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沾染癫火的王者
收下刀的梅琳娜心情更好了，一路上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但是脚步更加轻盈，脚尖点着地面，似乎是想要翩翩起舞，却被什么遏制住了这样的情感。
“梅琳娜，你先回来，我待会要和一个垃圾谈一笔生意。”瑞茨把黑刀插到腰间，随时准备给门卫葛托克一个惊喜，梅琳娜听话地回去，在瑞茨的身体里看着瑞茨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点评两句。
“喂，这边，看这边！”城门旁边的小门，矮小猥琐的葛托克朝瑞茨招手，瑞茨嘴角勾起笑意，朝葛托克那边走去。
“你要通过这城门的话，可以走旁边的小门，你要不要走小门，我可以当没看见，”随后葛托克的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只要一百卢恩，我就放你进去。”
看着葛托克的样子，瑞茨只想笑，很快就答应下来了，“好啊，本大爷不差钱，这一千卢恩给你，带路吧。”把卢恩丢给葛托克，葛托克很快接过，掂量了一下重量，马上笑盈盈地往旁边的门走去。
“这边请，这边……你，你做什么？”葛托克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扭曲成一团，看着插入自己脊椎的那把刀燃烧起黑红色的东西，很快就痛苦的死去。
“让你这狗东西受这么点苦就死了，真是便宜你了。”瑞茨啐一口，打算自己走那条路。
“这个疯子在做什么！快点来帮我！他在砸门，不，这是什么火！”
“他在烧城门！见鬼！为什么他的盔甲里有火冒出来！该死，！”
“你疯了吗！你砍我做什么！老子也要杀了你，我也要杀了你！”
外面那些流刑士兵的声音此起彼伏，动静很大，应该是有一个人在正面袭击大门。
“火？”瑞茨好奇地从小门里探出头，就看见好像地狱的场景，一个双手抓着城门的男人从盔甲的缝隙里射出黄色的火焰，灼烧着城门，迸射的火焰沾上士兵，就好像活的一样从他们脸上孔洞钻进去，随后五官冒火的开始攻击周围的同伴。
“维克，他怎么在这里？”瑞茨表示对维克精神健康保持重度怀疑。
“过来！帮我！”似乎是感受到相同的力量，维克居然察觉到了瑞茨的窥视，被点名的瑞茨心想，哈哈，完蛋，叫你想看别人笑话。
瑞茨老老实实地左手癫火祷告，右手端着和维克一模一样的战矛，光是在旁边干看着，瑞茨体内的癫火力量就在不断骚动，不一会也加入了这场疯狂的派对。
不知道是发泄完了还是周围的人杀光了，维克和瑞茨两个癫人在尸山血海上面面相觑，场景一度有些尴尬，维克慌张到脚指头盖起了镇定教堂，而瑞茨在想要不要表明自己的特殊身份。
“你好，我是维克。”维克受不了尴尬的氛围，率先开口搭话，有些害羞的他完全没有先前疯狂屠杀的样子。另一边坐着的瑞茨也礼貌地站起来，同样伸出手与其握手。
“我知道你，准王者维克，以及现在的，癫火维克，我的名字是瑞茨。”瑞茨头脑风暴，不知道要不要暴露，这种时候梅琳娜不但没有起到一点作用还在自己的脑海里躺尸，不论瑞茨怎么呼唤都不出来。
“你为什么接触癫火。”瑞茨脑中回荡着梅琳娜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瑞茨全身紧绷，在尸山血海上立正，对维克的方向紧张地确认梅琳娜的态度。
“这是交界地的另一种力量体系，说实话我一直在偷偷找代替你成为火种的方法，后来就，嗯，……偷偷去学了这个，那个时候的你也没发现，但是最后我在能保全你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你，这个，梅琳娜，我上次真的没有成为癫火之王，只是偶尔控制不住用一下。”瑞茨此刻就好像前面有一块搓衣板在等着自己一样，结结巴巴的用嘴巴对着懵逼的维克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交代了，维克大气不敢喘，尽管听不懂但是猜到了个大概。
“瑞茨，你在和你的女巫交流，对吧？”因为目的和自己一样，维克也很快联想到了自己和女巫的经历，不由得感同身受。
在不同时空瑞茨和维克跪了同一块搓衣板。
“对，维克，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瑞茨此刻的脸已经红透了，准确的来说，维克不单单是上一次的敌人，也是自己的偶像，在彻底处理完交界地所有事务之后，瑞茨曾经在诸多地方追查过往的一些事，把维克的故事拼凑个大概就是。
维克为了女巫不惜受赐癫火成为火种，也要保住女巫，同时不辜负女巫，也要成为艾尔登之王。
