体什么时间就不清楚了。”
明和已经没有和明夷相争的念头，他有种预感，事态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小和尙们顿时一脸凄苦，他们没想到，叫他们过来是让他们当苦力。
翠羽宫宫主偶尔也会说说刻薄话。
眼尖的小和尙突然问道。
“这是轻金薄板，比同等大小的桐木重，比松木轻。这些薄板厚度只有半分，稍微用点力就可以紧紧贴在坑壁上，然后上面会盖一层钢网，再贴一层轻金薄板，周而复始，总共要贴三层薄板、两层钢网，这样就够牢了。”
如果能够找出问题所在，那样谢小玉就可以让多罗那加宗那群和尙转修《虫王变》他的麾下就会多出一支强悍无比的军队。
不等明和开口，明非直接帮谢小玉找好理由：“他完全可以找理由推托，他的事一大堆，根本忙不过来。”
“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不辛苦、不辛苦，只是出点力气罢了—智者劳心，下智者劳力，本该如此。”
谢小钗轻喝一声。
“不然，我们找个名义让那些小辈切磋一下？”
翠羽宫宫主接下信符，立刻一皱眉，然后转头朝谢小玉说道：“明和老道来了。”
“还好当初我留了一手。”
道君虽然可以瞬息万里，却是短时间爆发的速度，如果要连续飞行，一天能飞十几万里就不错了。
太上长老应该不管事，他们的地位虽尊，权力却不大，除了在门派危急存亡关头站出来，另外一个职责就是制衡掌门，避免掌门一脉利用手中的权力欺压其他各脉。
“没兴趣。”
明夷肯定不会上当，他一直注视着那几位太上长老，之前计划能通过，就是因为这几位太上长老的支然而明夷失望了，当初支持他的那几个太上长老，这次全都沉默不语。
谢小玉毫不在意。
“是在降落、是在降落，我看到很多房子。”
飞天剑舟只是用来装人，速度快，但是载重小，所以大批物资和挑选出来的平民百姓都会从碧连天出海。
谢小玉说这话并不是因为他心胸宽广，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他说没事，就是眞的没事。
“这应该不是最后的“余地”吧？”
翠羽宫宫主瞪大眼睛，在一旁的翠羽宫长老们也难以置信看着谢小玉，她们知道这东西绝对不简单，不然不至于通体用金属打造，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
地面上确实有一片幛幔，那是百丈红纱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风却吹不动。
“为什么不是北燕山？”
“你如果劝得动的话，自然没问题。”
此刻明夷已经不想什么计划，如果谢小玉眞的撇下碧连天，转而支持翠羽宫，麻烦就大了，就算拉拢再多的门派，组建再大的联盟，也弥补不了这个损失。
乘坐飞天剑舟离开的人只有谢小玉直属的中军、莫伦和敦昆的族人、翠羽宫和大觉寺的人，前面三群人是他的嫡系中的嫡系，后面两群人是因为飞天剑舟的缘故，从今以后也会成为他的嫡系人马，连洛文清统帅的左军、苏明成统帅的右军和赤月、白衣两寨的人，都被他扔在碧连天。
“师兄倒是说说看，剑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明非指着明夷的鼻子斥责道。
原版的龙王变没有这个问题，谢小玉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发生差错，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修正。
谢小玉当然要问明白，多一件空间法宝是好事，但是灵顺寺如果僧众太多就不妙了。
谢小玉一招借力打力让各种算计全都破灭，现在碧连天掌门一脉也玩起借力前一段日子，明夷一脉闹腾得厉害;制定出这么一套计划就算了，还逼得掌门明和配合，如果计划成功，碧连天固然可以得到不少好处，掌门一脉却未必有好处，反而两面不是人。
说到骂人，谢小玉绝对比大部分修士厉害得多，这是他在牢里那段日子的收获。
“他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翠羽宫那边根本就没任何准备，即使从现在开始招募工匠、搜罗材料，恐怕也要两、三个月后才能出发。我们只要稍微说点软话，再拿点好处出来让他气消，应该没问题。”
一位太上长老问道。
谢小玉沉默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和尙们刚趴好，霞光幛就升起来，托着他们的身体往上飘，感觉就像趴在一堆棉花上似的。
“那是贫僧的师兄。贫僧就是在灵顺寺剃度出家，后来永福寺缺住持，我就去了那里。”
谢小钗嘻嘻笑道。
眼尖的小和尙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不是个人名声的问题！你躲避挑战，别人却会说剑宗传人徒有虚名，这损及的是剑宗的名声。”
只见远处一个角落里，几个人正将一张东西盖在浅坑上，那东西像是布匹，却比布匹刚硬得多。
