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隔墙有耳
这里原本是家属院老房子，有六层楼高，没有安装电梯。
是田爸爸、田妈妈为了给田悠悠上学，节衣缩食买下来的。
家属院每家都给配一个小仓库，很多人家都把门换成了铁门，但是田爸爸觉得里面也没放什么，不值得换门，就这样继续用了。
一排排仓库就建在楼前，留下一米多宽的过道，也没有路灯。
田悠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晚，她试探着走了几步，就找到了感觉。
从自家仓库门口走到楼梯口，她闭上眼睛基本都不会走错，再加上月光的照耀和别人家窗户中露出的光，田悠悠很轻易的找到楼栋。
她家住在三楼，一楼和三楼都没有灯，只有二楼常年亮着一盏大灯泡。
一、二、三十。
进门栋是五阶台阶，之后每十阶台阶有个平台，上两次是一层楼。
田悠悠数着楼梯数，一步步走到家门口。
刚抬起手没等敲门，门就被打开了，田妈妈探出头，“听到上楼的声音，我猜就是你们回来了，你爸爸去放车了？”
田悠悠轻快的回答：“嗯！”
然后就从田妈妈的身边穿过，插肩时觉得有些不对，回身看了一眼，“妈妈你眼睛怎么红了？哭了？”
田妈妈面上的笑容顿了顿，“嗯，刚刚看电视呢，特别感人。”
田妈妈是个很感性的人，经常看着看着就随里面的人落泪，别人看电视会带零食或者做点手工，她看电视要抱着一条手巾。
田悠悠有些无奈，但她很轻易就相信了妈妈的话。
进到自己的小屋，田悠悠放下书包点亮台灯，继续学习。
不一会田爸爸回来了，老楼隔音不好，两人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田悠悠已经习惯了。
田爸爸没说多一会，他第二天还要早起，简单收拾一下就去睡觉了。
田妈妈忙着给田悠悠准备夜宵，做好后给田悠悠端过来，“悠悠，吃完早点睡，不要学太晚了。”
田悠悠答应后，田妈妈也回去睡觉了。
晚上的学习不是很顺利，田悠悠遇到个难题，琢磨半天也没做出来。
最终田悠悠决定明天问问同学，这才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准备上床睡觉。
刚换好睡衣躺下，就听到隔壁的屋子里传出说话声，声音压得很低。
田悠悠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将耳朵贴在墙面，想听听爸爸妈妈在说些什么。
田爸爸工作一天很累，他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等半夜惊醒，想给媳妇盖一下被，发现媳妇还没睡。
他支起身子拍了拍田妈妈，“没事，不还有我嘛，等悠悠上大学就好了，别乱想了赶紧睡觉吧！”
田妈妈心情低落，“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我还想多赚点给悠悠找个老师，她一直说数学学的不好。”
田爸爸叹了口气，“现在形势都不好，到处都在裁员，也不光是你们单位。”
还有一句话他没提，他们公司也传出来裁员的流言，经济情况不好点外卖的少了很多，好在应该不会裁到他身上，毕竟他可是第一的保持者。
这话没有安慰到田妈妈，她更辗转反侧，“也不知道还能找到工作不能，我怕影响悠悠不敢跟她说，但时间长了她自己也能发现。”
“悠悠正是关键时刻，先瞒着她吧，还好她早出晚归，估计短期也发现不了，等她发现时说不定你都找到新工作了。”田爸爸很是赞同。
高三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拿来打扰女儿学习。
两人叹息半天，渐渐安静下来。
田悠悠整个身子都要贴到墙上了，还是只能听到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却怎么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她不甘心的撅了噘嘴，最终还是悄悄回到床上，临睡前还想着：明天一定要问问，他们背着我说些什么。
今天程父难得没有应酬，回来的很早。
吃完饭正跟闫妈妈吹牛，“这个项目预计七亿，我中标的是三个亿的主体，关键是能拉上关系，做好了以后还会有别的项目。”
正说着，程向阳进了屋子。
一进门就有保姆迎上来，“少爷回来啦！”
换上保姆拿出来的拖鞋，程向阳像是没看到在客厅的程父和闫妈妈，直接往电梯走去。
还是闫妈妈先发现不对，“向阳，娜娜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程向阳回身目视闫妈妈，“她以后都自己走。”
程父被他的态度气到了，见到长辈不打招呼，对长辈问话冷淡无礼，他一时都不知该先说哪一点。
闫妈妈反应比他更快，“自己走？你把娜娜扔下自己回来了？”
尖锐声音刺入耳膜。
程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差点跳起来，“你把一个小姑娘扔下不管，你的绅士风度呢？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闫妈妈顾不得纠缠，连声招呼司机去接闫娜。
程家有两个司机，一个是给程父开车的老王司机，一个就是负责接送程向阳的于司机。
老王司机将程父送回来后，已经离开了。
于司机还没来得及离开，他心中叫苦不已，明显少爷不愿意接娜娜小姐，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他支支吾吾的，“这个车是少爷的。”
刚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就被程向阳接过话头，“是我不让闫娜坐我的车，要是想接用他的车吧！”
说完指了指程父，就头也不回的坐电梯上楼了。
自从程父另娶之后，程向阳就不愿叫他爸爸。
程父本想着等他发现闫妈妈的好，父子感情就能和缓，却没想到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演越烈，现在变成了只要两人见面，就要争吵。
每次都会把程父气得半死。
“你”
“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闫妈妈没理会这些，她快速换上出门的衣服，拿着程父的车钥匙，催促着于司机，“快点，快走！”
刚出院子就看到从远处走来的身影，正是闫娜。
校门口有很多出租车，程向阳刚走闫娜就打车跟上了，只不过出租车进不来小区，她只能在门口下车自己走进来。
闫妈妈一时紧张，忘了还能打车，以为闫娜孤零零的等在校门口，不知有多害怕。
看到闫娜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将闫娜紧紧的抱在怀中，“娜娜，没事吧？”
闫妈妈又上下打量了一遍闫娜，确定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面色不太好。
后怕和愤怒这才涌上心头，“走，让你爸爸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