这样的故事让瑞茨很感动，甚至感同身受，让上一次的瑞茨想着梅琳娜，当完全了解维克的过去以后，对梅琳娜的思念越加狂热。
“你知道的，双指的女巫一向很排斥三指。”维克耸耸肩苦笑一声，维克正常起来还是蛮正常的。在瑞茨旁边坐下，身经百战的骑士根本不在意自己坐在哪里。
“你们要在上面待到什么时候，快点下来，这里有干净的椅子。”还没回过神的瑞茨和没注意到半灵体少女梅琳娜的维克往尸体堆下面一看，梅琳娜已经点上了室内的蜡烛，坐在凳子上等着上面两个蠢货。
瑞茨和维克灰溜溜地下去，安安静静地坐在梅琳娜对面，明明对面只是个女孩，却给这两个王者莫大的压力。
但两人因为低着头，室内昏暗，即便有蜡烛也没办法完全照亮梅琳娜的脸，此时她脸颊上全是干涸的泪痕，这是瑞茨陷入疯魔时梅琳娜近乎哀求式的呼唤都无法唤醒瑞茨以后的产物。后来她放弃了，任由眼泪流着，任由瑞茨杀着，任由癫火烧着，那时的梅琳娜好像重新回到小时候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两个家伙，都受赐了癫火？”明知故问的梅琳娜，让两人的头更低了，“你们知道癫火是什么吗？”
“我知道，癫火是……”瑞茨刚想公式化地报一遍上一次世界中菈妮的研究成果，就被梅琳娜打断。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癫火是否定一切生命的混沌！那种世界到处都是痛苦和绝望！连生命都没有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你们两个算什么王！”梅琳娜真的发怒了，她很生气，无与伦比的生气，这种好像被完全信任之人背叛的痛苦好像打开了她内心的某的开关一样，她拍着桌子站起来对两人大吼，“你们觉得你们这样很帅吗！你以为那些做女巫的孩子们都没有做好觉悟吗！如果没有做好觉悟的话她们就不会去学习黄金律法的祷告！她们就不会去熟悉火焰灼烧的痛苦！她们早就有了觉悟！”说着说着，梅琳娜挽起袖子，露出她那双缠绕着火焰伤疤的双手。
“你觉得，我没有觉悟吗？你觉得，我的使命如此可笑吗？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么自私的就想让我们活下去！只有我们被烧死了！只有我们正确的死去了！交界地才能有律法！混沌才能被控制！如果你们用那种方式去摧毁黄金树的话，那混沌就不会被困于深渊，而带混沌进入交界地的，正是你们啊！”梅琳娜声嘶力竭地对两个低着头挨骂的王者怒吼咆哮，眼角早已有了泪花。
很快她觉得不妥，化作蓝色的光点离开，并不是回到瑞茨的身体里，而是真正的离开。
“我很抱歉，让你看到了她这副样子，但她真的很认可自己的使命，她看到我们这副样子，真是太丢人了，抱歉，她需要冷静，她需要冷静。”瑞茨一直念叨着最后一句话，维克重重叹息一声。
维克自己的女巫何尝不是这样的？艾莎很温柔甚至有些懦弱，但她坚强地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这如何不算亵渎她的使命？
维克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害怕失去艾莎，变成褪色者后，只能依靠艾莎的自己，又变成形单影只的一人，即便真正成为艾尔登之王，那又有什么意义？成王以后身边会有很多人，但也是孤身一人。
“她是对的，难道我们就是错的吗？”维克拍拍瑞茨的背，“无论牺牲什么，我都会守护艾莎的生命，忘记介绍了，艾莎，也就是我的女巫，现在正在镇定教堂休息呢，我现在正在赶路，到时候我要去看看她。”维克谈论着艾莎，声音好像都轻快了一分，但瑞茨知道，此刻他也只是强颜欢笑。
“即使踏上错误的道路，我也不会改变想法，对我来说的所谓正确，便是坚定自我，我是艾莎的英雄，我不是他们的英雄，瑞茨，你懂我意思的吧？”维克笑的很牵强，“何况那些都是二指的一面之词，真相，也许不是那样，为什么其他火焰不能是烧掉那棵树的火星呢？”
梅琳娜离开以后，维克修整一下也离开了，临走前盯着瑞茨的战矛看了许久，只是留下了请好好使用这把武器，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这句话。
“是吗？即便走上错误的道路我也不会改变，更何况，那不一定是错的。”瑞茨吹灭蜡烛，找到一个合适的角落，用绸缎布匹毛毯做了一个简易的窝，桌子上摆放整齐的果干面包在等着谁来光临。
他们是正确的，难道我就是错误的吗？
这句话一直在瑞茨脑海中环绕着。
瑞茨沉沉睡去，他敢这样睡是因为维克就在附近，他能感受到维克一直在徘徊寻路，一旦自己出什么意外维克会立刻赶到。
“晚安梅琳娜，我可能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