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零章 地下正身
不过他却并未失去辨识方位的能力,而山河殿乃是阿房宫正殿。也是秦皇尸身所在,徐福主持大阵之地。
“那宗守毕竟是大乾之主,在世圣君。大商皇帝龙气已衰,两仪聚龙阵也已分裂。只有抽取此子身具龙气,已补不足。徐福无有擒拿把握,若是将此人惊走,那时反而不美。”
可惜的是沈月轩不在身侧,自己则堪不破这里的玄虚,也就无法破解,一窥究竟。
而此时距离先前那此,已只差半刻。
那黑甲武将凝思了片刻,就一声冷哼道:“下不为例!剩余八件阵器,一件都不可少!否则——”
转生阵器,光是这石室之中,就有七件——
苏小小错愕的,看着这洞中。那是一个南北东西,都刚好九十九丈的石室。
而在那正中央处。则是一个雕饰精美的晶棺。一位身穿黑龙袍服,头戴十二梁冠冕的老者,静静地躺在其中,一切都宛如生人。
苏小小面色惴惴,她一直不知,宗守在这地宫之内乱转,到底是在寻什么,只是盲目地跟在宗守身后。
“雪儿,此时你可还有感应?”
苏小小走入了进去,愣愣地看着,好半天才回过了神。
带着身后二女,在这地下廊道之内几个转折,往地下深沉行去。
其实他那最后一战,也非全是其过错。只因后方叛乱,粮道断绝,这才导致大败。与其本身的兵法韬略,其实并无太多关联——
宽广的紫金殿堂内,徐福肃容端坐。不过此时本来紧闭的眼眸,却睁开了一线缝隙。内中除了意外之色,还有着几分杀机闪烁。
只有当频率与正常人无异时,万载前一统云界的始秦大帝,就会苏醒。
而后是猛地“哄咚”一声巨响,有如擂鼓。周围的灵能,也顿时随之脉动。
“两仪聚龙阵的效果,应该是以螺旋地宫为媒,同样可作用于此。”
诛了宗守,然后让大商或者石家,一家独大?
半刻时间,眨眼即过。然后整个地宫,忽然是震荡不已。
可当那深邃之暗,吞噬前方墙壁石层之时,却显得艰难无比。巨大无比的抗力,隐隐阻挠。
不知不觉间,三人就行入到了一条长廊之内。
重玄却投以怜悯的眼前,若非徐福亲口证实,谁能想到,万年前曾经横扫一国,几乎战无不胜的名将李信。居然沦为陪葬之人,化为煞尸,被困在这座墓宫之内。
宗守眼神微凛,随即就暂时按下了疑惑。
眼中全是不敢置信之色,如她的眼前晶棺之内的老者才是,那么上面的那一位,却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知晓!”
也真怪不得,当年那位匠师会有那样的疑虑,提早就做出防范。
宗守则手扶着胸口,而心脏抽痛之感更是剧烈了。不过先前的共鸣感应,却已是换成了眼前这位。
如今的苍生道声势浩大,不可轻易得罪是其一。而炼气士一脉要再复当年盛况,那么这天下战乱,是越久越佳。
吐出黑色的金丹,砸往前方。而深邃黑洞笼罩的范围,也顿时扩张,将整整一大片的墙壁石层,尽数吞噬。
徐福的唇角,顿时不可察觉的弯起。
那存身在他魂海内的黑麒麟,立时不情不愿的踏焰而出。
而且转生阵器,应当不止九件而已。也不知那徐福是否知晓?若是真正信了,那就定然上当无疑。
只是今日此地,群雄毕集。这位能否如愿以偿,实在难说——
“这是——”
上圆下方,地面竟好似一个舆图。有山峦挺拔,也有银汞为河。
也就是无论上面的情形如何,当徐福完成仪阵,秦皇都会以至境的境界,复生于世。
宗守是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手贴在那墙壁之上。
之后如何,只能是听天由命,等候结果了。
不过宗守,已是懒得去理会。转生阵器已经到手,他已经尽过力。
徐福不出手之因,他早已是猜到了几分。
换了其他任何时间,都无这等好运。
宗守的眼,也骤然睁开。知晓这是其余八处转生之器方位,都已在此时动手。
宗守却知线索太少,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坐于他身后的重玄真人,则不解道:“北面的阵器已被夺,为何老师方才不出手阻拦?”
