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剑破天
那条龙来得不快，要不是身体被牵制住，他绝对可以轻易躲开，但是现在他只能硬挡。
他手里的罗盘也是一件法宝，是专门破阵所用，此刻，罗盘中央枢纽不停乱转着。
“看来这就是那几个煞星的倚仗。”
旁边一个官员显然认定谢小玉他们必死无疑，脸上满是笑意。
“想看里面还不简单。”
六颗天岚宝珠被调过来，他以为这样应该可以挡住，没想到两边刚一撞上，那六颗宝珠就被震退数丈，反冲回来的法力让他气血翻腾，脑子里一阵晕眩。
只剩下半边脑袋、一条手臂，这位眞君已经不想继续打下去，此刻他只求能够保住性命。
“那个麻子二十几岁，以前也没见他有什么了不起，虽比一般的修士强点，却也有限；另一个人更不用说，五十多岁还是练气层次，虽然传承的是上古秘法，自己却还不知道；至于那个用飞针的人……听说和姓谢的小子有瓜葛的霓裳门女弟子也来到这里，好像出海的人里也有她，如果我没猜错，六个人里最后一个应该是她，那丫头以前也没听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看这两个人就可以知道九空山是什么德行，这群披着道袍的和尙眞是可憎可厌。”
万剑齐飞，一击之下，九空山来的两位眞君一死一伤，胜负已定，但是战斗并没有结束。
这把戒刀长却窄，弯如新月，完全不像中土的样式，刀刃上流转着一道玄光。
各大门派之间都有默契，寻找应劫之人全凭各自的本事，不能横插一手，强行抢夺，不过太虚门、九曜派有些不同，毕竟谢小玉得了太虚眞传和九曜别传，之前完全有理由插一手。现在不同了，九空山来势汹汹，两大门派袖手旁观，只有璇玑派力挺那几个人。如果太虚门、九曜派再跑过来抢人，那就和九空山一样不要脸。
“人各有志，不过这也是好事。疾风知劲草，留下来的人才是眞正的兄弟。”
老头问道。
但是天机不会撒谎。
两位眞君连手居然连一击都没挡住，挪移类阵法中最强的六合八荒空冥大阵好像纸糊的一样，一下子就被破了。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轻喝：“不知道跳梁小丑说的是谁？堂堂眞君被几个练气层次的修士杀了，九空山居然还好意思报仇，而且一次派了两个眞君过来，眞不知道还要不要脸？”
此刻在街边一家小茶馆里，一个麻衣红脸的老头正悠闲地喝茶。在谢小玉身上下注的人，全都是信乐堂的帮众。
“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好像元辰派十二位祖师爷里，有好几个人来历神秘。”
那位道君神情凝重，开口之前，他已经施法将四周隔绝。
不只是临海城，其他城市同样也有类似的人。这群人加起来近两千，每个人手里都有几千两银子。
骂声一起，底下顿时一阵哗然。
这时，落魂谷中飞起一道金光，飞到比那艘飞天船更高的地方停了下来。
“外面挺热闹啊。”
没有人注意到，在下注的地方不时会有人投上一注，数量不多，也就三五十两银子。那些人投完之后并不停留，全都扭头就走，马上又往另外一家赌坊而去。
法磬顿时恼了，这话像是冲着他说，苏明成连忙拦着法磬，不让他发火。
“师父，那是什么？”
此刻苏明成的样子也同样恐怖。他的身上爬满金色蛊虫，这些蛊虫一只接着一只爆开，身上皮开肉绽，有些地方甚至看得到骨头。
白发老道说到佛门，也是一脸鄙视。
“才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只有百丈高。”
“这一路过来眞是累人，天宝州太远了。”
“好大的口气！我想看看你凭什么敢说这话？”
对面那些官员也是一脸尴尬，这话说到他们心坎上去，但是没人敢接。一个守备、一位守护眞人，两颗脑袋现在还在城门口挂着呢。
前来迎接的那些修士和官员原本对九空山有好感，所以无视九空山那些无耻行径，现在这样一番无耻到不可思议的话说出来，他们不可能再装作没听见。
“脸皮太厚了！”
剩下的那艘飞天船也散开了。和另外四艘不同的是，它的碎块大一些，有一些长条木板、金属支架翻滚着从天空中掉落。
底下众人全都瞪大眼睛。
能够修练到眞君境界可不容易，他们不想为了口舌之争搭上性命，他们甚至怀疑洛文清跑出来就是为了引他们发火，以便给璇玑派动手的借口。
“好像是飞剑。剑光如此暗淡，难道已经到剑如游丝的地步？”
“还是堂主够义气。”
那两个眞君脸色难看，其中一个更是心头狂跳，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你要我帮忙准备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时之间，山头上尽是对九空山的讨伐之声。
八颗宝珠和金色巨龙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刹那间，巨龙身上那些无数金鳞纷纷碎裂，每一片金鳞碎裂之时都会发出刺耳的鸣响。
另外两位道君悚然动容。
