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终将到来的结局
瑞茨和维克在史东薇尔城里找代步的马匹，却看到在某个小房间看到坐在地上正研究地图的涅斐丽，但她的地图拿反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进史东薇尔城的。
“你的地图反了，涅斐丽。”维克上前把涅斐丽面前的地图摆正，沉思的涅斐丽才回过神来，“维克叔叔。”涅斐丽身为百智爵士的养女，认识同样身为圆桌骑士的维克也是情理之中。
“他是谁？”涅斐丽的视线转向瑞茨，维克简单介绍了一下瑞茨，当然隐去了一些特别的地方，毕竟百智的眼线遍布交界地。
“你们已经把葛瑞克打败了吗？”涅斐丽有些失落，迷路误事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回去告诉父亲了，维克叔叔，再见。”
涅斐丽走后两人找到正常的马匹，骑上以后就在平原上飞驰，瑞茨感觉，不如托雷特，他把那个哨笛系在脖子上，不过里面早就没有托雷特的容身之所了。
“我和艾莎以前都是步行旅行的，很少骑马，她在包里还带了很多厨具，”维克不自觉的开始说起自己和女巫的经历，也许他自己也有这种预感，“她很喜欢做饭，明明可以直接吃干粮的，其实要和那么多褪色者竞争，时间是很紧张的，对吧，我想你也知道，你知道的吧。”维克朝瑞茨搭话，但是没有给瑞茨回答的时间。
“她喜欢做饭，我就帮她到处打猎，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我还是尽量去狩猎那些正常的食物，对我们褪色者来说，也许带着龙血的熊都能吃下去，但是艾莎不能。”维克不停地说着，“我经常去狩猎鹿和羊，艾莎并不是什么弱女子，虽然温柔，但就算让她一个人在遗迹里准备材料我也很放心，每次她做完饭都过了饭点好久，等到吃完，可能都已经天亮了。”维克自顾自地说着，好像不需要什么回应，他不是在对瑞茨说，而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忘记艾莎。
“你知道吗，艾莎说过，就算褪色者被整个交界地的生灵所不容，但女巫永远不会背叛褪色者战士，不过女巫也有自己的爱好，比如艾莎就喜欢做饭，她不会离开我的前提就是，我必须每天吃她做的饭。这样她才不会离开我。”维克顿了顿，骑行好久才继续开口，“她最开始做的饭很难吃，虽然我以前是圆桌骑士，但打仗的时候也是王的战士，吃过难吃的军粮，那时候统一分配的粮食，很难吃，你还记得吧？但是艾莎爱做的菜都很奇怪，比如会呼吸冒泡的奶油浓汤，吃起来却是酸的，明明菜谱上说是甜的才对。”维克已经看到正在朝周围喷吐癫火的塔楼，两人都是身怀三指癫火的王者，这点混乱无法影响到这两位。
癫火迷了眼的士兵和村民，动物，四处破坏着，却没人敢与这两位有交集，在他们眼中，这两人是仅次于黄金树光亮的冲天火团，而自己只能算是火苗，震颤着身体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感受不到压力的角落并不容易。
“前面的山坡上就是镇定教堂，这里应该有我的眼珠。”维克说着惊悚的话，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觉得后背发凉，瑞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跟随着维克走到山坡，看着浑身燃烧着黄色火焰的红色灵体从教堂废墟冲出，单手握着战矛疯狂地扑向二人。
“嗬……嗯？”那红色的灵体脚步放缓，看着维克与瑞茨，靠近的它让瑞茨真切看到了，它的全身都在燃烧，盔甲在融化，血肉被烤焦的噼啪声没有停过，虽然闻不到味道但是这个视觉冲击就让瑞茨犯恶心。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让你看到了我当时为了得到成为火种资格时的样子，不过最后我失败了，我身上的癫火印记并不完整。”维克苦笑着，既然他眼珠化作的红色灵体还在，那就不会有任何外敌仇家进入镇定教堂。
红色的维克身上的火焰不再燃烧，盔甲定格在他现在的模样，走近维克，慢慢消失，随后维克的手上多了一颗已经被烧的快融化的眼珠，上面有一个指纹，正是三指留下的。
“很恶心不是吗，我也觉得。”维克摘不下头盔，他的血肉和铠甲早就因为癫火的炙烤而交融在一起，维克把面甲抬起来，背对着瑞茨，不过想也知道，他想把眼球塞回自己的眼眶。
“走吧，我们去看看艾莎怎么样了，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好吃的，相信我，我们已经旅行好多年了，他已经有足够的经验，你和梅琳娜小姐都会喜欢的。”维克说到梅琳娜的时候打了个哈哈，眼睛朝另一边瞟，毕竟戴着头盔，瑞茨看不到维克的小动作。
