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树神的愤怒
昏暗幽静的地宫里，张平生看着石壁上的壁画，思索着，试图将八幅画关联起来。
但断断续续的信息一到关键节点就要断开，张平生猜测着节点的重要信息，但到了下一个点就发现，自己的猜测总是前后矛盾。
往往解决了上一个，下一个就会冒出更多的问题，反而增加了难度。
张平生在环顾四周，一拍脑袋道：“怎么忘了还有花呢？”
“陷入思考中无法自拔啊！”张平生感慨。
一旁的宋惊鸿看到张平生做出的行为，声音很小道：“你有头绪了？”
张平生看了一眼宋惊鸿，心说，邻家妹妹你要努力啊，不能真的只是个妹妹，就会在哥哥身边出问题啊。
“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是我们还没接触的。”他示意宋惊鸿看最往上面的石椅。
顺着张平生的视线，宋惊鸿看到了之前让她觉得梦幻的那朵花。
进来后，因为张平生的问题还有壁画，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没有刻意关注石椅上的花。
“你想怎么做？”
“这里的东西就这么多，能看的我们也看了，唯一不了解的就是这朵花了。”想了想，张平生道：“一些蛇越美丽毒性越强，这虽然不是蛇，但我不敢确定它有没有危险。”
宋惊鸿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就可以把我送回去。”
在危险面前任何人都不能大意，尤其是在墟界里，她明白这已经是张平生对她生命最大的负责，自己如果不识趣，最后死了也怪不得谁。
“好，把煤球带上，闭上眼睛，等你睁眼的时候就会回到之前的地方。”
等到宋惊鸿闭眼，张平生默默在心里许了个愿：“她不属于这里，她应该在先前的地方。”
话音刚落，张平生就看见眼前的一人一蛇消失不见。
“看来是可行的，只不过消耗有些大。”刚才他许愿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小河边的景象。
“现在可以放手一搏了，如果这个都不能给出更多线索，那我就只能直面恐惧，让树神替我解惑了。”
一步步向上走去，越靠近，张平生感觉自己意识越模糊，像是醉酒的人，更像有什么东西在抽取自己的意识离开自己的身体。
在即将陷入无意识之际，张平生终于触碰到了那缕璀璨的星光，随即彻底昏倒在石椅边。
“这是哪？怎么这么黑？”张平生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周围寂静无声，张平生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黑暗空间中，不知过了多久，张平生好像听见了脚步声。
“我幻听了？”张平生自我疑惑道。
可惜他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只能在这片黑暗中响起。
正在张平生疑惑时，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忽然意识到这是真的，不是幻听。
“长出来了，看来不久后就可以了。”
女人的声音？谁的？就在张平生等着她继续说话的时候，张平生听见脚步声又变小了，他知道是那个女人走了。
“长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张平生回忆着女人说的话，想了许久他也没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平生再次听到声音，不过这次不是脚步声，而是呼呼声。
“风声？”张平生觉得这和小时候，老旧电风扇发出的声音很像，不过老旧电风扇还有着杂音，而这里面只有呼呼的风声。
黑暗空间里张平生内心焦急，他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他曾经在心里默默数数，直到数到七千多，为了防止自己数得太快他还往上数，数到了八千多，他确定有两个小时，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不知道数了多少个两小时。
这一天，百无聊赖的张平生数着数，开始了新的一轮计时，忽然，他听见了梦寐以求的脚步声。
“来了，她终于来了。”张平生喜极而泣，他太无聊了，现在只求有个人来和他说说话。
“这么高了，看来我也要加快了。”女人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一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别走啊喂，再来两句，你再说两句，什么都行。”张平生在黑暗里哀求咆哮。
但显然女人听不见他的请求。
本以为这次又是一次漫长的等待，但女人没让张平生等太久。
今天，她又来了，这次张平生听出她语气欣喜，她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再过两天，我就可以让你说话了。”
说完就又是远离的步伐声，这次张平生冷静了许多，他分析道：“长出来，长高，说话。”
张平生嘴里念着，一道灵光在脑海闪过：“我艹，我变成了一棵树。”
漫长的等待中，他也想过是那朵花要给他什么线索，但时间和黑暗侵蚀掉他的理智，让他渴望挣脱黑暗，获得自由，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自己是什么状态。
“那朵花果然是关键，它把我的意识带到了这里，让我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明白之后，他心里一阵吐槽：“直接把我带到关键的时间节点不行吗？非要让我成为一颗种子？”
吐槽完他也开始思考着壁画内容，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久，有些东西已经模糊了。
这一天，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张平生知道是她来了。
“我已经知道该怎么让你说话了，但他们说这是有违天道，会遭受莫大的因果，劝我不要任性。”
张平生听着心中感慨道：“都是这样的，不管在哪，只要你没有做出成绩，你的任何想法都会遭受质疑。”
接着他又听到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让你说话，我需要想想。”
说完，听见女人的脚步声，张平生判断女人又走了，但这次他一点都不着急，从这几次较短的时间间隔来说，要不了多久，女人会再次回来。
果然，没过多久她又来了，张平生感觉应该才过了一两天。
