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给尤里斯的信

    翰天行说着，冲着尤里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转身朝门口走去。

    尤里斯说到这里，紧盯着翰天行，想要看看他到底会做什么反应。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属于绝对的劣势。之所以还能够保持着表面的平衡，只是因为他缺乏足够的勇气。而现在，他已经不再缺乏勇气。我们还有机会吗？”

    在走到门口的地方的时候，翰天行立足，并不回头。只是嘴里说道：“殿下，我可以对你发誓，只要我得报大仇，我一定会把你所应得的一切都归还给你的，你甚至可能得到更多。”

    “殿下，事情并没有那么悲观，大殿麾下直属五大军团中，虽然第二和第四军团是支持莫尔思的，但是第三军团中地大部分将领，以及第五军团的部分将领是支持我们的。”

    “尤里斯殿下：

    但是，今天尤里斯将他的椅子移动到了靠窗口的位置。

    “我部分理解你地心情，如果你是真的忠心于我，辅助我上位，那么我毫无疑问的将会倾尽全力帮助你复仇。但是现在……就算我想假装我被你说服……老师，你敢相信吗？”

    第一，三年之内统一三十二星际的承诺，依然不会改变，只是形势可能略有变化。

    这就真是弄得尤里斯连台都没办法下了。

    我人生的前十八年，是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长大的。在那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不过并没有学到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尤里斯的问题，翰天行显得很惊讶。

    “因为跟这些将领之间的交流，是在大殿生前就已经在进行的。而我跟他们之间建立这种交流的基础。就是绝对保密。因此……”

    “不，来得正好。”

    如果你一直在等待我的这封信的话，那么我首先要表示歉意。出于谨慎，我动用了大量的计算机。确定了你的邮箱没有被监视之后，才敢给你发出这封早就写好的信。

    翰天行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些将领只对他翰天行拥有信任感，至于对他尤里斯，那可就难说了。

    “很多年前，当我归附大殿的时候，大殿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为此，我努力工作了数十年，贡献了我所有地才智和青春，但是最终我却只得到一句‘忘了过去吧，那样会比较快乐。’……殿下，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的智慧早晚会超越大殿，甚至超越我的。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聪明人的诺言更不可靠的东西了。”

    尤里斯的眼睛微微睁大，“从前从未听老师说过这件事。”

    “不是他还有谁呢？”

    “我知道殿下说这话是嘲讽，但是就我个人观感来说，我倒觉得‘好老师’这五个字受之无愧。”翰天行说着，踏前一步，侃侃而谈道。“殿下，你可知道，当你出生的时候，王族的基因图谱仪报出你的战略指数之后，有多少人想要伸出手来将你扼死在襁褓之中。就连大殿，当时都因为虑及到你长大可能争储。以至王族分裂，想要置你于死地。而在这个时候，是我冒着不惜跟大殿决裂的风险，救了殿下你。”

    当尤里斯按了那个按钮之后，邮件接收器便马上工作。

    “殿下虽然天赋惊人，但是如果没有翰某人倾囊相授，殿下的成就又可能有今日如此之高吗？”

    事实上，一直到数周之前，我还完全生活在自己构建的梦幻以及浑噩中。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和严肃，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从前的我是多么幼稚和无知。

    我从前天真的以为我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取得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然后便可以获得完全的自由，笑看风云。现在，我知道，自从我踏出第一步开始，我便注定要用我的一生来完成这一切。

    尤里斯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他的椅子从前都是放在书桌旁，这可以方便他一边阅读，一边输入密码，在网络上查询他所需要的一些资料。

    “你认为是莫尔思干的吗？”

    在大脑里无比认真地将这封信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之后，尤里斯好像一个一直被巨石压着，终于把石头扔到在地的囚犯一样，仰起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过，现在我得说，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有一个兄弟，他用他的鲜血洗亮了我的眼睛。我终于搞清楚我所生活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不是一个模拟游戏，而是那样脉络清晰和残忍的完全真实。

    说完，翰天行便扬长而去了。

    看上去与其说是像一个海盗，倒不如说更像一个科技中心的研究员。

    “大殿的死讯既然传开，莫尔思肯定马上会对我们发动全面攻击。我有许多时间有马上去处理，就不打扰殿下看书了。”

    翰天行说到这里，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我之所以扶持殿下，确实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如果我真的只是需要一个随我摆布的傀儡地话，我何必要找殿下？说句诛心的话，难道我不知道我的做法会让殿下反感吗？难道我不知道一旦殿下有变，我要对付起来，将比对付一个普通人要艰难千百倍吗？既然有如此之多的对我不利的条件，那我又为什么要选择殿下你呢？难道除了我确实是出自真心的欣赏殿下，想要帮主殿下之外，还有别的理由吗？”

    和默城的想象中不同的是，本兹并不是像扎木那样的壮汉，反倒是身材显得有些瘦削，还戴着一副眼镜。

    “我并无意限制殿下的自由，殿下可以做所有你愿意做的事。只是，我不喜欢你做的必须除外，比如跟默城这种危险人物建立盟约。”

