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没有星星的夜

    瑞茨带着一脸阴郁的梅琳娜再沿着小道走，一路上谨言慎行，都不敢回头看梅琳娜在做什么，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上次自己去受赐癫火梅琳娜都没这么大反应，或许情绪波动差不多。

    梅琳娜戴着那个镜面盔一言不发，好像连胯下的战马都意识到气氛有些压抑，除了马蹄踏在废土上扬起沙尘的声音，再无其他响声。

    “你没有打算给它取一个名字吗？”梅琳娜突然开口，被她突然搭上肩膀的动作吓了一跳的瑞茨抖了一下，然后惨惨地笑着，“没，没这个必要吧。”梅琳娜看着悬崖边停着的鸟，指了指那边，“我要吃那个。”瑞茨很快停下，把缰绳交给梅琳娜，自己戴上静步小瓶子，施加了隐藏自己气息的魔法，终于用手抓住两只大鸟。

    “你为什么不直接用魔法把他们杀了？”梅琳娜说着话就接过了一只，用瑞茨送给自己的使命短刀割开鸟的咽喉放血，还好这些鸟似乎没有被感染，应该是从别处飞来的。

    “因为不管用什么魔法都会影响这些鸟的口感，辉石残留物会让切面变得有些沙沙的颗粒感，你也不想咬一口肉就吃出一嘴石头吧，”瑞茨熟练地解刨鸟，把内脏丢在地上挖的小坑里埋了，“如果用重力魔法，估计这两只鸟都变成肉饼了，同样影响你入口的口感。”瑞茨一边清理羽毛和血水，看梅琳娜拔了一手毛却没有什么进度，也就接过手，自己来处理了。

    “但是你让他们死前经受了巨大的恐惧。”梅琳娜说着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话，瑞茨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知道你善良，但是没必要这么悲天悯人。”瑞茨摇头看着梅琳娜，“反正都要死了，被我们吃了，根本不用在意他们这几秒的感受，另外，一直饿着的你难道不比他们更可怜吗？他们有吃饱的那一刻，你永远不会有饱腹感。”瑞茨说的这些话让梅琳娜沉默了好久，见梅琳娜没有回答的意思，就继续说了下去。

    “你之前说的，关于马名字的事情，根本没必要，你知道的，褪色者是战士，虽然距离我征战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战马在战场上就是消耗品，如果取了名字，就有了留恋，如果它死了，骑士往往也会因为心神不宁而离死不远了。”瑞茨用竹签指了指在边上站着的战马，那马走过来舔了舔瑞茨的肩膀，瑞茨假装不在意地挥手把它赶走，但是心底里还是不希望它死，它不是托雷特，肉身死了就是真死了。

    “你说的也对，有了名字就有了牵挂，或许我就不该告诉你名字，上一次也一样。”梅琳娜没有什么表情的话让瑞茨准备生火的动作一僵，“我是有什么地方做的让你不开心吗？”瑞茨扯出一个不太正常的微笑，梅琳娜看到这脸反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没有，你不用什么事都想着我，成为火种虽然是我的使命我的命运，但也是我的选择，并不存在有人逼迫我的情况。”梅琳娜拿出从维克那边拿走的椒盐胡椒粉整齐地摆好，等待瑞茨把鸟肉烤熟。

    “那是你的选择，我对你这样也是我的选择。”瑞茨没有说自己对她好，他配吗？作为一个已经烧过一次梅琳娜的人，作为一个最后还是进入地下封印去见三指的人，他不配。

    “是吗，那你可真蠢。”梅琳娜的脸又变得冷冰冰的，等肉烤熟之前都不准备说话了。瑞茨也不恼，撕下鸟腹部的一块肉，应该可以吃了，就把签字递给梅琳娜。

    梅琳娜低头看了看，接过签字，上手开始扯鸟的腿。瑞茨没有在意，而是转头继续烧烤着鸟肉。

    “给。”梅琳娜用满是油脂的手戳了错瑞茨正在认真烤肉的脸，在瑞茨转过头的同时直接把腿肉直接塞进瑞茨的嘴部，但是好像偏上了点。

    出现这情况，梅琳娜和瑞茨都很尴尬，梅琳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回去，低头自顾自小口吃着肉，不打算做任何解释。

    时间过的很快，明明烤肉是在中午吃的，但是两人一点都不着急一样，在原地整理装备，打磨剑刃，梅琳娜下午坐在一边看着书，晚上在悬崖边看定格在空中的群星，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仍能感受到存在。

    “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吧。”瑞茨手上的活做完了，也到她旁边一起看星星，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要是能看到星星就更好了，顺便把一些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灵体都放出来了。

    “你在做什么？”梅琳娜蹙起眉头，晚上的时候她不会戴着镜面盔，虽然凭借自己的感知力就算是完全看不见也不影响她的感知，但是夜空还是用自己眼睛看的比较舒服。

    “让他们也看看，咕噜咕噜，噶……”就像是被掏空的瑞茨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药，然后继续开始摇铃铛，最后才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喂给刚出现的阿什米。

    “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灵体？”梅琳娜眼睛都直了，芬雷，狄希，奥加，英格威尔，这些都是赫赫有名的角色，居然都在他身上。

    “咕噜咕噜，还好吧，我感觉，呕……”已经干了十多瓶灵药的瑞茨只觉得头晕想吐，阿什米在那边和水母女孩库菈菈转来转去，阿什米变成瑞茨的模样抱着库菈菈上蹿下跳，奥加和芬雷一起看着星星，居然坐到了一起。狄希在一瞬间抓起即将和自己呕吐物亲密接触的瑞茨，把他放在旁边，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也坐在边上看星星，三头灵魂野狼在平原上四处撒欢，因为都是灵体，根本不会被腐败影响，在旁人看来这里简直就是鬼国，除了瑞茨没一个活人。

    “瑞茨，你上一次真的经历了很多。”梅琳娜看着芬雷和奥加坐在一起，真的觉得很别扭，而瑞茨表示，没问题，他支持。

    “狄希，帮我拿一下水，刚吐完感觉好臭，要漱漱口。”狄希起身去马那里取下水壶给昏昏沉沉的瑞茨头上浇了一点，随后再把水壶的口子对准瑞茨灌下去。

    “你玩的挺大啊。”梅琳娜不明所以的话让瑞茨不能理解，算了，就当她在夸自己吧，瑞茨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