可惜，打这个主意的人注定不会成功，他们根本不明白，所谓剑宗传人是谢小玉硬套上去的头衔，虽然他最后被剑宗接受了，其实内心中并不把剑宗当回事谢小玉对剑宗的感情还不如对简家的感情深厚，他更愿意将简家那些人当做邻家老伯、隔壁阿公，而不是剑宗遗脉。
小和尙们叫嚷着，叫声中充满兴奋，又带着一丝颤抖，特别是当他们看到自己越飞越高、离地面越来越远，心里更害泊了。
不过圆德禅师的话倒是提醒谢小玉，他转头问智通禅师：“不知禅师和郴州汉源府北龙山慈严寺有没有联系？当年我在普陀圣地中遭遇异族，曾经和慈严寺住持慧明和尙并肩抗敌，他想必不知道我便是那位故人。”
谢小玉不敢怠慢，也双手合十还了一个佛礼。
不只是这小和尙误会，其他小和尙也都以为谢小钗驻颜有术，实际上年纪远比看上去大得多，佛门并不讲究这个，道门中却有不少人在意外表，特别是女修。
“阿弥陀佛。”
“内院住持好像也不在。”
一个干瘦老道看着明夷问道，此人道号明非，也是掌门一脉的人。
那帮人原本计划得很好，藉各派试探谢小玉的反应，也藉谢小玉试探各派的想法，再由碧连天居中调和，尽可能争取最大的好处，他们也防备事态恶化，一旦有恶化的迹象，明和就会立刻“回来”当和事老，然后送谢小玉他们离开。
谢小钗放出的这片彩云也是翠羽宫颇为有名的法宝，名为“霞光幛”能攻能守，还能够用来飞遁，危机关头更能够幻化出许多分身，将眞身隐于暗处，伺机逃跑。
丽人一脸无可奈何。
谢小钗又恢复以往一本正经的模样。
“怎么了？”
谢小玉没搭理这个人，对方既然是来找碴，他说得再多也没用，至于看热闹的这些人显然也不怀好意，所以他根本不指望能讲道理。
碧连天很大，山门连绵百余里，所以不可能禁止飞行。不过内山门没那么大，除了碧连天的弟子或道君以上的人物，其他人到了内山门都会降落。
谢小玉淡淡地说道。
“离开？他们去哪儿？”
谢小玉一皱眉头，道：“路上还要花费两个月，那就是半年时间了。”
“这东西眞名叫飞天剑舟，一日夜能飞十五万里。不过第一次建造，我没什么把握，最好不要超过九万里。”
智通禅师刚说完，圆德禅师插嘴道：“我佛门最多空间之宝，少能装两、三千人，多则能装一、两万人，我们的手里就有两件这样的宝物，可惜空间小了一些。据我所知，灵顺寺圆光方丈手里有一件空间之宝，能装数万人。”
一位太上长老摆了摆手。
脑筋不错的小和尙问道。
谢小玉淡然一笑，他没说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得到消息。
在翠羽宫，谢小钗受到的照顾还在姜涵韵、慕容雪之上，专门有人帮她舒筋通脉、洗毛伐髓，各种丹药从来不缺，特别是天门大会结束后，谢小玉透过璇玑派带给她一堆丹药，其中包括三颗灵丹；之后谢小玉创出金球，她这个当妹妹的立刻成了第一批享受金球好处的人。
和往日不同，今天没看到三位当家和尙，只有一群小和尙在念经。
金属壳缓缓合在一起，边缘丝毫不差，合起来后，看起来就像一把超大号的长剑，但是和天剑舟相比大大缩水，长度只有十分之一，高度也差得多。
“说不清，我可不敢乱说。剑宗和其他宗派不同，只是昙花一现，然后就消声匿迹，谁都不知道剑宗之人的脾气和秉性。如果那些人宽宏大量还好说，万一……”
“这里有碧连天的人吗？”
翠羽宫宫主的眼底闪现一丝狡黠的光芒。
谢小钗嘴角带笑。
“这道信符是明通发来的，刚才罗元棠告诉他一件事——四年前翠羽宫收了一个女弟子，名叫谢小钗。”
“剑宗有什么名声？上古之时除了和神皇打过一仗，剑宗还做过什么？神道大劫结束后，剑宗又做出什么値得人称道的事？没有吧”
“这对你的名声有损。”
谢小玉理直气壮地问道。
谢小玉的语气越发变得冷淡。
道童连连点头。
“您是老婆婆？”
“伶牙俐齿？算不上吧！不然当年别人将一个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我也不会连辩解都没办法，我的嘴很笨。”
“我怎么可能答应？如果每个来挑战的人我都接下，什么事都别做了。”
之所以冒着得罪谢小玉的风险制订这个计划，名义上是为了碧连天的利益，实际上是两家争夺发言权。
可以肯定这人不是碧连天的弟子，碧连天擅长水行法术，穿的衣服不是白的就是青的。
“我只要你答应我的挑战。”
按照那怪物表现出来的实力，这样一支军队人数不用太多，两、三万就够了，这是专门用来攻坚的力量。
那位太上长老立刻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发消息过来，很可能是为了谢小玉的事。
虽然明非的话没说完，在场的人却都已经明白意思。
不只是钟声，还有佛门禅唱的声音。晚课开始了。
丽人拚命诉苦。
碧连天掌门明和也在，此刻他倒是一脸坦然，因为这个计划不是他制定，而且他一直都极力反对。
“他是不是往南边去了？”明夷也连忙问道。
那个人早已经想好说辞。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我们飞起来了！”
接住那道信符后，明和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霞光幛越来越快，小和尙们总算明白为什么谢小钗要他们趴着，他们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重，彷佛几千斤的力量拉着他们往后拽，如果不是趴着，他们早已经滚成一团。
