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所发现

    自那次散步之后，五条悟从我身边冒出来的概率大了不少，像是打地鼠游戏里没完没了地从各个方位里窜上来的地鼠，一点也不消停，肉眼可见地对我热切了起来。他的态度转变得太明显，以至于东京校内的高专学生们似乎都对此有所察觉，五条悟上前和我闲聊的时候，我常常能在楼房的转角处和还不算粗壮的树干后看见他们费心躲藏起来的身影和悄悄瞟着的眼睛。

    五条悟变得像橡皮糖一样粘人，不，准确来说，是比橡皮糖更胜一筹。

    他好像把我当成了什么打卡点，每天都要来到我面前刷刷脸，比上下班的考勤打卡还要准时。

    如果说起初我还能出于礼貌地认真回应他的没话找话，那么现在就难免力不从心了——他出现得实在是太频繁了，我没那么多精力去陪他玩。

    为了避免学生们充满想象力的连篇八卦也为了给自己一点清静，我开始有意避着五条悟行动。

    像是老天爷也体恤我的辛苦似的，五条悟最近的任务越来越多，没有间断，他没有时间再凑到我面前没话找话地开始闲聊，按理来说我应该对他的消停感到庆幸，可当我隔着车窗玻璃望见他眼底下那片逐渐加深的青黑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做不到最基本的平静，莫名地感到心疼，想要替他合上眼睛，让他休息。

    直到十月初，五条悟还是忙得不见人影，而我在高专悠闲地待了一个月之后，来到东京的主线任务终于有了一点眉目——我感知到了灵蝶的位置，就在东京郊区。

    我曾在交流会冒出的那只特级咒灵身上感知到一丝穷奇的气息，因此我趁其不备在他身上种下了灵蝶，如今灵蝶有所感应，那么搜寻穷奇下落的事情也算是有点眉目了。

    我循着灵蝶的气息来到它所指示的地方。

    这里位于东京的郊区，是一家废弃破旧的工厂，看起来相当破败。

    灵蝶的气息停在这里，再没有动静，大概是已经被人察觉到，捏碎了。

    我环顾四周，这里荒芜得可怕。里面的废弃厂房黑漆漆的，像是热血动画片里决战前的场景——感觉下一秒就会有大反派从里面缓缓走出。

    虽然穷奇的线索在这就断了，但这里的诅咒气息要比东京的其他地方浓重得多。我一向谨慎行事，在感知到若隐若现的诅咒时，身后的卦阵已经排开，随时都能进入战斗。

    “重火离。”

    我双手掐诀，一道离火从我指尖升起，我两指并拢在空中虚划一道，那火焰就飞进了昏暗的工厂内部。

    我看着属于离火的光亮未息，它足足在里面转悠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我身旁，竟是一无所获。

    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如果里面空无一物，那空气里时不时漫出的诅咒气息又是怎么回事？

    我蹙了蹙眉，沉着脸思考。

    穷奇是从种花家逃到霓虹的，两国需要消灭的负面生物不互通，因而仅凭穷奇孑然一身是断不可能隐匿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