    不过，这并不会对尤里斯的视力造成影响，因为他这个时候并没有在读书，而是在看着三米多开外的翰天行。

    坦白说，在我写这封信之前，我的心中是颇为犹豫的。因为我不确定你在这次兵变事件中的角色，是策划一切地凶手，还是从头到尾都被蒙蔽的无辜者。

    当我初涉人世的时候，我并没有下定任何决心，因为我并不确定我要的是什么。我有地只是少年人疯狂的念头，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以及对未来不切实际的幻想。

    翰天行的话，再一次让尤里斯震惊，“在我成功复仇之前，恐怕是地。”

    尽管我个人的直觉，偏向认为你属于后者。但我终究无法肯定。血的事实已经向我证明，我的直觉也会有出错的时候，而且错得是那样的惨烈。

    为了证明我的价值，我要向你声明两件事。

    虽然形势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我依然相信我对你拥有巨大的价值。

    现在，师徒两个人默默对视着，而在此之前，翰天行已经将尤里斯的父亲过世的消息传达给了他。

    尤里斯再也无法伪装下去了，他冷冷地笑着看着翰天行，“翰提督。你不愧是我的好老师啊。”

    既然话都说开了，尤里斯反而变得坦诚了。

    “无妨。从前形势诡谲，他们有这种顾忌也是难免。那现在老师是否可以告诉我，都是哪些将领在支持我？”

    结果，让尤里斯想不到地是，翰天行竟然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嘴里淡淡的吐出一个字，“不。”

    书已经翻开五页，白色的书页所展开的角度，刚好映射到了窗口洒进来的光芒，书页反射出刺眼的反光。

    等到翰天行离开之后，尤里斯又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很远之后。他才缓缓将手中的书合上。只见这本书的封面上写着《权臣录》三个大字。

    当尤里斯在“尤里斯希”如释重负的时候，在“好望角”，默城终于见到了他早就期盼的本兹。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默城跟本兹两个人在太空港见面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生疏。

    翰天行并没有像尤里斯一样坐着，而是毕恭毕敬地站着，背部微微有些弯。

    尤里斯地眼中顿时闪现出一层异样的神采，这是有新信件的象征。

    等了大约三秒钟之后，就在尤里斯有些失望地打算将邮件接收器关掉的时候，他按照手表的指尖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颤动。

    因此，我想你该明白，给你写这封信。是拥有很大风险地。

    尤里斯说出了他的理由，而翰天行用近乎轻蔑的语言否定了他的理由，“野心和欲望膨胀起来，甚至可以令恒星爆炸，改变一个人，又是何等容易的事？”

    殿下，我期待着你的友谊。

    尤里斯默默地和翰天行对视了整整一分钟之后，他垂下头来，“老师还算有什么别的”

    尔法历一千五百五十七年十月九日，“尤里斯希”。

    这是本兹见到默城的第一句话。

    很快，邮件接收器将信件转化成脑电波，直接发送到了尤里斯的大脑之中。

    “莫尔思没有这个胆量，他对父亲的恐惧已经渗入到了骨髓里。即使是隔着一光年的距离闻到父亲的味道，他也会吓得匍匐在地上发抖。”

    我也终于搞清楚我究竟想要做什么，我注定要踩碎无数的梦想和野心，去获得我所想要的东西。我将要去夺取一种权力，这权力可以使我获得完全的自由。

    默城摇头道。

    如果你给我友谊的话，我将十倍奉还，而如果你给我别的，我也将十倍奉还。”

    他的左腿翘起，压在他的右腿上，手上拿着一本纸质的书，左手四个手指托着书的底部，大拇指轻轻压着翘起来的页面，右手就放在书的边缘上。

    “你想要我做什么呢？乖乖地坐在这里充当你地傀儡吗？”

    “对不起，我来晚了。”

    在位子上坐了一阵，尤里斯假装给自己地手按摩，悄悄按了自己的手表上的一个小按钮。

    尤里斯于是垂下头，苦笑了一阵。对翰天行说道：“老师，难不成我真的只是个傀儡吗？”

    “这许多年来，殿下大大小小经历了多少生死风波，别人不知道，难道殿下自己不清楚吗？又有哪一次，不是我殚精竭虑保护住了殿下。”

    第二，我将在三至四个月之内，将卡尔曼的势力完全摧毁。

    这块手表是三年前，尤里斯特地秘密请技术大师普生制造的。他表面上是一块手表。然而实际上是一个邮件接收器。通过它接收邮件，可以躲过目前几乎任何信号监视器的监视。

    不过，最终我还是决定这么做。我的理由很简单，现在的我，比上次见你的时候更加需要盟友。而假设我的直觉这次正确了地话，那么你和我同样需要盟友。

    尤里斯别过脸，看了看别处，然后又转回来，看着翰天行，问道。

    这是一封当前地尤里斯最想要得到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