“信乐堂其他人怎么办？”
红脸老头却沉思着，他总觉得这里面有深意。
“怎么？你们仍旧打算驾自己的船回去？”
“剑宗？”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
“那是肯定的。宰了弟弟，哥哥跑出来，宰了哥哥，师父跑出来。佛门重防御，皮不是普通厚实。”
除了残骸，还有一股血雾虚空悬浮，血雾中隐约可见小半部身体。那是半颗脑袋、一副肩膀和一条手臂，其他部位都已经不存在。
认出剑宗的那个道君喃喃自语着。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不过没人把这话当眞。两位眞君还不要脸摆下大阵，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输给六个眞人，除非璇玑派那两位道君暗中出手。
“不是说有六个人吗？怎么只有你一个？另外五个人害怕还是逃了？”
碧连天早知道大劫将至，十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也找到一个应劫之人，原本以为走在其他门派前面，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已经被璇玑派远远甩在后面，一个飞针之术就能够抵消他们手里那个应劫之人，如果再加上剑宗传承，那就更不得了。
另外两个人呵呵笑着。他们都清楚这话还算客气，元辰派中一些人的愚蠢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山顶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苏明成又转头看了看麻子和绮罗。此刻，他非常怀疑这两个人的功法也和那场大劫有关。麻子不用说，绮罗的那套藏在基础功法里的飞针秘技同样不凡，也同样神秘，绝对大有来历。
老头大奇。
谢小玉当然不会计较这几个小钱，现在他根本不缺钱，他和麻子都是炼丹师，丹炉一开，黄金万两。
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麻子、苏明成、法磬和绮罗。为了出来方便，绮罗女扮男装，脸上涂得蜡黄，嘴唇上还贴了胡子，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走南闯北的中年生意人。
本来那些官员和前来迎接的修士全都倾向于九空山一边，但是现在他们不敢显露出一点这样的意思。
“剑宗传承、飞针之术……这下子九空山找那几个小辈的麻烦就可以理解。那帮和尙一向贪婪，什么好东西都想抢到手里。”
谢小玉知道老头是聪明人，不会做傻事，但是他仍旧得警告一番。
“不要脸，实在太不要脸了！居然准备的是六合八荒空冥大阵！”
“别说了，快看吧，越来越有意思了。”
下一瞬间，无数道金光骤然闪现，刹那间划过天际。
“我明白了。”
“亲兄弟明算账，一把剑五钱银子。”
刚才那位道君神情黯然。
“铮——”
最后那位道君说话的时候也有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谢小玉刚才也在想事情。既然老头想入伙，一些原本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就可以透露一下，其中包括他们那艘飞天船的构造。
长脸道君皱起了眉头，看不出哪点比《天变》更强。
那把刀只是一闪，刹那间，谢小玉虚空站立的地方凭空冒出一道寒光。这一击和《六如法》中的“露”如出一辙，威力却强得多。
“两个眞君对付六个眞人居然还要搬出这种东西，也忒无耻！”
众人都以为那是九空山两个眞君施展的手段，却没想到山峰上三位道君哈哈大笑起来。为首那个白发白须的老道更是边笑边说：“这个陈元奇实在刁钻古怪。他这是干什么？想让普天下的人都看到这一战？他就这么有把握九空山必败无疑？”
他当然想将信乐堂的舵主全都带走，不说那些人跟了他多年，手底下有人可用总是好的。
白发老道是碧连天的长老，也知道大劫将至，另外一位来自摩云岭。摩云岭虽然是大门派，却排名靠后，对大劫的事一无所知，不过从今天开始，摩云岭肯定也会知道，所以他说话就用不着再遮遮掩掩。
说到底，还是九空山的传承太过尴尬，非佛非道，两边不讨好，虽是大派，却不得不在夹缝中生存，所以对天宝州这片新土地越发重视。
小茶馆里彷佛刮起一阵寒风，对面那四个人都感觉浑身冰凉。
所有观战的人全都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一切，那些眞人、眞君脸色发白，有些人听到刚才三位道君的惊呼，知道那座金铁所铸的山居然和剑宗有关，十有八九就是赫赫有名的剑山的复制体，更是双腿发软。
这时天空突然为之一暗，紧接着浮现那两个九空山来人的身影。
另外一阵怪声随之而起。
他请这位堂主帮他准备的是十万把钢剑，用不着太好，只要用粗钢打造，一头磨尖，两边稍微打薄，甚至用不着开锋。
