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欢迎回来
“话说为什么去机场接人这种任务会派给五条老师啊。”虎杖悠仁从怀中的巨大礼物盒后探出半个脑袋,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全部挂在了他的臂弯处。
五条悟走在三人前方,闻言回头道,“因为我和大家正好在这附近啦。”
“况且夜蛾校长说来人是我的海外故人。”
“欸?!五条老师还有海外故人吗?”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同时惊讶出声。
一旁的伏黑惠不紧不慢地开口:“大概是在海外出差的时候结识的人吧。”
“嗯或许是吧。”
“校长也没告诉我是谁呢。”
“好啦,到出站口了,大家把横幅拉起来。”五条悟拍拍手,虎杖悠仁很积极地把礼物盒打开取出横幅。
定制的横幅有两米长,他拉起一端,却发现另一端的横幅迟迟没有人愿意拿着,有些凄凉地垂在地上。
“伏黑?钉崎?你们快拿啊。”
钉崎野蔷薇:“不要。”
伏黑惠:“好蠢。”
赤裸裸的嫌弃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二人脸上。
钉崎野蔷薇又道:“既然是五条老师的故人那就让他拉着呗。”
五条悟竖起一根食指摆了摆。
“不行哦。”
“我得站在最前面啦。”
“嘁。”钉崎野蔷薇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海胆头,“喂伏黑,你去。”
“不要。”他干脆道。
“大家都不愿意拉横幅要怎么办呢?”五条悟故作苦恼地摸了摸下巴,“那就惩罚不愿意拉横幅的同学把刚刚的买单钱转给五条老师!”
“就算是慈悲心善的伟大教师,也不想给不愿意拉横幅的同学请客呢。”
“哈?!”钉崎跳脚。
虽然有老师请客,但两个同期都不是爱购物的类型,所以一个下午几乎都是钉崎在往购物车里添置东西,最后由五条悟买单。
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捡起地上的一端横幅,一边给伏黑惠飞去几个眼刀,像是在谴责“都怪你不上害得我不得不上”。
伏黑惠:“”
这也能怪他吗?
他默默低下头看了眼表盘:“时间到了,横幅拉高点。”
“哎呀惠真是越来越可靠啦,我都差点忘了时间呢,幸好”五条悟方才还吊儿郎当的语气蓦地一滞,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嘴角惯有的那种不正经的笑意也一下子平下来。
“五条老师?”最先感觉到奇怪的是虎杖悠仁,“你还好吗?”
学生关心的声音像是一下子被拉开很远很远,轻易地飘散在风声里,五条悟没有回应,隔着眼罩,那双瞳色澄澈、视线又有穿透感的六眼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像是看到了很久以前。
六眼所见的世界里,一切的咒力流动和咒力量都格外清晰。
机场的普通人来来往往,身上的咒力浅薄,围着人体的轮廓渲染上一层极淡的幽蓝色。
身怀六眼二十八年,这本该是五条悟司空见惯的事情。
直到在那其中出现了一抹璀璨的白金色。
咒力是源自负面情绪的力量,而那抹白金色却是极为纯粹的浩然正气。
特殊的“咒力”。
或者说是——
灵力。
在他所见过的人里,可只有那么一位。
是巧合?还是
没等他思考出个结果,那抹身影便停在跟前。
“大家好,我是东方满月。”
时隔一年,再次来到日本还是免不了有点路痴。
东京的机场建得很大,来往的人流密集,如果不是那幅红底黄字的“欢迎五条的故人来到东京”的横幅明晃晃地被人举起,我大概不能这么快地就找到人。
五条悟站在横幅前方, 除了白绷带被换成了黑眼罩之外,一切都与一年前一样。
走近的时候,心跳因紧张而不由自主地加快,我表面上整理情绪均匀呼吸速率,心里却在祈祷那双敏锐的眼睛不要察觉到我的情绪才好。
社交的安全距离在12米左右,于是我在距他12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故作淡定地摘下墨镜,挂起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
“大家好,我是东方满月。”
五条悟当然认得我,不需要我再作介绍,但我注意到他身后还带着几个学生,和去年的不一样。
由于去年算得上是酸涩的见面,导致我和他的关系一直处在一个僵硬又尴尬的别扭境地,这次始料未及的见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问候的话语才能显得得体。
我看见他的表情在我说了这句话之后明显地顿了一下,他身后的三个学生好奇地盯着我看,最后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因为他沉默太久了。
“五条老师怎么不说话?这不是他的故人吗?”虎杖悠仁小声地对伏黑惠说着悄悄话。
伏黑惠没搭理他,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来回扫过对面那人的左手指节。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枚戒指,和五条老师的很像。
实话实说,那个黑发学生的视线还是蛮隐蔽的,一般人还真察觉不到。
他应该在看我的储物戒,因为那和五条悟手上的是一对。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会把那枚有些陈旧的戒指重新戴上。
五条悟还是没有说话,气氛越来越古怪,就连我都要维持不住礼节性的微笑了。
于是我又问候道:“好久不见,五条。”
如果他再维持沉默,我就能尴尬到原地回国了。
所幸他终于回神,无垠晴空似的眼眸轻轻地眨了眨,浓密的雪色长睫随之而动。
“好久不见。”
比起先前和学生嬉笑的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五条悟这句话说得要正式得多。
“我们回高专吧。”
先前笼罩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像撑大的泡泡般无声破裂,虎杖悠仁立即反应过来,开始活跃气氛:“五条老师的朋友你好!我是虎杖悠仁!目前是一年级!”
他说得中气十足,像兵营里的战士报数,我不禁轻笑出声。
有虎杖悠仁开头,剩下的两人也纷纷自我介绍。
“我是伏黑惠,请多多关照。”
“我是钉崎野蔷薇,请多多关照。”
我朝他们一一颔首,脸上的微笑在礼数上滴水不漏。
五条悟:“还是老样子啊。”
他说完横挡在在我和学生之间,拍拍手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好了,接下来就要带着‘五条老师的海外故人’回高专了。”
“悠仁、惠、野蔷薇去坐新田小姐的车。”
“我和‘海外故人’坐伊地知的车。”
他刻意把这四个字咬得很重,其中的针对意味不言而喻。
我以为五条悟会在车里问我很多问题,甚至想过再次不欢而散的可能,但直到车快要驶到高专门口,他也未发一言。
轿车熄火时,忐忑了一路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啊。”五条悟表现得很平静,看见我略显紧张的神情后又补充道,“如果一定要说的话”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