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为什么选择东京校

    2017年12月。

    我不记得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回忆的陷阱，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刻才逐渐回过神来。

    “叩、叩——”

    恰在此时，一阵颇有规律的敲门声徐徐响起，紧接着就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满月小姐，家主传您过去一趟。”

    我从床上坐起身，应道：“知道了。”

    当今东方家的家主是我祖父，我由他一手栽培长大。祖父期望我能早日成为一个出色的接班人，因此以交换生的名义将我送去了咒术高专历练。日本的咒灵强度比种花家要高上几个层次，经过数不清的实战，我确实在那里有所成长，如今的实力在种花家算得上顶尖。

    这次的谈话多半是关乎家族事务，我猜想道。

    祖父传我去谈话的地点在厅堂，空间不大，但装潢古朴大气，符合刻板印象中的古老家族风格。即便我从小生活在本家，来到谈话的地方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厅堂里的气氛一直是凝重严肃的，让人一踏进这里就不自觉地绷紧神经。

    “你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不用这么紧张。”

    我到的时候，他正悠闲地坐着沏茶，只是抬眼一瞥的工夫便看出了我的紧张。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不紧不慢开口道：“东京之行你成长了许多啊。”

    “嗯。”我点点头，“日本的咒灵强度和数量都比这边高，实战经验带来的成长速度比普通训练和理论研究快得多。”

    他听完我的话摇了摇头，把滑下去的金丝眼镜顺着鼻梁向上推，镜片的反光一闪而过。

    “我说的成长可不只是战斗力上的。”

    “你整个人都成熟了许多，行为处事很有家主风范了。”

    “是吗？”我疑惑一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苦，“我倒觉得自己没什么太大变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呗。”他倒是看得很开，“和现在的你比起来，以前的你应该被称为弦月。现在这样才能算满月。”

    “以前就像是只有一半的上弦月，虽然看着也是一派冷静又沉稳的样子，但那是你硬逼自己强装出来的。外表看着坚硬，内里实际上还是一个和这个年纪的绝大多数人一样的普通小孩，所以离十五的满月差了一半，差在内核。”

    “东京之行回来就不一样了，内核彻底成长了，外表上的冷静沉稳不再是自己强行对外装出来的一副保护壳，而是真真切切的收敛出来的结果。”

    “真正成长为满月了啊。”祖父欣慰地笑着，“当时选择了东京校而不是京都校真是太好了。”

    他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大串，而我未发一言，安静地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当时还很纠结到底要把你送到哪所高专做交换，于是调查了两校的学生资料。那一年，两校学生的实力都算得上优秀，乐岩寺校长和我说京都校正好这一级缺人，如果去了你就是独苗，会得到重点培养和资源倾斜。怎么样，这条件听起来是不是很让人心动啊？我差点就同意了。”

    我配合地点头，顺着他的话反问：“最终为什么选择了东京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