敞胸袒腹的胖道人拍着自己的肚皮，一副大剌剌的样子。
这话一出，苏明成、法磬和绮罗顿时脸色大变，他们原本以为土蛮会卷土重来，现在听起来远比那要严重得多。
那个白发白须的老道有点无法相信。
确定了这件事，老头顿时想起他下的那些赌注。如果谢小玉他们赢了，那就是很大一笔钱，总不可能将那么一大堆银子全都带去中土吧？再说，信乐堂名下还有不少产业，同样也要赶快脱手，就算大方地给每个帮众一笔丰厚的遣散费，也能剩一大笔钱。
霓裳门的这种风格，只要告诉她们大劫将至，很容易就可以控制她们，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得到大批女修，还可以得到飞针之术。
最小的一个少年嘟囔着说道。
以己度人，他们总觉得谢小玉只是幌子，眞正的杀招应该是隐藏着的另外五个人。
拿罗盘的眞君显然对几位道君的性格深有了解。
只见那被劈做两半的幻影手掐剑诀直指天空，嘴里念道：二剑、破天、剑出、无归。”
谢小玉问道。
不只是山体坍塌，构成此山的那些金铁也迅速被腐蚀，眨眼间变成一堆破铜烂铁，上面满是铁锈和铜绿，原本四处弥漫的金气也荡然无存，甚至连一点灵气都感觉不出来。
这话出自谢小玉之口还没这样的效果，从麻子的嘴里吐出来就不一样了。
“没必要吧？这次你们如果赢了，想回中土的话有谁敢拦着你们？”
这两个人都做道士打扮，前面那个肥头大耳，体态浑圆，前襟敞开着，露出白花花的胸脯和肚子；后面那个人倒是正经道家打扮，身披鹤氅，头戴道冠。
“你们不要脸，别人却要脸。一个月之后，这边就只出六个人和你们一战。”
苏明成浑身颤栗，最有感触的就是他了。他突然间发现自从认识谢小玉之后，碰到的很多事都和万年前那场大劫有关。
北望城之战结束后，各大门派的修士有一部分回去中土，不过大部分人却留了下来。他们的职责就是帮官府剿灭那些土蛮部落，就算做不到一劳永逸，也至少要让天宝州太平个三五十年。此刻，这些人全都跑过来看热闹。
“我原本以为无耻也该有个极限，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
远处观战的人同样也四下寻找。他们都已经猜到那是幻影，想要找出眞身。
“小哥，我再问一句，天宝州是不是一处险地？”
谢小玉点了点头。
“是啊，都是大劫之前的东西。”
洛文清冷冷说道：“九空山可以不要脸，说什么两个人对付所有的人，好像以寡敌众似的，却不说你们两个是眞君，对付的只是几个眞人和一群练气层次的人，也不怕别人耻笑。”
老头虽然想多拉几个人，却也不敢将消息散布出去，而且这一次九空山的人一到，谢小玉手底下两百多人走了一大半也让他多了一丝警戒，他不打算什么人都带。
白发老道搔搔头。这样也能得到奇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虚空投影之法并不是什么高明法术，只是让人能看得到远处的影像。
人群中有人怪声怪气地问道。
红脸老头随口问道。他其实是有心打听，之前谢小玉让他帮忙四处下注，还给他一笔钱，他干脆赌上一把，将信乐堂能够拿出来的钱全都押了上去。
“你们的船既然多了那些空位，加几个人进来应该没问题吧？”
这边只有三位道君观战或许还会看走眼，中土各大门派不知道有多少道君，想做什么手脚，如何逃得过那么多双眼睛？
他们不敢开口，旁边的人更不敢说话，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几个商人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坐在老头身旁。
谢小玉、麻子早知此事，自然没什么反应，另外三个人却呆若木鸡。
这是表明自己坦荡无私，却也显露出无比的信心，恐怕也有针对九空山的意思，省得那群假道士眞和尙败了之后，又找什么借口继续兴风作浪。
“这么大的事我肯定不会乱说，而且我还会让他们自己选择。”
摩云岭那位道君若有所思地言道：“说起来，元辰派的底蕴可不简单，他们也曾经辉煌过，最兴旺的时候比起太虚、九曜几个顶级门派都不遑多让。要不是后来分裂又内耗不断，哪里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老大，你造的那艘船确实不错，但是……谁知道它可不可靠？”
“你们好像胸有成竹？”
不过红脸老头却听出弦外之音。
他连忙全力催动那剩下的十二颗天岚宝珠挡在四周。
“不是险地，是绝地。”
降落场上，许多人等候在那里，站在最前面的除了一群修士之外，还有几个身穿官服的人。
后面那个身披鹤氅的道人连忙回道。
这群眞君和眞人里有几位练有瞳术，看清旗面上画的符篆，顿时大骂起来。
瞬间，三个人都掐着手指算个不停。
有人不由得质疑道。
只剩下半边身体的那个眞君还没来得及脱逃，就被两道剑光包裹在里面。
另外两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谢小玉不能不佩服。他说这话等于承认老头的猜测。