“他说我这样做不对，这样有违天道，会引来祸端，但我觉得万物平等，还是想试一试。”
他？他是谁？很帅吗？经过这几次，张平生已经在心里判定，这是个美女，因为这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很忧郁，像极了古代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这次间隔时间很短，张平生听到外面再次有了声音。
“这是给你的礼物，恭喜你，也祝贺我自己。”女人的声音很干净，让张平生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听音乐也不过如此了吧。”张平生心说。
“现在你应该可以说话了，来，跟我学。”女人的声音再次传入张平生的耳中。
张平生听见女人在教学，都是一些很平常的词，比如你我他，还有一些数字。
不知道是树太笨还女人没有教学天赋，来了这么多次，张平生也没有听见树神的声音。
没错，张平生已经确定自己的意识就在树神身上，准确来说，是当初的树神。
要是一位可以赋予语言的存在亲自教授，结果到最后还是籍籍无名，张平生就觉得这树神是真的不配叫称神。
不知道来了多少次，女人每次来都会教‘他’一些简单的词，除此外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最多的就是倾诉自己的烦恼，而其中最多的就是‘他又走了’。
张平生将这当成了故事会，每天听着这个女人的牢骚来解闷，有些遗憾的是没有瓜子，总感觉没有灵魂。
这一天，女人又来了，就在张平生坐好，等待故事投喂时，女人却道：“以后我就不能经常来了，他们都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了。”
张平生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来，我怎么办？”但下一刻，他反应过来，欣喜道：“要结束了？我可以回去了？”
虽然每天都有故事听但在这永无天日的空间里，他已经待够了。
张平生仔细的听着女人的话。
“以后你自己要保重，不要走上歧途。”说完，女人的脚步声响起，就在张平生以为记忆结束，自己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一道极其细小模糊的声音响起。
“我…我怕。”
张平生脑子翁的一声炸开，这声音是从自己这里发出的，可他没有说话啊！
回过神来，张平生难以置信道：“这是树神的声音。”
之前女人的传道授业，树神都没有回应，这让张平生以为树神会说话是以后自己学会的，女人之前的行为只是充当了说明书，说话的技能是他自己参考说明书融会贯通的。
“看来这个时候的树神就已经有了意识。”张平生道。
而后张平生听见一阵枝叶摇晃的声响，他疑惑道：“这是在干嘛？”
张平生看不见，但可以听见，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有些欣喜，也有些忧愁道：“你会说话了？你终于会说话了。”
而后张平生就听见女人道：“你现在已经能听懂我说的话了吗？你还能再说两句吗？”
在女人天籁般的声音中，张平生听到了莫大的期待，张平生也很好奇树神接下来会说什么？
在这些日子里，张平生也了解了大部分壁画中内容的含义，他知道了第四幅壁画里树神与那个壁画里的人之间是什么了，是礼物，当时树神与那个人之间的部分被岁月侵蚀，让信息好了一部分。
至于礼物是什么，他心里有大概猜测，张平生看不见外界，也感知不到，只能听见声音，一切都要靠女人的话去猜测，去推断壁画里的内容。
女人的声音没有响起，张平生也在黑暗中静静等待，可等了很久，张平生也没有等到树神的声音。
“难道是我自己无法听到来自树神的声音？”念头一起，就被张平生迅速否定，道：“不对，刚刚我听得很真切，我的确听到了来自树神的声音。”
就在张平生怀疑是感知力不强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响起，道：“看来还是太着急了。”
张平生能够听出，女人的声音里有些失望，也有些沮丧。
他能够理解，都说努力可以改变命运，女子是不努力吗？是树神没认真听吗？张平生脑海想起女人之前的一句话，有违天道。
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阻拦着这一人一树。
“我要走了，离开这里，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女人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没了。
这次张平生没有听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只有一阵枝叶悉悉索索的声音。
“什么声音，树神怎么了？”
张平生听出了这是树神发出的声音，但他看不见，不知道树神做了什么？
渐渐的一股感觉传到了张平生的身上。
“树神伸出了树枝，它想干嘛？”张平生共享到了一点树神的感觉。
同时他也在疑惑：“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可以共享到树神的感觉了？之前为什么不行？”
不等张平生思考，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婉约动人的女子背影，她一身古代宫装，乌黑的秀发用一只玉簪束起，显得很素雅。
张平生看不见女人的面容，只看见她手里握着一截小小的树枝。
一道温柔婉约的声音从前方响起：“我必须得走了，他现在需要我。”
话音一落，张平生脑子轰的一声，刺痛无比，他看见画面在慢慢消失，自己也在慢慢远离画面，从听不见声音，到完全陷入看不到一丁点画面。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地宫里，倒在地上，踉跄的站起身，他只感觉脑子一片轰鸣。
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好受了点，他疑惑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还不等他反应，地宫开始摇晃，黄色细沙从墙壁上抖落下来，顶上的贴着上面地面的地宫顶也在掉落石子，甚至张平生看见一道道裂缝在上面蔓延。
忽地，地面裂开，一根黑色粗壮的树根从地面激射而出，张平生反应极快，躲过了这一击。
“这是树神的树根？”张平生看见那树根将上方的墙壁击出一个大洞。
“刚才是树神把我给弄出来的？”张平生有了猜测，没道理自己快要结束了，就出来了，而且一出来树神的攻击也立马就到，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