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三章 不惧变乱
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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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里是喃喃自语着，声音细不可闻。若仔细去听，就只有一句——真王之气，不可轻窥！
这如何可能？寻常的一国之君。国土与乾天相差不多的，一般都是浅黄颜色。
气息凛冽，明显都是经历过沙场征战的精锐。即便只是从旁经过，那杀气也是刺的人寒意顿生。
白气？
从那座小山丘下来的瞬间，孔睿依旧是只觉自己心神，是恍恍惚惚的。
仔细再望，却都是白色光华，纯净无瑕，没有哪怕半分的杂色。
只是不止如何，说到“爱将虎中原”这五字时，张怀却扯了扯唇角。
孔睿则是恍然，这件事他在皇京城时也听说过，只是不知具体情形。抗拒外域异族侵入，云界诸国诸宗，都有责担待。
事分两面，武风极盛，难以管制。可若是站起之时，乾天山一纸令下，就立时可得百万精兵。
这样的面相，当真是少见。必定是富贵无比，而且注定了是将手握大权。
不禁是狠狠瞪了那几位护送之人，却只收到些无辜的回视。看来真是与这几人无关——
外面传进来了一个声音，将孔睿惊醒。抬目往那窗外望去，发现不知不觉间，这翻云车竟已经行到了乾天山城的北城门。
张怀一笑，不以为意。他当初来乾天山时，也觉此处的民风，确实是太剽悍了一些。
一支骑队，从车身旁奔腾而过。都是高头大马的骑兽，甲坚矛锐。所有骑士，也尽皆是三阶以上。几乎每十人中，有一名先天。
二人寒暄了几句，就一起上了翻云车。才入城门，便只听一声声轰鸣之声响起。
——龙凤之鸣，是圣王出！三代之后，绝迹与于世！
当车队再次前行，往乾天城门的方向驰去时。孔睿在车厢中，是发疯了一般，把自己乾坤袋里的术数之书，都全数取出。
这宗守，并非是儒家所言的昏君，也非是荒唐之主，而是圣王？
若是国力衰弱，又或国君无能昏聩，更会呈现出灰黑之色。为何这里，却是纯白？
张怀似知身旁的这位在想什么，随口释疑道：“据说那辉洲之南三千七百里，有夜魔族活动，已经数次侵入到云界之内。大商虽有军镇在那处驻扎，却究竟距离太远，鞭长莫及，故此向我王求援——”
这时经历先前望气之事，心中却更多了几分谨慎，不愿妄下决断。
又微微奇怪，这人国事顾问的头衔，还从未听过，有这样的官名。
“这是我乾天山的近卫精骑！领兵之人，乃是君上的爱将虎中原。”
半刻钟后，孔睿才无力的坐倒在软榻之旁。未受伤的左眼内，是满布着血丝。
那日雪氏之变，这满街上，当时可是已经有小半拿起了兵器，准备与雪氏族人厮杀。
“这里武风，确是极盛！”
最后随着那远处的龙影，再一声怒吼。孔睿立时是一声痛嘶，右眼猛地一闭。一丝鲜血，从眼皮内流淌了下了。
街上巡守的甲士，也是极多，也同样全身坚甲。手按着剑，眼圆瞪着，杀气腾腾。
旋即又是奇怪的晃了晃头，这丝气机怎么有些熟悉？而且正在消失？
这乾天山，却似乎没这般的规矩。这里的人，对于富人权要，似乎并无太多的忌惮之心。
而那文王卦钱，也是再一次挣脱了他的控制。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往那边飞走，而是仿佛力气耗尽了一般，摔跌在了地面。
他孔睿何德何能，敢质疑这些先辈们的经典？只是今日所见，又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孔睿对这青年本来不甚在意，只心中暗忖，此时自然越早见到瑶儿越好，还休息个什么？
那街上行人，即便望见这奢华车队，也未有让开之意。
这位想在东临做什么，难道还有做不到的？收缴兵甲，这可是仁政。
正一阵愣然发怔之时，孔睿却忽的只觉那光，愈发的灼|热耀眼。
几乎所有的相书中，都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只是一家之言，那也还罢了。
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右眼紧闭，有些青肿，面色也是苍白无比。
旋即又想起，此事与他又有何关？他此来乾天，只是为来看瑶儿，是否过的好。又能否安然渡过，那二十载后死劫而已。
为首的那位，更是背着一口长达丈余的大刀。一身实力，也已是进入了七阶。