“好，我很期待。”瑞茨跟上维克的脚步，他们找干净的房子安置了战马，慢慢地走向镇定教堂。
一切都准备好的维克反而有些焦躁，一直在想自己有什么地方没做好，看着放在小布袋里的果子，这是他在南方找到的最像熟透葡萄的水果。
他们看到了，维克看到了，一个妙龄少女穿着女巫的衣服坐在教堂中央的椅子上，右手本该握着的餐刀掉在地上，头歪着，旁边有一滩血。
少女很漂亮，艾莎有着好看的金色头发，双眼闭上，脸上很白，嘴唇依然饱满红润。
“这傻丫头又在放血的时候弄脏了，每次，每次都说了，这种粗活让我来就好……了。”维克的声音颤抖着，戴着头盔的他表情扭曲，甲胄在不断摩擦着，发出难听的声音。
“艾莎，你不擅长说谎的，你不是说要等我回来，给你带上你小时候吃过的果子吗？你的脚上有伤，你说在这里等我就行了，你不是说不管多久都会等我回来的吗？”维克试探性地继续呼唤，说到后面越来越无力，那个最接近艾尔登之王的人，此刻却无力地倒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身体，双腿已经没有力气，明明是个骑士，是个准王者，此刻膝盖却不听使唤一样，失去了他身为骑士的骄傲和荣耀。
“艾莎！你这个蠢女人居然敢骗我！”随着一声咆哮，维克双手并用地爬向艾莎，却在一步的距离停下，骑士就这样跪坐在女巫面前，垂着头，抱着脑袋，最后伏在地上无声的哭泣，他体内的癫火在燃烧，早就把他的眼泪给烧干了。
瑞茨站在原地，他明白这种感受，他也失去过一次女巫，只不过维克只会更加痛苦。
“我们没法成王，我们就随便找个村子生活，我来狩猎，你可以像你以前说过的，说过你想做一个饭店的老板娘，当然大厨当然也是你自己，”维克一边诉说一边猛砸艾莎面前的地面，融化的头盔里流出了橙黄色的液体，滴在艾莎的血液上，把已经干涸的血烬燃，在维克看向那一团艾莎的血与自己头盔里流出来的液态癫火的时候，它熄灭了。
地上的血渍被癫火吞噬，旁边的餐刀被高温融化成铁水，而艾莎的尸体除了脸颊看起来有些发红，就好像夏天的小姑娘一样，并没有进一步被摧毁的趋势。
“艾尔登之王！什么狗屁艾尔登之王！老子走在交界地连狗都恨不得来咬我一口，没有人再愿意接受身为褪色者的我！只有她啊！只有她啊！只有她啊！只有她愿意跟着我！为什么成王是褪色者的使命！而死亡是女巫的使命！”液态癫火流了出来，就好像眼泪一样，从维克本就溃烂的眼眶中流出，那刚被放进去的眼球一直被刺激着，又掉了出来，变成那个红色的维克。
红色维克无声地望着这个伏在地上的本体，完全没有一点准王者的样子，没有一点骑士的样子。
它走到艾莎尸体旁边，轻轻把艾莎紧攥着的左手松开，里面是几张纸条。
“右手的餐刀已经掉在地上，但是左手的纸片一直在死后都紧攥着，这也是艾莎的选择吗。”瑞茨在后面看着，他知道女巫的使命是怎么样的，这种时候只能让他一个人，不管能不能冷静，现在还是让他一个人比较好。
“她，她自己写的？”维克的咽喉已经被烧的嘶哑，他发出的声音难听地像草原上的野狗摩擦石板一样。
瑞茨想靠近，只看到最开始那张。
“我亲爱的英雄啊，对不起……”除了这句话，其他的瑞茨一点都没看到为什么呢？
旁边红色的维克已经走过来，挡在维克本体前面，示意他可以去旁边坐下。
短短十几张纸条，每一张纸条上的字体工整，所写的也不过一句话，维克却跪坐着看了一个下午，直到夜晚，黄色的液体火焰滴在纸条上，纸条千疮百孔，慢慢地变成一小堆木炭，被晚风吹走，与风一同回到南方。（女巫艾莎的家乡在交界地南方）
“你不留下来做一个念想吗？”瑞茨随意问一句，维克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瑞茨。”维克看着静静坐在椅子上的美丽少女，她很美，她很美，红润的脸颊，朱红的嘴唇，洁白无瑕就好像美玉的脸蛋，有几缕金色的头发逃离女巫的帽子垂落下来，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
凉风很快夺走了艾莎的温度，维克才转过头。
“我要去雪山，与我有联系的人已经死了，我不该继续在交界地留着，我要封印自己，而不是成为和夏波丽丽一样的祸害。”维克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瑞茨，我的朋友，如果有需要的话，就来雪山找我吧，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我的朋友，你们两个是我在交界地上为数不多的牵挂了。”
梅琳娜也不再隐藏，实际上两人早就知道这里有第三个人。
“我要去卡利亚学院，下一个大卢恩，我要拿到它。”瑞茨试探着看向梅琳娜，看到她微微点头，算是松了口气。
维克有些羡慕瑞茨，因为他已经没有女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