再若是那道儒两教,合一教之力,都夺取不到一件转生阵器,那也合该是云界大乱,大秦复兴。
整个地宫,是螺旋形状。这里面的廊道也是如此,螺旋往下。
好在经历了两次,宗守已经勉强适应。这次只用了几十个呼吸时间,就已调节恢复了过来,一切如常。
“就是此刻!”
此是那位秦皇体内的心脉,正在跳动。而整个两仪聚龙阵,都为其躯干,所有声势惊人。
后者只需一个意念,就可降临在此处。
※※※※
初雪生性格活泼,不过只要在宗守身旁,就会极其娴静。
苏小小也是轻舒了口气,只道宗守是在这里等待时机。准备在关键之时爆发,夺取上方的十二镇国铜人。
可能正是因还未真正复生之故,那浩荡皇威,恢弘魂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向四面潮涌般脉动不绝。
此人窥伺在侧,却是宁可被他甩脱,也不愿被他发觉,到底是在图谋着什么?
而那九件复生阵器,本就该毁去一两件才是。
宗守目光闪了闪,眼神不惊反喜。而后猛地咬住了舌尖,一口鲜血吐出。
向身后二女交代完,宗守就凝神闭目,默默数着时间。
徐福不以为意的解释,自然只这个理由,仍是远不够的。
宗守把意念尽力收缩,然而此时十里之内,哪怕芥子微尘的动静,也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好快!十载时间,就成就云界之霸。果然不是什么蠢货。不过,真当我不敢出手杀你?
“此人既然能刀斩盗玄,自然也能将我重创。此时不知根底,贸然出手殊为不智!秦皇复生,只能由我主持,哪怕一点差错,都可能有不测之果。实在不敢冒险!”
与其余的尸将迥异,此人相貌极其年轻,肌肤也非是死灰之色,反而是如白玉般晶莹剔透,与生人几无分别。
唯一的办法,就是强攻。然而眼下还不是时机——
而此时这地宫之内,还有着另一个谜团,需要他解开。
“啸月!”
同一时间,宗守的心脏,也再次停止,抽搐了起来。
其余还有种种因故混杂,只能说宗守动手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妙。
那目光明灭不定,不过徐福的杀意,到底是压制了下来。
徐福依旧是神情淡定,对那黑甲青年的威胁浑不以为意,从容自若道:“是李将军疑心太重了,今日之事,攸关徐福生死,岂敢不小心谨慎?真正的凶险,还在半个时辰之后。那时徐福再不能分心,只能有劳将军!”
元魂裂痛,宗守面上却带着笑:“原以为能寻到一件宝库,却原来这里才是这位始秦皇帝的真身所在。这位雄猜之主,一生都不肯信人。看来即便晚年死后,也不曾改过。”
“这个人,该不会就是——”
只这个理由,就足以搪塞得过去了。
“守郎,再要走过去。上面就是山河殿了——”
那黑甲青年的身形,动也不动,气息宛如万古恒冰。
“时间越来越短了,那位秦皇的气机,也越来越强了——”
重玄此时也笑了笑,他方才问话,本就非是真的不解,而只是配合徐福而已。
而此时徐福,正隐蔽地看了身后一眼。只见那殷御不知何时,此时已经“醒”转了过来。正死死注目着殿中阿鼻皇座上的秦皇尸身。目光幽深渴望,又带着疯狂兴奋之意。
回思整个地宫构造,这中央处似乎有一团空白。
将这段时间积蓄的无量终始佛力,全数爆发!顿时一个巨大的黑洞,现出在了几人身前。
宗守这时,又看向了上方。
随着黑光消散,一个巨大的孔洞,也现于三人的眼前。
无量之终!
微摇了摇头,徐福继续凝神。调度气脉,渡引生机。
有意思,这位大商皇帝,果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冒险随重玄来此,还真是另有所图。
后面却未继续说下去,而是继续柱着六尺大剑,有如石像般拱卫在秦皇尸骸之旁。
秦皇苏醒之后,他们几人要想安然从此地脱身,更需借其之力。
宗守也终是停了下来,凝神打量着四周:“这里果然是些怪异!”
“在这里等一等!”
初雪捂住唇,把声音压抑在喉间,眼中也是无法相信。
而且那些廊道,本身应该也是一座禁阵。
就在那另一座“阿鼻皇座”侧旁,此时也有一个黑甲男子,正用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徐福,眼含质问。
初雪则不出所料地摇了摇头:“抢夺那件天元无极戒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不过雪儿感觉还是很不安。此处最好不要多留——”
是他宗守的性命?还是其他?又到底是谁?是逃离的赤红衣,还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