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是胜是负
此刻的宗守,就仿佛是化作了人形风暴,疯狂的挥剑,疯狂的刺击。仿佛是毫无章法,可每一剑,都是逼得轩辕通只能守,不能攻。
只是有些不解,这连番交击,宗守的剑,简直就已是违背了武学的常理!
宗原在旁,却冷声一笑:“紧张什么?世子他已经赢了!”
跟了宗守这么久,他是从来没听说过此事。凌云宗那边,为何也没分毫的消息?
“狂化?”虎中原神情一怔:“什么意思?难道世子现在这情形,以前也有过?”
轩辕通蓦地是心中微动,仔细观察。发觉自己的反震之力,居然是才刚与宗守的剑刃接触,就被那水火螺旋劲气,以高速旋转所产生的离心之力,直接卷向外围。随着那散溢出去的灵能发散了出去。更有部分,直接就被宗守吸噬,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门,居然又在下一刻又反击而回!
正急速前奔,一阵忧心有余。却只见宗守身周,那汇聚起来的天地灵能,正是纷纷消散。而那瘦削身影,也仿佛是忽然失去了精气神,整个人往前一栽,倒在了轩辕通的怀里。
自己世子,今日揍了一个谭涛,一个罗阎,一个朱君候还不够。莫非今日,还要把自家老丈人,也要痛打一顿?
“这也太变态了!居然还没停下,我们家世子,到底吃了什么药了?”
不止是单纯的力量,筋骨,气血,还有持久力,灵觉,各方面的增强。此外更有对武道的领悟,而先天武师,武宗,玄武宗。这三个大阶位的差距,更无法计量!
而宗守的剑,却只是稍稍退却,就又穿击而至,直击面门。轩辕通心神不动,冷静之至的,再以手中之锏,横于眼前。
不过宗守兼修灵法,即便是那个时候,也非是他人所能轻侮。
——怪不得!他能自始至终,都剑如浪瀑,汹涌不息。怪不得这攻势,是一浪强过一浪。这般战下去,岂不会是愈打愈强,没有休止?
再次把那虎霸刀执起,虎中原是全神灌注,蓄势待发地看着远处。虽知自己即便出手,也多半没用,可也需尝试一二。
仅仅十剑,轩辕通就已被逼入至石殿后侧的墙壁。而宗守那的清冽嗓音,也再次响起。
定目又望了片刻,就听初雪又出声道:“我估计世子是要输了,到如今都快三刻钟了。到时别被这轩辕城主,暴打一顿才好。”
而这两击,还仅仅只是开始而已。那剑锏交鸣之声,开始还细碎,“叮叮”之声,宛如锻铁,颇有节奏。可当瞬间之后,就转为了狂风骤雨。那清脆锐鸣,连绵不觉,有如雨打芭蕉。前一声还未落下,后一声就已响彻。
不由是与身旁的宗原,一阵面面相觑,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之色。
“不可能!绝不可能!”
心中惊悸了片刻,虎中原才长吐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境修养,实在太差劲了。决定日后无论自家世子,做出什么的事情出来,都要保持平静。
轩辕通的神情,更一阵凝冷。默然将腰侧悬挂的一只铁锏取在手中。
剑锏震击之声,依旧在殿中不断响彻,却已是渐显散乱,节奏全变。
胸中微震,轩辕通却又觉体内腹部的气脉,忽的一阵扭动。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
不过此刻初雪更担心的,却仍是那边的宗守,叹着气道:“少主他估计又狂化了!”
不过此刻,既是灵武合一,自然不能只剩下灵法相搏。轩辕通的实力,终究更强,一身武道,已无限接近天位。只需再撑过一段时间,宗守就只能任由宰割。
知道这样的剑,他空手已经是阻拦不住!
轩辕通不由是面色惨白的依墙而立,而宗守的剑,也是再一次扬起空中,似乎欲疾挥而下。
还有这剑劲,集中的可怕,高速转动,有如尖锥,显得是诡异无比。
所以那口雷牙剑,在不断的刺击,不断的穿凿!
而此刻,在宗守所化的风暴之前,轩辕通虽是仍旧势若雄山。可在这风暴摧折之下,仍不得不退却,不得不松动!
寂静的石殿,突然被人一阵轻笑之声打断。众人注目看去,只见宗守正手提着剑,一步步行来。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迅捷数分,渐渐转为疾走。面上则意义不明的嘿嘿笑着。双目中瞳孔散开,毫无焦距,仿佛是已无意识。
阿爸,这可怎么得了?
那如山之势,此刻也在摇晃,在松动,在崩溃!
