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地下之国
梅林桑克斯一直在反复琢磨纸条上那些话，虽然纸条原件已经被他烧掉了，但上面的内容早就被梅林桑克斯刻进脑子里了。
你的教义我已经看过了，推论很有趣，我个人对你的目标，打开那扇门也有些兴趣，书还给你，刀，我带走了，期待你的神降临的那一天。（划掉）信奉神祇并不是凡人唯一的出路。
梅林桑克斯认可瑞茨的强大，虽然他们之间战斗过一次，不，那不算什么战斗，那只是瑞茨随便玩玩，无聊了就让自己脱身，而自己还傻乎乎地在那边嚎了半天。一想到这里梅林桑克斯满脸黑线，真是的，因为刚醒来智商还没有完全复苏，居然按照生物的本能行事，如果真的给瑞茨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说不定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栽在他手上了。
交界地特定生物能感受到王格的存在，虽然这种感觉很模糊，几乎没人证明成王者和他们认可的准王者有什么联系，而古龙恰恰就是能辨认王格的生物之一，当时他的智力并未复苏，全是身体的野性主导的一系列胡闹，瑞茨离开以后自己居然下意识觉得他是被打跑了，梅林桑克斯满脸黑线，至于教义教典被看光这件事，他并不在意，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瑞茨说过他不会来干涉，他也愿意相信他，就算不信又能怎么样？他还有退路吗？
“梅林，你一直在想什么，叫你都不答应，喂喂，梅林？在吗？摩西摩西？”海拉在梅林桑克斯旁边转悠，一边远程呼叫眼前的男人，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
“瑞茨说不来干涉我们，那就没必要再外层探索了，我们直接去永恒之城下面。”梅林桑克斯的声音不容置疑，海拉同学正要提问，那我们怎么下去呢？只见梅林上课时张开翅膀，迅速浮空之后用双手抓住海拉的肩膀，后者表情一僵，本来还想慢慢找悬浮梯，升降机，传送门的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你，你是打算飞下去吗？”海拉人都有些抖了，她恐高。
“嗯，慢慢找路太麻烦了，我们直接下去。”梅林桑克斯的话让海拉吞了吞口水，“你等一下，让我做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心理准备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狂风灌入她的嘴巴，一时间居然合不上，一个长翅膀的男人抓着一个大叫的女人，这样奇怪的组合被底下的家伙看得一清二楚。
海拉的修女帽不知道掉在哪里，狂风吹乱了她金色的头发，她已经不叫了，表情有些凝固，有些呆滞，感觉世界已经抛弃她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嘴里飘出来了，是小幽灵啊。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响起，海拉回过神来，就看见梅林桑克斯提着一个战士的脖子，吧嗒一下掐断，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但刚死翘翘的那位铠甲华丽，手臂上甚至有人骨碎片，不过这是依附在外面的，海拉捡起骨片，来回打量，梅林桑克斯对那些弱小生物没什么兴趣，就站在旁边等海拉的发现，“这骨头，是活的，不对，我这么说真的很奇怪，但这骨头，刚才确实有奇怪的反应，至少刚才还是活的。”海拉摩挲着手上的骨片，“真是神奇啊，真是神奇啊，门确实在地下，而门的附近就出现了这样的生物。”海拉的话让梅林桑克斯想到了些不好的东西，攀附者，一想到那只是骨片而已，应该只是诺克斯人后面发展出来的艺术表达方式，只是这么一点骨头，应该不是攀附者。
海拉直接把骨头丢在地上，但梅林桑克斯表示自己有洁癖，要求海拉在原地等自己一会，然后用灵火把那些尸体全部烧死，在火焰中似乎有怨灵跃动，那并不是错觉，海拉和梅林桑克斯都知道就如他们看到的一样，那些诺克斯战士的灵魂被灼烧，也没用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你为什么要他们都烧掉。”海拉并不知道攀附者的存在，而梅林桑克斯没打算细说，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攀附者，“大概因为……强烈的洁癖？”海拉一副你在逗我呢的表情，迟迟没有等到梅林桑克斯的解释，惺惺地说，“梅林啊，我们现在可是一个团队，不是和阿什米那种，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你应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海拉门。”海拉做出一个祈祷的动作，但最后的名字是她自己的，她也不知道神叫什么名字，神为什么要把名字记录在教典中，为什么如此强大的神要离开，既然已经落败逃走了，那祂就不是强大的，自己不信祂也可以吧？
一套自以为逻辑自洽的推论让海拉很满意，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砸吧砸吧嘴，除了自己以外的教徒都死光光了，不如就此不干了？海拉往后回头看到梅林桑克斯一脸恶心的看着那些尸体骨片烧成灰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既然决定恶心干嘛去管他？
地下的植物都很神奇，和地面那些需要靠太阳才能存活的废物不一样，它们能自己发光，远远看过去，虽然不亮，但是足够照亮周围半米，就像大号的蒲公英，海拉哼着不着调的歌谣，她不禁又开始幻想，自己如果不是被命运选中的修女就好了，如果自己没有那样的命运就好了，小时候不知道，还觉得被选中很帅气，有强大的伙伴陪同旅行完成使命，很帅气，但是看到梅林桑克斯的样子，自从烧掉那些尸体以后他一直心不在焉，海拉一撇嘴，管他干嘛，爱干就干，不想干的话，她这个圣女还不想干呢，她还想找个深山老林开始养老种花呢。
海拉摘下一朵和蒲公英差不多但是会自己发光的植物，仔细观察之后发现结构与蒲公英类似，那些纤毛就是种子，她拿出一个玻璃瓶，打开盖子，拔下一茬又一茬种子，装满以后用魔法保鲜，装进自己的包里。
“真好啊，等我把命运中要求我做的事做完以后，假死一下，就跑去种花卖花，在交界地开一家花店，拥有一座花园，真是太棒了，交界地卖花？”海拉把交界地和卖花联系到一起，瞬间眼睛闪起了光，“对啊！交界地花店，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这么多种子全部种出来，一定能风靡全交界地，这种店铺，交界地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