谢小玉一点都不显得失落。
和这两条蛟龙交相辉映的是两道剑光，一道紫蒙蒙的、如同万丈星河，时而分散，时而凝聚，每一剑斩下同样会在虚空中留下一道划痕，而且更深。另外一道闪烁不定，忽而在东，忽而在西。
旁边白发白须的老道也没了一开始的轻松，也转头说道：“以后你们出外行走遇到女修要小心了，飞针快疾诡异，而且防不胜防，突然发动的话，练气层次的女修杀掉眞君的事时有发生。”
山上早已经聚集许多人，其中最差的也是眞人，大概五、六百人。眞君的数量也不少，有七、八十个，甚至还来了三位道君。
剑山剧烈震颤起来，地面也随之不停震动，彷佛大地要崩塌一般，突然山坡上出现无数裂缝，从山顶一直延伸到山脚。
山峰上，一位长脸大耳的道君呵呵笑道。
为首的人说话了。
“这次若是再败了，不知道九空山会不会派一位道君过来？”
那两位眞君无动于衷，周围的人却有些不大自在。公道自在人心，九空山的做法实在太不要脸，周围这些人可以无视，却不愿意让人以为他们和九空山是一丘之貉。
“那两条蛟龙也不简单，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是苍屛山的赶山鞭和裂地鞭，不过一个融入五指神峰的奥义；另外一个更加怪异，好像是巫蛊之法。”
老头转了个话题。
红脸老头拱了拱手，他对谢小玉不敢怠慢，却也不显得太过奉承，这就是他做人高明的地方。
“轰隆！”
“原来九空山都是这等人物。”
身披鹤氅的道人怒瞪他两眼。这话不能乱说，谁都知道那几个凶人身后是璇玑派，而此刻璇玑派两位道君在这里压阵，整个天宝州没有一股势力能够与之抗衡，如果惹恼那两位，直接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眼前亏肯定吃定了。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这会不会是璇玑派那两位道君的手笔？”
一声长鸣从剑山上传出。
公道自在人心，这些人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现在却对九空山深感不耻，风向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开始偏向谢小玉这边。
那个眞君骇得魂飞魄散，他想不通，对方只是眞人，怎么可能发出如此刚猛霸道的一击？
老头问道。他问这话之前，先在四周布了一层禁制。
“不勉强，想坐官府的船尽管去坐，没人会反对。”
这两个人摆明一攻一守。
九宫山那两个眞君所站立的飞天船就在金光划过之处，连紧跟在后面的那四艘飞天船也都被卷了进去。
“多谢。”
老头挺知趣，不再追问。不过对方不回答，他的心反倒安定下来，他怕的是夸夸其谈，那就是虚张声势。
他们原本以为这次约斗只是几个桀骜不驯的凶人惹出的祸事，顶多再加上璇玑派和九空山暗中斗法，没想到最后演变成佛道两门的争端。
三位道君之中，此老最为年长。只见他伸出食指，那手指又细又长，顶端的指甲留了五、六寸，像一把锋利的短剑，轻轻一划，笼罩在发山外那厚密金云就被划破一道很长的口子，露出一片银光闪亮的山坡。
那个胖道人怒喝道。
“我以前还觉得他们有点道理，现在看来这里面恐怕大有蹊跷。”
“好厉读的幻术，居然连我们的眼睛都编过了。”
老头在这种事上从来不刻意讨好。
他拿着罗盘比划半天，始终没有结果，不由得轻叹一声：“可惜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最后那位道君也说道。这些都是闲散流言，以前没人当眞，此刻却成了重要线索。
他想得出神，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之前的轻佻和随意，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胖道人右手一挥，一把七尺长的戒刀瞬间出现在他的手掌心里。
他们也预料到璇玑派会维护那几个小辈，但是按照他们的猜想，璇玑派不会为了几个外人和九空山这样的大派彻底翻脸。就算翻脸，这事和璇玑派并没有直接关联，论起理来，璇玑派的理由并不充足，反倒让人认为璇玑派嚣张霸道，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
正当众人纷纷猜测之时，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正主来了！”
“张堂主，我有一些东西需要你帮忙打造。”
他现在有些感激那些走了的家伙，若不是他们离开，他就算能插|进来’也会排到非常后面。
“霓裳门……呵呵，有意思。”
披鹤氅的道人只能把话题转回即将到来的约战上，不过这次他彻底不要脸，不但决定以大欺小，还打算拿出阵法。
那人正是谢小玉，刚才他就在迎接九空山来人的人群中。
“又是大劫之前的东西。”
谢小玉没有回答，麻子也默然无语，但是两人的沉默无疑是一种答案。
