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对峙
秦寿睁开眼。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
扭头看去，清晨的阳光正从窗外洒进室内，照在窗边那朵向日葵上。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嘛。”秦寿揉着头起身，冲向日葵笑了笑。
向日葵枝叶抖了抖，又无声转了回去。
无意间。
秦寿的手忽然摸到一个硬物。
他低下头看去，发现竟然是一条金色项链。
一块迷你牌匾挂在项链上，上面刻着“暴富”二字。
他用牙咬了咬，竟然真是纯金的。
“这是……那块免死金牌？”秦寿迷惘一瞬，顿时反应过来。
他记得游戏结算的时候貌似说过，这块免死金牌是属于何曼的遗物。
但这种只能在游戏里使用的道具，怎么跟着他跑到现实世界里来了？
正当他迷惑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看着底下门缝里那交错拥挤的黑影，秦寿知道，这是来客了。
他收起免死金牌，塞进枕头底下，这才掀开被子下床，给开了门。
门一打开。
还没等他看清，一个激动的拥抱就冲上来，一下把他搂住！
秦寿当即蹙起眉头，与别人身体的亲密接触令他感到万分不适。
他挣脱开来，发现竟然是陈大宝那小子。
他的身后，还跟着许任月和马万文那几个小跟班。
“你发什么神经。”秦寿有些不悦。
“听说你连夜进了游戏，身为朋友，自然是担心你的身体了。”
陈大宝上下打量着秦寿，“看来是我多虑了，以你的实力，下尸游戏只是开胃菜对吧。”
“嗯，确实挺开胃。”
秦寿意有所指地应了声，“昨天白天还那么怕我找上门，今天却主动来找我，你可真是前后矛盾的很。”
“是我想见见你。”
倏然，冷声响起一道低沉男音。
紧接着，一名男子越过众人，走到秦寿跟前，伸出右手和煦一笑：“你好，我叫沈念，是一名律师，也是陈大宝的朋友。”
秦寿没有说话，静静审视着眼前这名男子。
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模样，发型后梳，深色的定制西服裁剪恰到好处，贴合着修长的身材，显得既正式又优雅。
内里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又添了几分随性。
尤其是那双眼睛。
明明此刻是在笑，却让他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想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秦寿默不作声收回视线，无视沈念伸过来的手，返身坐回到床上，看向窗外。
被秦寿无视，沈念并不恼怒。
他自然而然的跟着他走进病房，随手拉了把椅子在秦寿床前坐下。
目光悄然落到秦寿手腕上的那块粉色儿童手表上，沈念目光紧了紧：“听他们说，这块表是你捡的？”
秦寿：“怎么，你也对这表有兴趣？”
沈念笑了笑：“你能把这块表卖给我吗？”
秦寿：“不行。”
“哦？这么斩钉截铁？都不带思考的吗？”沈念意味深长的歪头，“你不是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你怎么这么在乎一块捡来的表？”
闻言。
秦寿终于将目光重新落回到沈念眼里：“因为它是我的参照物，参照物不能卖。”
沈念愣了愣。
随即回过头去，马万文等人顿时有些心虚的勾下头。
这个秦寿，自己好心好意给他讲解游戏的内容，他倒好，竟拿这个来当借口，也太烂了吧！
“那这样，到时候我让人重新再送你一块新的，把电池抠掉，这样它同样不会转，也不会影响你对梦境的判断。这块旧的表你就卖给我，如何？”
秦寿：“不行。”
沈念：“为什么还是不行？”
秦寿：“因为，我念旧。”
听到这话，沈念眼眸悄然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念旧，为什么会连过去都遗忘了？”
“……”
秦寿沉默片刻，不由回想起第一块记忆碎片里的内容。
血腥诡异，窒息压抑。
许久，他才淡淡开口：“谁知道呢，或许是我想主动忘却呢？毕竟众所周知，有时候遗忘也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这下，轮到沈念沉默了。
他看着秦寿那张脸，余光悄然与陈大宝对视一眼。
陈大宝靠墙站在门口，耸肩摊手，一副“看吧，我就说了真的很像”的无奈表情。
“得罪了。”
下一刻。
沈念倏地伸出手，掌心抵在秦寿心口上，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隔着病号服，沈念依旧能感受到一阵阵规律蓬勃的心跳。
手心传来的温热，也无声告知着眼前的秦寿的的确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沈先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癖好。”
秦寿仰起头，眼神深幽的看向沈念。
沈念突如其来的出格动作，他并未阻止，甚至连表情变化都没有。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拳，甚至能听到彼此略显沉重的呼吸。
沈念喉结动了动，有些尴尬的收回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秦寿，你相信人会死而复生吗？”
闻言。
秦寿不禁哑笑：“你们干律师的，也是唯心主义吗？”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顿了顿，沈念目光灼灼地看向秦寿，“很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就只能归咎在玄学身上了，就好比这个……三尸游戏。”
“有意思。”
秦寿淡淡道：“所以我猜，我应该长得很像你认识的一位故人。”
“像到你不得不用检验心跳这样的离谱手段，来确认是否是他死而复生，没错吧。”
“而且……”
秦寿目光在沈念跟陈大宝二人之间游离，神情有些玩味：“我手上的这块表，应该也和那个人有关系吧？”
陈大宝嘴角抽动一下。
沈念回头望去，陈大宝连连摇头，“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沈念皱起眉头：“你是怎么猜到的？”
“都问出死而复生这样的问题了，还有什么猜不到的？”秦寿牵起一抹笑，好奇看向沈念。
“所以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我是你们想的那个人吗？”
沈念摸了摸下巴，半眯起眼睛，表情考究：“我不知道，不过……”
顿了顿，沈念表情变得肃穆起来：
“我会尽力帮助你恢复记忆，希望到时候的结果，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说完，沈念起身看了陈大宝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陈大宝让许任月等人留在病房观察秦寿，紧接着匆忙追赶了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