而孔睿本人，则如泥雕木塑一般。身躯挺立，茫然失神的站在了原地。
孔睿微微皱眉，似这样的精骑，在大商也没多少。甲胄齐全，一人三马。驮马之上，带了不少东西。难道是这东临，哪里出了战事？
旁边几个孔氏仆人与乾天山的武师，见状则都一阵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前者是心焦于自己主人的受伤，后者却是担心，孔睿在赶来乾天的途中受创，上面会不会降罪。
能说出这番话的，又岂会真是无道昏聩？
浑身上下，一层赤红色的火焰缭绕。似乎感觉到了威胁，身躯低低匍匐着，随时便欲扑击而去。
感觉到眼仁中那灼|热之感，孔睿是微微愕然，只觉这气芒真是耀眼夺目之极。
接着就只听孔睿再问：“我观乾天山不禁兵刃，武馆数以百计。难道乾天，就不惧变乱？”
心中不解，啸日猛地嗅了嗅。正欲追觅其踪迹何在，目中却忽的望见前方，一道金芒掠过。
只是此时，却不太方便推算。
“乾天山参议，国事顾问张怀。奉我王之命，在此迎候国丈！”
也就同一时间，正在含烟宫中急速奔跑的啸日，忽然浑身毛发炸刺，眸子里凶芒闪现的，看向了西北方向。
那么难道是大商的那些大儒们错了？可儒家治政万年，已经缔造了历代盛世，怎么会有错？
不过先前他是先入为主，对这乾天山，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孔睿的双拳，一时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这句话说出时，孔睿又在心内偷偷加了一句，是民风彪悍，近乎野蛮。
孔睿倒是不觉什么，在皇京城内也是一般。不过每当权贵出游，必定是见者避让，不敢阻拦。
而孔睿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慎然了起来。这等人物，他即便不需刻意讨好结交，也不可轻忽以待。
不果那句——“百姓造反，那是因活不下去，即便禁了兵器又能如何？若国政清明，万民安泰，那么哪怕有人心怀叵测，也不会有人跟随”，让他是心中微惊。
翻云车继续前行，到了城内之后，却只见车流如梭，街道上人山人海，车速也缓慢了下来，等同龟速般前行。
仔细注目，孔睿才再次吃了一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心之间，隐含着几分朱紫之气。
“这个啊，君上以前是不想禁。说是说百姓造反，那是因活不下去，即便禁了兵器又能如何？若国政清明，万民安泰，那么哪怕有人心怀叵测，也不会有人跟随。孤问心无愧，又何惧万民？不过半年前，君上感概国内每日斗殴不下百起，死伤不上。于是又改了主意，打算把所有兵器收缴。可惜最后，是不了了之。”
而且这一路所见，短短的一里，六阶的武修，就见了三十之数。七阶的强者，亦有一两位。
脑子里下意识的，掠过了上古之时，传下来的那些术数经典。
微微躬身，当张怀抬起眼时，却是一怔。为何这位名为孔睿的国丈，显得是如此的狼狈？
微微一凛，孔睿连忙整了整衣冠，从这翻云车上踏步下来。
张怀似也为之头疼，强笑道：“过些日子便好，我朝那些参议，已经在想办法。准备制定规文，道分左右逆行。那时必定不会再如此堵塞——”
这乾天山白气浩烈，倒是还未见衰亡之兆，按说是可以暂时安心。
以往东临云陆诸城混战，自然抽不出力量。此时东临一统，这种事乾天山是无法推拒。
然后就见一个气质儒雅的青年，正率着一行人，在车下等候着。
这一刻，孔睿是只觉自己脑海里，一片混乱。
见他下来，又是笑着一礼：“国丈车马劳顿，必定疲惫已极。不知是欲去国宾馆沐浴休息，还是前往含烟宫？瑶妃已经在宫内，等候国丈多时，随时可见”
不过此时此刻，却仍是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一本本的翻看，寻到他要找的内容之后，就随手丢开。
立时忘记了其他，威胁消失，也懒得再去寻根探底，再次追觅着小金的身影而去。
可偏偏这些经典，无一例外，都是如此记叙。而且这些著书之人，也莫不都是在命数之学上，有着高深造诣，名留史册之人。
孔睿却是不解，他知宗守在乾天山的威望。从接触之人的言谈，就可以听出来。
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又或者是那些术数经典，本身就是不对——
都是手持着兵刃，不乏面相凶横的，仿佛一言不合，看不顺眼就要拔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