没人能想到，只有一击，胜负已经分出。
这一击之威让所有人感到骇然，换成他们在那里，也肯定挡不住这一击，甚至联手也不行，挡不住就是挡不住。
下一瞬间，已经去远的那点金光猛地一顿，紧接着从天空中直掉下来。
没人认为会发生这种事，璇玑派虽然霸道一些，但是做事很大气，没九空山那么不要脸。
老头问道。他不怕谢小玉忌讳这个话题。
“几个跳梁小丑没什么大不了，要不是他们背后有人撑腰，哪可能嚣张到现在？”
信乐堂将那十万把钢剑送来之后，这些剑全都插在山上。此刻，这座山显得越发狰狞，而且弥漫的金气一直延伸到五、六里外，山顶上更是金色云雾重重萦绕，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洛文清硬生生砸下这个消息，底下众人闻言一个个目瞪口呆。
“你想找死，就成全你。”
“那几个老家伙肯定后悔得要撞墙，剑宗秘法啊！”
“你老自己猜出来了，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但是别人还是不知道为好。”
不过，临海城的大街小巷到处能够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最热闹的就是那些赌坊。每家赌坊全都重新开出两边的赔率。之前知道九空山来的眞人是两个，赌谢小玉他们赢的赔率已经是一赔七，现在更是变成一赔三十，至于另外一边那赔率已经低得没什么赢头。尽管赔率相差极大，愿意在谢小玉他们这一边下注的人却不多，就算下注也是小注，即便输了，损失也不会很大。
没受伤之前，身为眞君的他可以瞬息千里，动念即至，但是此刻，他能够动弹已经不错了。好几次他想从包围圈里挪移出去都没成功，对面两件法宝、两件法器全都有封锁空间之能，别说挪移，他连飞遁都感觉到阻力重重。
白发老道笑了起来。他原本心中失落，但一想到有人比他更加失落，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飞针之术可能原本就在霓裳门中，只是这群女人有眼无珠，需要外人点破。姓苏的和九曜传人也一样，都是身居宝山而不自知……这个叫谢小玉的孩子不但眼光绝佳，运气也不错，要不然怎么能遇到那些人？”
“我来这里只是传个话。”
话音落下，一道银光闪过，洛文清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飞针，神道大劫之前，修士之中男的用飞剑，女的用飞针。论威力，飞针比不上飞剑；可说到迅疾灵动，飞针要胜出许多。因为力弱，所以飞针都有一些特殊能力，有的带毒，有的专伤魂魄，有的擅破护体罡气。大劫之后，飞针之术只剩下一些皮毛，要不华而不实，要不变成一种暗器，已经不能和飞剑相提并论，没想到现在眞正的飞针之术再次重现。”
“以前那些手下仍旧避着你们？”
麻子说道。他的气度就没谢小玉那么大，明显带着一股怨气。
一位眞君遥望着那座山轻声说道。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听到这话，苏明成、法磬和绮罗全都转头看着谢小玉。他们之前没想过这件事，老头一提，这才发现里面有蹊跷。
“好像是哪一种礼？我记得在什么地方看过。”
他说得很轻，但是此刻茶馆里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听进耳朵里去。
这也是信乐堂的风格，人情归人情，钱的事一定要算清楚，只不过对自己人一般不赚也不赔，给的价钱近乎于成本，赚也只赚个零头。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谢小玉为人谨愼，什么事都先往最坏处想；麻子给人的感觉却是天不怕地不怕，横竖烂命一条，胆子大起来敢将天捅个窟窿，此刻却说得如此严重，证明眞实情况可能更加恶劣。
长脸道君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飞针之术也是如此。
“你们说说看，这六个人里，谁是关键？”
此刻，落魂谷最显眼的就是那座山。
旁边侍立着的一个道童轻声问道。
白发老道问道。
“这是什么？不像法诀，难不成是什么暗号？”
观战的人被这最后一声吓到，特别是那些眞君，一个个感到喉咙发紧。
老头问道。他没去降落点，不过信乐堂有人在那里盯着，所以那边发生了些什么，他第一时间就都知道了。
谢小玉凌空而立，双手负在身后，冷然说道：“对付你们这样的家伙，根本用不着六个人一起上，我一个人就够了。”
因为心中有气，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注重礼节，径自悬立在众人头顶上方。在他眼里，此刻场上没有一个人値得他尊敬，做官的就算了，那些修士也都是趋炎附势之辈。
这两种秘法或许不比九曜《天变》强，却和剑宗传承一样，能够用来开宗立派，可以让修士短时间里拥有强悍的战力。
“飞剑有这么快吗？”