“没人会想到天剑舟只是一个半成品，如果碧连天的人知道此事，肯定会郁闷得吐血。”
“这是秘密，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师叔祖就在里面。”
“听说两位住持和监院大师都是师叔祖一手教出来，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
明和颓然说道。
一位女长老不禁叹道。
谢小玉并没有动手，他已经用不着亲力亲为，时过境迁，现在他只需要在一旁看着，甚至连发号施令都有别人代劳。
那个三十多岁的和尙满脸羡慕地说道，他也想修练，可惜他不是普济寺的和尙，只是在这里挂单。
“有人传讯给我。”
身为掌门一脉的人，明非心里自然不会高兴。
“我已经感觉到了，我来的路上就碰到一个人想向我挑战。”
“师叔祖？他老人家不是死在天门里了吗？”
明非嘿嘿一笑，能够修练到道君境界，心眼都不差，他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话，为的就是这一句。
谢小玉说道。
翠羽宫宫主问道。
明和干脆堵上这条路。
谢小玉问道。
张远被同伴一拦，顿时省悟过来，不过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剑宗传人徒有虚名，连接受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明夷也明白问题严重，所以干脆装傻。
见谢小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丽人越发呆愣，可谢小玉的这番话很符合大家对他的猜测。
“智通禅师，不知道最后一批飞天剑舟还需要几天才能完工？”
谢小玉走得干脆，丽人却不干脆，她抢上几步挡在谢小玉面前，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师弟，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我知道有些人对你不服气，你们一时半刻又走不了，这段日子恐怕会不太平。”
明和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眉清目秀的道童快步跑进来。
其实并不是没有碧连天的人，只是没人愿意站出来，碧连天的弟子都巴不得看热闹，他们也想知道剑宗传人是否徒有虚名。
说完，谢小玉站起身拱手告辞。
“我也没办法。”
“灵顺寺上下有一千多名僧众，不过并非都是佛修，佛修只占三成。”
片刻工夫，向后拽变成向前拖，小和尙们先感觉到自己失去重量，整个身体好像浮在半空中一样。
张远仍旧纠缠不休。
“翠羽宫，他去翠羽宫了！”
突然谢小玉想到一件事，连忙叫住翠羽宫宫主，说道：“您帮我转告明和道长，就说我想通了，拒绝挑战确实对剑宗名声不好，所以我打算应战，不过我没兴趣一个个接受挑战，让他们挑十个人出来，然后一起上。”
“谢师弟，不是我等拖着不办，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别看海面上停着那么多艘天剑舟，其中大部分都还没有完工，而完工的天剑舟也都已经有人，他们比你们更早过来，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小和尙们兀自议论纷纷，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和尙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道：“快快快，全都跟我走，内院住持叫你们过去。”
“那就有劳大师了。”
“是的。”
此刻站在谢小玉旁边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穿着朴素，但是这样不起眼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优雅而大气，这位正是姜涵韵的师父，翠羽宫的宫主。
“阁下是个念旧的人，既然如此，我就派人跑一趟榔州，反正郴州离江洲并不远。”
和尙也是男人，是男人就做不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再说旁边有一群漂亮女孩看着，做起事来也格外卖力。
明非干脆往狠里说。
如果说天剑舟是战场上用的双手大剑，这东西就是匕首。
“剑宗秘法果然不凡。”
“你这就错了。”
道童大口喘着气回答道。
翠羽宫宫主低声问道。
“这件事还是别告诉碧连天的人，省得他们越发郁闷。”
一杯香茶，水气缭绕，旁边是一口鎏金的香炉，一缕清香从炉口冉冉而上，清馨的香气让人心头舒坦，加上待客的是一位清雅的丽人，谢小玉心中虽有种种不满，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剑宗传人伶牙俐齿，果然厉害。”
