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哪儿都有你
江悦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急忙跑进厨房，把饭菜端上桌子，摆好碗筷。
不一会儿，就听见钱奶奶喊：“笨蛋孩子，开饭吧。”
江悦一边答应着一边跑出来，准备把钱奶奶推到餐厅去，她已经习惯了，凡事都把钱奶奶放在第一位。
“你，你……”
刚才只顾得看来人和钱奶奶上演苦情戏，愣是没看清楚主角竟然是霍思霆！
“笨蛋孩子，还傻站着干嘛？”霍思霆进门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到了江悦，只是忙于照顾外婆的情绪，没能腾出时间来“打招呼。”
“霆儿，这孩子是小江。”
“小江阿姨好！”霍思霆一边推着钱奶奶往厨房走，一边似笑非笑地盯着江悦，大声说道。
“阿姨？他叫我阿姨？”江悦不怕当保姆，就怕别人叫她阿姨，她才25岁，还是小姐姐呢。
“少爷好！”江悦早在心里问候了眼前这位爷的祖宗十八代，嘴上还是甜甜地叫了声少爷。
“哎！阿姨好，阿姨好！”
妈的，有完没完？
几个人静悄悄地吃饭，只有筷子，勺子触碰碗碟的声音，还有似有似无的咀嚼声，江悦一度怀疑这家人吃饭都是不嚼的。
在钱奶奶的餐桌上，是不能说话的，食不言寝不语，第一天吃第一顿饭，江悦就记住了这个规矩。
因为有客人，江悦期初一直站在旁边，给几位布菜的，直到钱奶奶发了话，她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一边，端起碗，味同嚼蜡，假模假式地吃了起来。
期间为了避免和霍思霆有任何接触，始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免联想到受刑现场。
走完钱奶奶吃饭的流程，江悦终于敢大声喘口气了，她站起来给三位倒好茶，给钱奶奶准备好温开水，开始收拾碗碟。
“外婆，我去帮帮小江阿姨。”霍思霆瞅准机会，他倒要看看阴魂不散的死胖子，咋还自个送上门了。
江悦一听霍思霆要帮忙，急忙拒绝“不用，不用，少爷好好休息，我一个人就行。”心下暗自揣度，“那不着调的家伙要干嘛？”
话还没说完，霍思霆已经从桌上拿了一个碟子，跟在江悦身后，进了厨房，随手关上了厨房的门。
“你干嘛？”江悦后退了几步，张开满是泡沫的手，放在胸前。
“我干嘛？我倒想问问你，怎么哪哪都有你？难不成你就这么想嫁给我？丑媳妇还真敢见公婆啊。”霍思霆也没想到，外婆新找的阿姨，竟然是那个提起来就一肚子气，又不知道找人撒的死胖子。
江悦一听霍思霆提那件事，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她打开水龙头，冲干净手上的泡沫，笑嘻嘻地说：“老公，你还记得呀，那太好了，今天长辈们都在，不如就当众认个亲吧。”
江悦说完，作势要往外走，霍思霆一见江悦的架势，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已经绿了，“够狠，有种！”
“你敢！”，再看一眼江悦要来真的往外走，霍思霆只好缓和了语气，“您这要进门，咱也得整个仪式才对得起这人生大事嘛。”
霍思霆站在江悦前面，试图挡住客厅的视线，偏偏被那位温柔贤淑的女人-肖萍玫看了个正着。
“看看，思霆干嘛呢？”肖萍玫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正愁找不到，倒自个送上门来了。
“哎呀，快别看了，实在是没眼看。思霆这孩子，在外面鬼混也就算了，怎么还闹到家里来了。”肖萍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母亲的无奈，好像只有谁最懂。
“这孩子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疯，啥时候能成点气候！”
霍峻杰已经气得嘴唇颤动，要不是被女人拉着，好像马上会冲过去，噼里啪啦，把那个不成器的家伙狠狠揍一顿。
“胡说些什么？有你们这么当爹妈的吗？年轻人之间，说说话，斗斗嘴，就被你们说得这么不堪，你们俩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有脸指责孩子，当初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你当我不知道吗？”
钱奶奶关键时刻，总是大义凛然地护犊子，大张旗鼓地揪住别人的软肋，狠狠地插上几刀。
这对中年璧人，在老太太声嘶力竭、连骂带吓唬的阵仗面前，彻底败了下风。
“行，您就好好惯着他吧，有您后悔的，这孩子养废了，全拜您所赐。”霍峻杰在商场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杀伐决断，手段了得，只有在老岳母这里，所有的威风都不见了，只剩下唯唯诺诺，谨小慎微。
“妈妈，求您别说了，小心被思霆听到，您不给我留面子，总得给俊杰留点颜面吧？”肖萍玫生怕火灭了，赶紧助攻。
“你给我滚，要说不要脸，你排第一，没人争得过你。”钱奶奶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接着骂道“可怜我女儿妍妍，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可你倒好，偷人偷到闺蜜这来了，男盗女娼，死不要脸的东西。听见你说话，我都恶心，要不是我女儿生前劝我，我一杯子砸死你！”
肖萍玫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顺便再透露一点霍思霆的放荡之事，为后续做做铺垫。谁承想，刚点着火，就烧着了自己。
这老太太年纪大了，都说记忆不好了，可这记仇记得还是那么牢固，十几年前的事情，还反反复复翻出来说，不分场合，全凭她心情。
程妍这个女人，要不是每次老太太不高兴就搬出来，翻旧账。她几乎快要把她忘了，可每次一提，又好像她还在，就在她周围，转悠来转悠去的，阴魂不散。
人是死透了，可她的熊孩子长大了，真是让人心烦，好不容易弄出国外，这才消停了5年，就让董事会那帮孙子，又给弄了回来，说什么程妍留有遗嘱，这份遗嘱事关霍氏企业的未来，要特别慎重。
我管你狗屁的遗嘱，当年活着我都不怕你，我还怕死人的后手吗？
想到此，肖萍玫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柔声说道：“妈妈，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霆儿！走，回家！”霍俊杰强忍住怒火，气冲冲地冲着厨房喊道。
“要吼人，滚回去吼，在我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张牙舞爪的，没教养的东西，几十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霍峻杰这个老女婿，在钱奶奶的眼里，就像一条狗，她想怎么吆喝就怎么吆喝，她才不管他管了多少人，每天赚多少钱。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个第一次被宝贝女儿带回家来，怯生生的穷小子。
穷小子当起陈世美，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