不过此刻最让他害怕的，还是没有出手的那两个人。
另外一位眞君手里托着罗盘，朝着那边测来测去。
“这要看两位小哥的意思了。”
“没想到连这东西也冒出来了，看来人世间眞要多事了。”
白发老道语气中满是感叹。
摩云岭那位道君干笑两声。
这时，落魂谷中银光一闪，不知道什么东西飞到半空中，追着那点金光而去，只是一闪，就消失在众人眼中。
之前那艘飞天船挺成功的，不过谢小玉并不满意。当初他没什么把握，所以采用的全都是保守的做法，试航成功之后，他的心里有把握了，打算大改一番，把一些没必要的东西全都去掉，再加进一些东西，比如扇叶就可以多加几个。
旁边一直观战的那位道君皱着眉头，拚命翻找着自己的记忆。
“连这东西都冒出来了，难道……”
正苦思冥想的那个道君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猛然间大喝一声：“我想起来了！这是万年前神皇兵围剑宗，剑宗上下出战之时说的话。”
一艘空行巨舟缓缓降落。
摩云岭那位长脸道君更是心中黯然，他才刚刚知道大劫将至，山门里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话说得很难听，那两个眞君顿时火冒三丈，但是转眼间他们的火气全都熄灭，因为他们感觉洛文清背后有一道无形的目光正盯着他们。
离约战的日子还有三天，就有一些飞天船降落在落魂谷四周，下船的全都是观战的人。
“要不是为了那几个小子，谁想来这里？”
在这种大事上一旦站错边，结果将万劫不复。
“九空山还需要别人诋毁吗？你们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至于说我璇玑派挑起争端，哼哼……当初道门和佛门有过约定，天宝州乃是道门所辖，佛门可以来此传教，却不能插手任何事务，可惜当初漏了一条，很多门派表面属于道家，本质上却是佛门。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前往太虚门、九曜派这些道门大派和几位掌门商量此事。”
“可以开始了吗？”
“你老的眼光和阅历让人惊叹。”
谢小玉和麻子对望一眼。他们没有透露出一点意思，这位堂主居然已经猜到，确实不简单。
胖道人满脸嘲讽地问道。
“这小子怎么会得到那么多传承？他来天宝州之前，几乎没有离开过元辰派，仅有的几次外出也都是师父带他去别的门派做客。”
两个眞君本来就是不是他们能对付，全指望那座剑山发威，加上一座大阵也没什么区别。
“噗！”
谢小玉沉吟半晌，他犹豫的是该不该说出其中原因？
这一刀将谢小玉一劈为二，诡异的是他居然仍旧悬空而立，一点事都没有。那个胖道士微微一愣，定住刀光，左右寻找起来。
“你刚才说那姓苏的和九曜传人是身居宝山而不自知，霓裳门的女人有眼无珠，那元辰派岂不是也一样？”
老头彻底明白了。他喝了口茶水，喃喃自语着：“万年前是神道大劫，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难不成是佛道之争？”
众人尽皆哗然。他们之中原本有人猜想璇玑派会暗中下手，但是虚空投影一出现，这个念头彻底消失。
别以为女修没用，大劫中第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延续传承，未虑胜，先虑败。如果有相当数量的女修，就可以让门下弟子与之相配，然后找个地方一躲，或许就能逃过一劫。
约战当天，一大清早就有许多飞天船缓缓而至，更有五颜六色的遁光破空而来，这些遁光大多落在十里之外的一座小山上。
那人正是谢小玉。
说话的是那三位道君中的一个。这是一个头发胡子全都雪白的老道，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道袍，似绸非绸，似绢非绢，背后印着一个太极的图案。
苏明成在一旁说道。
谢小玉点了点头。
六颗宝珠抵挡不住就用八颗。他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去，所有的宝珠全都绽放出刺眼的光华。
最让他讨厌的就是那片紫色星河，如果只有两条蛟龙和闪烁星光，他拚尽最后一点法力还是有办法挣脱出去，但中天紫微剑法不但能封锁天地，还如蛆附骨般紧紧吸住他，每一次他刚想脱逃，那股吸力就会收紧，虽不至于让他无法行动，却也不能施法逃脱。
那位拿罗盘的眞君颇有些惊讶，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哪座大阵长这种样子。
洛文清、麻子和法磬都来不及反应，那点金光瞬间去远。
“我看不出那上面布了什么阵，不过如此浓郁的庚金之气实在太诡异了。”
听到这话，另外两个人连连点头，也越发感到遗憾。
麻子答道。
说到这里，他异常鄙夷地朝着底下扫了一眼。
不只是这些眞人和眞君，就连山峰上站着的三位道君前辈也一脸严肃。他们倒是有把握接下这一击，却没把握不受伤，这一击的可怕让他们都深深忌惮。
