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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回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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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这就是我的报应吧,我躺在病房里。

    听妈妈说,爸爸是连夜赶回来的,现在他们都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惆怅的看着我。

    “都怪你,你给孩子钱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然后还让孩子创业,小青才多大啊,都没步入社会,她怎么能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啊,老曾,你可太糊涂了,你看看小青这个样子,以后她可怎么办啊。”妈妈在责怪爸爸,能听到她明显的哭腔。

    “咱家小青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平时大大咧咧,你也知道,她做事儿,错了都是对的,遇到什么事儿,心比谁都大,从来没见过她因为个事儿还能难过好几天的,她打小,只要出了门,你看看,谁不让她三分,我家小青从来就没这么脆弱过,还能因为公司停业就成这样了?主要是现在上面还没下来结果,我也让人打听了,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员工私下与客户做的交易他们是无权承担责任的 ,账目也可以协调解决,她基本上就没亏钱,怎么说她也不至于这样啊。”爸爸说,听他的声音好像苍老的许多,还是爸爸了解我,说的有理有据。

    “那你是说咱家小青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妈妈问。

    “咱养小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咱闺女,咱闺女啥样,你当妈的不知道吗?”爸爸说。

    “那这孩子会因为什么事儿这样呢。我问她的同学老师,甚至翻了她的手机,都没找到原因,”妈妈顿了一下,接着说,“老曾,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儿。”妈妈把爸爸叫了出去,不知道要说什么事儿。

    我紧紧闭着眼睛,真没想到妈妈竟然翻我手机了,我的手机里能有什么呢?我又没在上面写任何关于监狱的事情。

    可能是我吃了各种药的原因,现在想想事儿就犯困,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就这样我在医院呆了整整一个多礼拜,每天除了吃药,就是各种仪器的治疗,我就跟个木偶人一样被搬来搬去,我也很少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了,即使想到39魅,我也像没事儿人一样,有时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他的事儿给忘了,不止他的事儿给忘了,好像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没有在监狱里活的欢实。

    这些日子,妈妈几乎每天都在病房里陪我,爸爸忙完公司的事情也会过来陪我,我们好像搬家了,把家搬到了医院。我的朋友们也经常来看我,看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们也很难过,让我快快好起来,然后失落的离开了。

    “妈,”我好像很久都没说话了,几天以来第一次说话。

    妈妈一听到声音,立即回复我,“小青,怎么了?妈在,妈就在你身边。”

    “我想回家,”我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小青,你的病还没好,医生建议你再住院几天,等病情稳定了再出去好不好?”妈妈说。

    “妈,你信吗,我没有病,我现在只想回家。”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掏空了我全身的力气。

    妈妈抽搭了一下鼻子,跟爸爸说,“老曾,给小青背出去,咱回家。”

    爸爸还想辩驳什么,叹了口气,背起我就走了出去。

    医院可能很大吧,我趴在爸爸背上又睡着了。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我回家了,回到了我最熟悉的小窝,这里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等爸爸妈妈出去,我走下床,把窗帘全部合起来,现在我的整间屋子如黑夜一般。这是我入狱以来,第一次呆在这么黑的空间里,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这才是睡眠时间应该有的样子。

    我又躺在床上睡觉了,直到被妈妈轻轻的唤醒。

    “小青,舅舅们来看你了。”妈妈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说话的是我大舅,“这孩子好好的怎么能得这病呢,听说得这病的都是心里脆弱的人,欣怡啊,不是我说你,你一直都太惯着孩子了,从小她也没受过什么打击,心里太脆弱,遇到一点小事儿就这样,要是再坚强一点,也不至于这样。”

    小舅好像是去拉我的窗帘了,一束光刺进我的眼睛,“这怎么大白天的还关窗帘啊,”小舅说道,“把屋里整的这么黑,不抑郁就怪了,”他已经把窗帘全部拉开了,整个房间被阳光照得通亮。

    我被阳光照的好难受,无力的说道,“能关下窗帘吗,我怕光。”

    “你都抑郁了,再关窗帘我看你只会更抑郁,晒晒太阳多好,晒晒太阳病好的快,”小舅说。

    “我不想晒太阳,太阳让我很难受。”我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这孩子真是奇了怪了,晒太阳你难受,你干什么不难受,屋子里那么黑,病歪歪的你就不难受了?都是你妈惯的,从小就是,别人说不得,一说就哭,要不就闹,一天天的可有主意了,你要是我家孩子我早削你了。”小舅没来由的劈头盖脸的说道。

    我现在很难受,被这么一说我更难受了,我生气的说道,“你们走好吗,我不想看到你们。”

    “我们是来看你的,你这孩子好赖不知,还撵我们走,我看你就是不想上学,在这装病,骗你妈你爸呢。”大舅说道。

    “你们别说了,孩子真的生病了,”妈妈焦急的劝阻道。

    “孩子生病孩子生病的,你一天天的,孩子说啥你是啥,你都没孩子大了,你看她,是抑郁的样子吗,我们好心好意的来看她,你看她那样子,吊烧个脸给谁看呢?还撵我们走了,我们就不应该来。我跟你说,就因为你们这么惯着孩子,她现在才这样的,我告诉你们,你家孩子以后不会有出息的。”小舅说的让我太难受了,我焦灼的哭泣着。