剑光闪烁,直接倒挂而至。击在铁锏之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立时气劲冲涌,雷光横荡。
虎中原也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他跟随宗守这许多时日,也是深知宗守,体力极其孱弱。
轩辕通那之前还沉重无比,章法紧密的步伐,此刻竟然是渐渐乱了——
“就是狂暴黑化的意思啦,也是少主教我的词呢!”
虎中原的头顶,顿时是冒出斗大的冷汗。
“撒手!”
练气术越是修炼到高深处,越是清楚每一个阶位之间的差距。
即便是灵武双修,即便是灵武合一,使宗守剑上所携之力,能够与他抗衡。可毕竟其本体,还仅仅只是地轮初脉,初成先天武师而已!
总不可能真的坐视轩辕通,把宗守击伤。
轩辕通步伐稳健,步步为营的开始后撤。
虎中原眉头一皱,顺着宗原视线望了过去,目中亦是微惊。
而初雪双耳,此刻更是一丝丝血液流下。那不断响彻殿内的“铿锵”之声,对于殿内的这些地轮四脉之下的武宗,或者没什么影响。可对她而言,却是难受之至,不断冲击着耳膜。
若说先前,他的身形是拂动的轻风。那么此刻,却是如狂风呼啸,猛扑而来。
说来自己使出来的气力,每次与这宗守的雷牙剑交锋,都会被剥夺去一些。
手中的铁锏,亦是左支右拙,全然未有之前的从容。
而下一瞬,便只见宗守,身影在这一刻,蓦地加速到了极致!
真正反震到宗守身躯的力道,不足十分之一。
以魂御剑,甚至更强!
他是怎么维持如此高强度剑劲?又为何非但不显颓势,反而仿佛是一剑比一剑强横?
这数十息中,连挡九十剑,就连退九十步!几乎退回到了之前战起之时的原地。
“木傀儡?天符?”
二人此刻,几乎每一击,都是倾力以搏。通常而言,宗守是绝不可能长时间,维持如此强的力量。每一击的反震之力积累,就足以令宗守的身躯,被生生震垮!
然而此刻众人心中,却只觉一种无比惊悸的感觉,骤然袭来。
随即就又是一股尖锐之极的巨力,冲击而至。不由再退,地面石板之上,也再次碎石乱散。罡风劲涌,剑气四散,使那屋顶之上,也被削落无数碎石。
虎中原先是疑惑,旋即就是“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寒气:“是明剑台与天符台!”
只是以宗守这情形,只怕这位世子,还真有几分可能将之破除!
他先前还觉轩辕通,以力量压制宗守,有欺凌之嫌。此刻却又是对轩辕通,暗暗有些同情。
简直就是把之前的清情形,倒反过来。那时的轩辕通好似滚动的巨石,以碾压之势,逼迫着宗守。
见虎中原与初雪,都愕然鄙视的望来。宗原恼火地挑了挑眉,而后是不屑的一撇嘴:“两个蠢货,自己去看他们的脚下!”
那两座摆擂万年,号称是无人可破的小罗天剑阵,十八天符,就这么被人破了?而且是出自世子的手笔?
一个时辰之内,可以强到令他只觉恐惧。可一旦一两个时辰过后,整个人就得趴下。
好在有虎中原在旁护持,如一堵壁障,立在身前。虽是这殿内因宗守那剑术的缘故,忽冷忽热,也仍能支撑。
轩辕通皱了皱眉,往后退开一步。所有承受之力,尽泄脚下。在那铁罡岩上,立时又留下一个深坑。
那个什么灵武合一,真就这么厉害?强到了如此程度?直越九阶,将轩辕通压得是没半分脾气。
初雪随口解释着:“前一次是在丹灵山,好像是因尹叔和我被侮辱的缘故,少主他很生气。结果那次把凌云宗的十八具木傀儡砍了,又绘出了十二个天符。雪儿好解气——”
莫名的,虎宗原想起之前轩辕通,那真气走岔的言语。莫非是那功法破绽,已经发作?
所以虎中原,是直接把宗守,打上了“变态”的标签。
血光微洒,那雷牙剑的剑尖,蓦地刺入轩辕通的左手。微一使力,那根铁锏,就已抛飞开来。
——要知即便是无法动用真气的轩辕通,那也是很厉害很厉害。
同样躲在角落里,为自家外甥女遮挡风劲的虎中原,只觉是自己心脏,一阵麻木。
而此刻轩辕通的目光,全是骇异疑惑之意。他不在意胜负,宗守的剑术越强,越是强横,他越是开心欣慰。
哪怕加上宗守那夜游境的灵师修为,也同样如是!
几乎每一剑,都令轩辕通后退一步,踩碎一块石板。
感觉此刻宗守,真个是危险到了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