苏明成跟着谢小玉也变得有些念旧，不过这是因为信乐堂给他的感觉不错，各位舵主之间看上去只是利益相关，并不特别亲密。
底下顿时一阵喧哗。
“这不是普通的虚空投影’恐怕中土那边也能看到这一战。”
听到道君高人如此一说，底下那些眞君里立刻有人明白过来。
胖道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九空山一位眞君死了，如果门派不闻不问，不但对名声有损，以后在天宝州的影响力也会大降，所以掌门和几位长老才让他们过来，为的是杀鸡儆猴。
“无耻、无耻！”
刚才金云被破开一道缝隙的时候，大家只看到一角，最显眼的就是那银光闪闪的山坡和四处流淌的水银溪流，但是此刻整座山显露出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密密麻麻插着的剑。
另外两个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老头虽然吃惊，不过他已经猜到这种可能，立刻又问道：“两位小哥，我再问最后一句，是不是整个天下都会被波及，连中土也非安宁之地？你们造那艘船恐怕不全是为了回中土，而是为了天下大乱无处藏身之时，退到海上求取一线生机吧？”
“同去、同去，这样的好事谁都不能落下。”
那位道君不敢说下去。
他并不是性子急躁，而是洛文清的话已经辱及九空山，他如果没有反应的话，不但被人看轻，回去也不好交代。
“以假乱眞，只差一步就到化幻为实的地步，以他这样的年纪有可能做到吗？”
“他的运气恐怕一直都不错。据我所知，他身上有好几门无上大法，不提他从九曜传人那里得到的九曜别传，从姓苏的那里得到的剑符之术，那门蛊巫之法恐怕也是他的东西。听说他还得了太虚道尊留下的一些东西，为了这件事，太虚门的几个老家伙一直犹豫不决……”
这是全力一击，也是自残的杀招。
六合八荒空冥大阵也是一种挪移阵，比倒转乾坤虚空挪移阵和九宫移形换位阵都更胜一筹。这种阵的挪移点就是边缘一圈，只要一碰到边缘，任何东西都会被挪移到另外一侧。而且这东西像洋葱，一圏套着一圏，就算强行穿透外面一层，仍旧会被里面那几层挡住。
“有这个可能，恐怕霓裳门的飞针之术也是这样保存下来。霓裳门收弟子只是为了将她们嫁出去，并不是眞心，只有资质最好的弟子才会被留下，得到霓裳门眞正的传承。那丫头原本连眞人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接触那些高深道法？”
正是这种清如白水的关系，却让大家合作多年，互相之间少有争斗，比起忠义堂表面上的一团和气要让人舒服许多。
终于有人想起那天讽刺的话。
好半天，红脸老头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盯着谢小玉轻声问道：“小哥，你要说句实话，是不是将有大事发生？”
一个眞君大声嚷道。
舱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两个人。
老头已经从这两个人的反应里得到他要的答案。
另一位道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战场道。
大家抬头看去，只见五艘飞天船联袂而至，四艘在后，一艘在前，九空山的两位眞君就站在船顶上，船顶四周还插着一圈旗帜，旗面黝黑。
现在整个天宝州都将目光集中在这里，没人认为谢小玉他们能挺得下来，大家关心的是璇玑派的反应。很多人都猜测，谢小玉他们有危险的时候，璇玑派两位道君会出手相救。事实上，这也成各家赌坊开赌的内容，认为璇玑派会插手的赔率和认为不会插手的赔率差不多。
“那是什么？”
十二道亮光盘旋环绕，交织成一片光网，在紫色星河和闪烁星光中左冲右突，想冲破重围逃出去。
这时，他的心底升起一丝警兆，一股慑人的气息从背后传来。猛一转头，他立刻看到那条笨拙、呆滞的金色蛟龙朝着他扑了过来。
谢小玉等人并不回答。剑山的事他们几个人知道就够了，外人还是不告知为好。
震动变得越来越剧烈，一块块金铁崩落，整座山居然缓缓塌陷下去。
长脸道君转头问另外两位道君。
“好大的手笔！以五金铸就这样一座金铁之山，用水银布成溪流湖泊，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白发老道说道。
“眞他妈的不要脸。”
“刚才的热闹你们都瞧见了？”
白发老道自言自语着。
他正思索着怎么逃走，突然看到四周紫色星光一阵异亮，身体顿时被一股力量吸住。与此同时，数十条赤红色的龙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想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有了一个猜想。
法磬在一旁说道，他仍旧倾向于乘坐官府的船回去。
人群迅速散去，原本准备好的接风宴也取消了，此刻就连那些和谢小玉、麻子不对盘的官员们，也尽可能避开九空山的人。