    “妈妈,让他们走好么,”我祈求道。

    妈妈生气的把他们都推了出去,他们还在不依不饶的说,“这要不是老太太让我们来看看,我们也不至于大老的过来,过来了也吃力不讨好,我们图个啥,欣怡,我就这么跟你说,你家这孩子也就这样了,从小看到大,我们是看透了,她就没一回懂事儿的,以后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好像被妈妈推了出去,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我独自在房间里哭的更厉害了,阳光照得我火辣辣的疼,我现在感觉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妈妈送走他们,跑回来安慰我,说以后再也不让他们来了,不让他们来了。

    我很难受,连答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妈妈帮我关上窗帘,我吃了点药,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作战时间开始了。

    这一次还是老样子,十个队员都躲在山洞里,45魃这一次不仅牵起了77糜的手,还牵起了89骸的手,一起走进了暗室,一切都在悄然的发生,一切又都看起来那么的正常。

    近期在山洞里呆的很是闷得慌,我们七个人发现这边一直没有人过来,所以我们决定在洞口呆着,至少能吸收到新鲜空气。

    队友都围坐在我的旁边,我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如果哪天我出事儿了,你们会帮我吗?”我说的很无助,就像即将猝死的蚂蚁,就等着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

    “会,为啥不会呀,你可是我们的队长。”24魅想都没想就说。

    “要是没有被39魅封为队长,你们会帮我吗?”我说。

    “不是队长,我们也是队友呀,我们就是要互相帮助嘛,更何况你们还救了我的命。”24魅说。

    “你就别问了,到什么时候我们都会帮你,我们还等你带我们出去呢。”25魁说。

    “我要是带你们出不去呢?”我问。

    25魁叹了口气。

    “别担心,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我们都会帮你,”13魈说。

    55糜也附和道,“我们肯定都会帮你。”

    听他们这么说,我的泪点又低了。

    我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说出内心埋藏已久的疑问,“那天开会的时候我就想,为什么那个男人管我们叫小畜生,既然我们是畜牲不理解他,那他又为何养我们,接连不断,循环往复的往监狱里一直输送新的狱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不然我们应该不会被长久的关在这里,他们既要满足我们的愿望,又费尽心机的让我们有吃有喝的活着,他一次次说我们该死,却又在太阳风来临时救了我们,不仅如此,还要设置这么多的任务,创造出这个只有这个监狱的超大空间,很不正常的养着我们,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一口气说了很多。

    大家都沉默了,可能都在想我提出的问题。

    “不管什么目的,我们都要离开这里。”25魁坚定的说。

    “但是我们找不到出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55糜说。

    “又养我们,又说我们没用,又不放弃我们,又养我们”24魅反复的叨咕着。”

    “因为养我们有用,所以他们才会养我们。”25魁好像洞察了什么玄机,激动的说。

    “那养我们有什么用呢?”24魅说。

    25魁刚要说什么,我们的手表都产生了提示音,交流时间又没有了。

    我看向25魁,我感觉我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过了许久,我们看着45魃和89骸牵着手走了出来,后面跟着77糜,她在埋头哭泣。55糜见状,跑了过去,想问77糜怎么了,77糜可能感受到了手表的提示,对着55糜摇了摇头。

    89骸贴近45魃耳边,小声说了什么,45魃听后止不住笑的表情,朝我走过来,他刚要说话,他的手表好像提示了,什么也没说,扫兴的走开了。

    机械女声响起,作战时间结束,我们同一时间被迁移电梯带到黄石土壁,走出旱谷,走进狱室,躺在被子上,我好像有了新的目标。

    睡眠时间,我强忍着低落的情绪,和心慌的感觉,低声和妈妈说道,“妈,能帮我一个忙吗?”

    “孩子,你说什么呢,你只要好好的,让妈干什么都行,”我妈这一阵变得非常的憔悴,脸上的皱纹也明显了,都怪我,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让妈妈担心了。

    “妈,我的证券账户里应该有几百万块钱,你都取出来放你账户里吧,我可能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了,用不到了。”我对妈妈说,像是在做最后的离别。

    “孩子,你跟妈说实话,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你们公司的账目我也看了,只经营了一个多月,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孩子,跟妈说实话好吗,那么多钱都是哪来的?”妈妈用满是渴望的眼神看着我,希望我说实话。

    “妈,你放心,这些钱都是我自己挣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你放心,我没有偷也没有抢,肯定没有犯法,但怎么来的我不能说,说了的话,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正常的我了。”说到这里,我也很难过。

    “那跟妈说,你这病和这钱有没有关系,”妈妈皱紧眉头,难过的问。

    “应该有吧,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想要的,都是意料之外,我控制不了。”我说。

    妈妈点点头,说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把钱全都转到你的账户上去,剩下的就没有了,”看妈妈答应了,我接着往下说,“如果哪一天我真的不正常了,再也不能和您这么聊天了,您要答应我,别难过,给我送进精神病院就好,也不用来接我,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小青,你说什么呢你,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会变成这个样子,说这样的鬼话,你已经不是我们原来认识的小青了,我们原来认识的小青去哪儿了?孩子,你跟妈说实话不行吗?你这样吓妈妈,妈妈真的很难受。”妈妈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爸爸从公司赶回来,走进我的房间,看妈妈这个样子,问了缘由,也是充满怀疑的质问我。

    “你们别问了,能说的我都说了,我告诉你们密码,你们转账吧。”我说完了密码,又倒在了床上。

    之后因为资金数额巨大,我不得已被爸爸背上车,带到了银行。签字转账过后,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从这以后,我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了。

    “爸妈,你们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我问,我强忍着困意说道。

    “什么条件你说,”爸爸说。

    “以后我的房间,白天就不要拉开窗帘好吗,太阳太刺眼了,我睡不好觉。”我默默的看向西落的日头,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地球上的黑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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