“别胡说！把我叫老了！我不比你们大多少，就算是你们的师叔祖，年纪也不大……算了，到了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明非一脸失落，并没有因为赢了明夷而感到高兴，因为他们也没赢，整个碧连天都是输家。
丽人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谢小钗看着那片幛幔，神情若有所思。
“看来我们组建五行盟让璇玑派感到威胁。”
谢小玉知道这个规矩，不过他是跟着几位大巫过来，那几位大巫直接进去了，他难道要在外山门落下，然后跑着进内山门再和那几位大巫会合？这显然不可能，所以他飞进来，而且进来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此刻他仍旧思考着怎么利用那个半人半虫的怪物。
“这倒是。”
谢小玉嘲讽道。
就算碧连天举办这样一次大会，对谢小玉也只能邀请，不能强制，以谢小玉的精明，肯定会拒绝。
仍旧没人回答。
圆德禅师连忙回道。
一个小和尙立刻问道。
这些和尙并无怨言，此刻知情的除了翠羽宫的人，就只有他们，他们不干这些又脏又累的活，难道让翠羽宫那帮娇滴滴的小姑娘来？
又一个小和尙问道。
丽人知道谢小玉心里肯定火，她这样说，就是为了别让火烧到身上，毕竟这实在不是好差事，如果眞把谢小玉逼急了，弄得一拍两散，上面肯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候那几位长老头一缩，什么事都没了，却会把她这样的小角色推出来顶罪。
“哥哥？”
另外一个小和尙眼尖。
丽人话没说死，留了很大的余地。
“璇玑派是什么意思？早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件事？”
明夷继续说道。
《六如法》是佛门剑修之法，谢小玉和佛门的关系比道门还更近几分。
谢小玉问道。
以前大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剑宗没人替谢小玉出头，现在明白了，剑宗也有派系之争，谢小玉所属这一派并非正统，所以不受重视。
“你说得轻松！当初我就警告过谢小玉并非别的晚辈可比，他先是被师父和师兄出卖，在天宝州又被救下的人背弃，回到中土后，原本和他关系不错的几个门派也一度抛弃他，剑宗显然对他也不怎么样。像他这样的人，对任何门派都不会有好感，不惹他还可以相安无事，惹了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圆德禅师并不隐瞒。
一个面白如玉的道人不停捋着胡须，他叫明夷，计划就是他提出的。
璇玑、九曜、北燕山这些门派还算克制，碧连天却出了问题，明夷所属的这一脉开始四处活动，到处游说其他门派，然后以碧连天为首组建五行盟，这样一来，明夷一脉也风光起来。
翠羽宫宫主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会做碧连天那样的傻事，而要像祖师爷兰仙子那样矢志追随应劫之人。
丽人问道，她这是明知故问，早就有人将此事告诉她。
短短四年时间，谢小钗也已经是眞人，有这样的成就，完全是因为她有一个好哥哥。
智通禅师摆的姿态很低，现在不是当初，几年前谢小玉走投无路，只能装成和尙，他当然可以摆高人的姿态，现在谢小玉声名远扬，麾下有十几个大巫、好几位道君，实力不比任何一个大门派差。这一次顾念前情给大觉寺一个机会，可说是天大的机缘，智通禅师哪里还敢摆什么架子？
其实谢小玉是走一步看一步，当初创出天剑舟的时候他还在天宝州，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也没现在的地位，哪里可能想得这么远？但是翠羽宫的人并不知情，全都被他唬住，把这当成眞话。
谢小玉的意思很明白，这个消息不会从他这里透露，甚至连璇玑派也不会知道，如果透露出去，肯定是翠羽宫这边的责任。
谢小玉一听就明白了，明和是故意躲开，说来说去，碧连天上那群人就是想把他留在这里一段日子，这段日子就让各派的人来闹，藉此看看他的反应，如果两边闹得太僵，眞要出大事，明和自然会提前回来，到时候就有船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一阵默然，他们只想着老三的位置，却没想过璇玑派这个老大的感受。
谢小玉对明和倒是没什么看法，翠羽宫宫主已经告诉他碧连天会出问题，根源还是在内斗。
一到外面，小和尙们傻了。
丽人再次劝道。
谢小钗不打算和这些小和尙多啰嗦，她随手一挥，瞬间放出一片彩云，将自己连同小和尙们全都笼罩起来，连那个挂单和尙也罩进去。
“为什么底下有那么多沟？”
过了片刻，张远再也顾不得斯文，喊道……“我是来向你挑战的，你敢不敢接？”
“看来我白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