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 32 章
第032章
傅瑶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得可谓是干净利落。
谢迟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霎时涌起些烦躁来, 又瞥了眼棋盘上那盒泥人, 险些想要将它拂开。但手指微动,最后还是按捺下来。
他知道傅瑶很喜欢这些泥人,若是自己当真把它们给毁了, 傅瑶这气就指不定要生到什么时候了。
谢迟偏过头去, 透过大开着的窗子看向院外,恰见着傅瑶拉着自己的侍女出了正院, 也不知道究竟是干什么去。
此时已是傍晚, 夕阳余晖洒在院中, 静谧而美好。
谢迟却并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思, 他盯着院中的花树发了会儿愣, 难得自我反思了一番。
某种意义上来说, 傅瑶先前说得也没说,两人的年纪差了不少,在许多事情上是没法互相理解的, 总是要一方迁就些才行。可问题是傅瑶迁就了他, 但他却不肯迁就傅瑶, 所以才闹成了现在这模样。
熟悉傅瑶的人都知道, 她这个人性子软不常生气, 但就算是惹恼了她,只要不触及底线, 那气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常常是吃顿饭的功夫就消气了。
再加上傅瑶原本就对谢迟宽容得很, 就更是气不长久,带着银翘出门去买了几包自己喜欢的糕点回来, 就散的差不多了。
傅瑶虽不气了,但想到长姐先前教过的,进正院之前揉了揉脸颊,还是板着一张脸。
她回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若换了以往,此时应该是已经用过饭。可如今满桌的饭菜都还未动,都已经凉了。
月杉不知主子们又是为何拌嘴吵架,但并不敢在谢迟面前多言,见着傅瑶回来后,连忙上前道:“夫人可算是回来了,这饭菜都已经凉了,奴婢这就让厨房重新准备……”
傅瑶见着那满桌未动的饭菜,愣了下,原本还惦记着要板着脸多生会儿气,但现在却还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谢迟这个人向来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时常睡得极晚,三餐也不怎么按时吃,有时候忙起来索性就不吃了。那位景太医先前特地同傅瑶讲过,让她多劝劝,不然长此以往是会落下病根的。
傅瑶记在心里,见缝插针地提醒着,吃饭的时候也总是会拉上谢迟一起。
这才坚持了没多长时间,如今她生气出门,谢迟就又不吃了。
傅瑶抿了抿唇,她自己也分不清,谢迟是当真不想吃饭,还是因着先前那件事情同自己置气。
“不会吧……”傅瑶自言自语了句。
以她对谢迟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是那么幼稚的人才对,想来应该是真不想吃。
傅瑶在桌边坐了,想了会儿,吩咐月杉道:“你去再问问他,还要不要吃饭?”
若是往常,月杉是不敢拿同一个问题去再问谢迟的,但如今有了傅瑶的吩咐,她就没什么顾忌了,领命往书房去了。
不多时,她就又来回话道:“太傅说,他随您。”
傅瑶撑着下巴将这三个字琢磨了会儿,忽而笑了起来:“那就吃吧。”
月杉一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八成是不气了,自己也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吩咐丫鬟们撤换饭菜。府中的侍从手脚麻利,很快就准备好了新的饭菜送了过来,月杉也到书房去将另一位主子给请了过来。
两人前不久才不欢而散,眼下坐在一处,也是谁都不看谁。
傅瑶心中是不气了,也算是就着谢迟给的台阶下了,但却并不肯主动开口,非要谢迟先说话才行。
谢迟则是自认已经低头服了软,便不想再退,等着傅瑶先开这个口。
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说话,吃了个分外安静的晚饭。虽不开口说话,但眼风却时不时地往对方那边瞟,最后凑巧撞到了一起,四目相对,傅瑶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一笑,谢迟的神情也松动了,放下筷子道:“不闹了?”
“不要说得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傅瑶咬了咬筷子,正经道,“你若这样,我还是要继续生气的。”
旁边伺候的丫鬟听得肝颤,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这么同主子说话,暗自替傅瑶捏了把汗。
月杉却称得上是淡定,她将这傍晚的事情从头看到尾,已经琢磨出些门道来,知道这件事情八成是太傅有错在先,所以才会这般。
他有意缓和关系,却又不习惯去道歉,便用了个“苦肉计”惹得夫人来问,而后顺势给了个台阶。
果不其然,谢迟听了这话后并没动怒,神情中颇有些无奈的意味:“先前的确是我做得不妥。”
傅瑶的要求并没多高,得了他这么一句话后,便算是心满意足了,高高兴兴地吃完了这顿饭。
只是晚些时候在熄了灯在躺下之后,她并没如先前那般去亲近谢迟,而是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己枕上,俨然一副要好好睡觉的模样。
谢迟翻了个身,看向她:“不是说不气了吗?”
“是不气了啊,你看我都肯同你说话了。”傅瑶明知道他意有所指,偏要装傻充愣,但终归是不擅长此道,声音里带了些笑意。
谢迟听出来后,直接伸手勾着腰,将人给拉到了自己枕上:“你故意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霎时消弭,近得呼吸可闻,鼻尖若有似无地蹭到了一起。
傅瑶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谢迟,却选择避开了些。
她将谢迟的不满看在眼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先前那个说辞,就在我这里只能换来这个待遇,若是想要更多,就得多哄哄我才行。”
谢迟:“你是当真要得寸进尺了?”
“是啊,谁让这件事情是我占理呢?”傅瑶打定了主意要“得理不饶人”,同谢迟笑道,“那你肯不肯让我得寸进尺?”
从理智上来说谢迟并不想,毕竟他很清楚,与人相处是不能一退再退的,不然就极容易被拿捏。
可如今深更半夜,软玉温香在怀,理智是做不了主的。
谢迟哑着声音问道:“你想如何?”
“今日之事是不是你错了?”傅瑶拉着他的衣袖,软着声音问道。
谢迟垂眼看着她:“……是。”
傅瑶脸上的笑容愈浓:“那还有没有下次?”
好些年了,压根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张狂了,谢迟皱了皱眉,揽在傅瑶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些,沉默片刻后直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长驱直入。
“你,”傅瑶没料到他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瞪圆了眼想要指责,可唇舌被占据了,压根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只能断断续续道,“你耍赖!”
谢迟低低地笑了声,咬了下她的唇,听到她吃痛的声音后,方才又道:“谁定的规矩?”
两人分别数日,白日里在书房又被谢朝云给打断了,谢迟如今倒像是要变本加厉地讨回来似的,先是强势地掠夺,随后又细细地吻着傅瑶,听她不住地喘着气。
扣在傅瑶的腰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探进了中衣,触及了她那如暖玉似的肌肤。
因着在西境那些年的历练,谢迟指尖覆着层细茧,傅瑶只觉着有些疼,但更多的却是痒,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两人以往亲热的时候仅限于唇齿间,可眼下,谢迟却明显是不满足于此,想要更进一步了。
傅瑶那么喜欢他这个人,原本是不会抵触的,可思及白日里长姐教的,还是抽出些理智来,按住了谢迟的手。
白日里,傅瑶同长姐讲了两人迄今未曾圆房,也讲了自己新婚后睡了半月书房的事情。
长姐气了会儿后,同她讲,既是如此,那这件事就不能由着谢迟想不要就不要,想要就要,好歹得吊着他一段时日才行。
她对其中的道理似懂非懂,但对自家长姐的话向来深信不疑,点头应了下来。
傅瑶脸都快要红透了,但还是按着谢迟的手,坚定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