底下正在等候的官员立刻上前见礼，为首那人笑道：“两位眞君，可等到你们了。”
“凭六个眞人就想和我们两个眞君对抗……看来这帮小辈以为会摆几座阵就很了不起。我们也该显显手段，让他们知道，比阵法，我们远远超过他们。”
“在下不才，却也耻于为伍。”
另外一个道人同样也取出一件法宝。那是一串念珠，总共一百零八颗，每一颗都晶莹闪亮，祭起之后围绕成圈，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徐徐转动。
“陈前辈为人洒脱，一向不拘小节，或许做得出这样的事，但是有罗前辈在，应该不可能。罗前辈心高气傲，他若是要插手，直接就将九空山来的那两个人宰了，绝不会暗地里玩这种花样。”
三位道君同时叹息一声。刚才他们算了半天，结果却是一团迷雾，不只是谢小玉的传承算不出来，另外几个人居然也差不多，唯一算得出来的是那个得了九曜传承的小辈。
看到此情此景，九空山的那个眞君心底发寒，再也不敢犹豫，身体猛地一挣，整个人瞬间化作一股血雾，裹着一点金光破空而去。
从落魂谷中飞起两条蛟龙，一条赤红如火，一条金光闪闪，盘旋缠绕，直冲九霄。红的蛟龙那条凶威慑人，舞动之时四周立刻显现万千龙影，四爪一划，虚空中顿时颤抖起来，显露出一条扭曲的划痕，彷佛那片天地都要被撕开一般。金的那条蛟龙稍微差一些，动作也显得呆滞，但是牠散发出的气势同样令人颤栗，每一次摆动身体，半空中就彷佛打了记响雷似的，激起的气浪可以刮出很远。
凛冽的刀光让天地都为之一暗，余威在地上划出一道深不可测的印痕。
“最近一段日子，璇玑派和霓裳门走得很近，我原本以为这是针对元辰派，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玄元子已经捷足先登了。”
眞君最大的倚仗就是能护住魂魄逃生，只要魂魄不灭，找一个人夺舍重生就可以从头来过。护住魂魄之物都很细小，一旦飞出，速度远远超过任何遁法，比御剑的速度也要快得多，道君之下还没听说有谁能拦住，但是现在居然有东西能让他们连魂魄都逃不掉，怎能让他们不心底发寒？
最后那位道君点破其中的关键。
突然一阵破碎声响起，像是玻璃破碎声，但是更清脆一些，而且里面隐隐约约夹杂着梵音。一颗天岚宝珠碎了，碎屑漫天飞散，其他七颗宝珠也都显露裂痕。
这座剑山只是仓促间建造，而且建造的人实力有限，要是时间充裕，那人境界再提升一些，同样的一击恐怕连他们也接不下来。
这三位道君一时之间都没想起那代表着什么，底下的眞君、眞人更是茫然。
“说不定下一次眞会有一位道君跑过来找那几个小子麻烦。”
插在剑山上的长剑顿时发出一阵声响，那清越的声响远达数十里外，听到的人全都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好你个小辈，诋毁我们就算了，竟敢诋毁我的师门！璇玑派强横霸道，想挑起纷争吗？”
知道大变将起的只有少数几个大派，但是到了道君层次已经触及天机，很多人都有所感应，只是无法确定罢了。
随着话音落下，那座山四周的金云翻滚着迅速收了回去，渐渐露出剑山的眞面目。
“是好事，回去的时候船可以空一些，省得人挤人。”
这就意味着，另外几个人的传承全都比九曜《天变》更胜一筹。
白发老道自言自语道。
约战时说好他们两个眞君战对方六个眞人，此刻和他交手的只有四个人，还有两个人不知道在哪里。其中一个人发出刚才那一击，恐怕已经无力再战，但是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另一个人非常神秘，没人知道是谁，更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手段。
麻子干脆把话挑明。
这一注如果赢了，他立刻就成天宝州数一数二的财主，如果输了的话，顶多过一段苦日子。
老头看着谢小玉和麻子。
后面的四艘飞天船瞬间就被穿透，等到金光掠过，四艘飞天船一开始还保持原状，但是当一阵风吹过，它们猛地散开，那么庞大的四艘船居然变成一堆飞散的碎屑，所有碎片没有一片大过手掌。
“难道他们将各自的道统悄悄藏在那些杂书中，留待有缘人？”
“听说璇玑派派了十几个弟子去元辰派藏经阁翻看杂书，我门中的弟子也有必要长长见识。”
“这还得烦劳两位，那几个凶人实在太不象话，将这里弄得乌烟瘴气。”
他修练的《剑符眞解》就是神道之劫前的功法，法磬的天变是九曜秘传，而九曜道尊正是那场大劫的主角。谢小玉现在连剑山都搞出来，这东西在神道大劫里面大放异彩。
胖道人手中的戒刀脱手飞出。
麻子在一旁破口骂道。不过骂归骂，他并不太在乎。
九空山两位眞君里，胖道人主攻，用的法宝又是一把戒刀，一点防御力都没有，所以被万剑穿身，魂飞魄散，连一点渣滓都没留下。这个道人主守，他用的那串念珠是一件很不错的法宝，勉强挡住那一击，一百零八颗念珠碎了九十六颗，只剩下最后十一一颗，此刻就是这十一一颗念珠将他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