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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棋子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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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缓缓关上,光慢慢消失,本来对图书库非常熟悉的瑟濂现在有些不安,辉石魔法杖尖端亮出一点幽光,算是照明,光照实在太小,瑟濂走在前面,突然停下,阿纳泽尔感到诧异,怎么都到这里了还会因为自己的礼仪不够尽善尽美而退缩?

    “徒弟,把我往后拉好吗?”任何女生在脚踝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人手掌大小的肢体抓住都会慌张到跳起来,但瑟濂不一样,她没有跳起来,而是很淡定地说出了一句很怂的话,在瑞茨记忆中经历过这种场面的阿纳泽尔瞬间明白,看准方向一脚踹了过去,力道不大,不至于让那家伙死掉,而他也放开了手。

    瑟濂看到抱着一枚发光琥珀卵的满月女王蕾娜菈不禁感叹,女王大人真的很大只,而且身材真的很好,脸蛋也非常漂亮,只不过现在看来眼神有些呆滞,看来传闻中的蕾娜菈在拉达冈离开之后失去了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女王陛下,魔块魔女瑟濂,向您效忠。”瑟濂的声音很轻,就怕吵到蕾娜菈,而阿纳泽尔一脸无所谓,这种感觉,瑟濂老师真的很注重这些仪式感,就算女王本人不知道也无所谓。

    “阿纳泽尔,所以你就带着她来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了?”从阴影中走出的正是菈妮,瑟濂没认出来菈妮的样子,本能地警惕眼前的蓝皮四手怪物,和传闻中的学魔女很像,“老师,她就是蕾娜菈的女儿,菈妮。”阿纳泽尔用手按住了瑟濂的魔杖,转头问菈妮,“所以你来这里做什么?按过去的轨迹来说,被瑞茨击败的分身不应该再在这里出现,而你现在……不是分身?”

    阿纳泽尔仔细看了一眼略感诧异,他拥有瑞茨的记忆瑞茨的情感以及无上意志的意识和行事作风,但记忆会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阿纳泽尔自己都觉得有的时候自己的行为无法理解,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和眼前的菈妮在这种地方战斗,果然,菈妮的人偶改造过了,长高了不少,倒是越来越精致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没仔细看。

    在心中感慨一会的阿纳泽尔却会因为菈妮的下一句话动摇。

    “不用骗自己了,命运早就改变了不是么?首先是你这个多出来的人,其次是瑞茨这个不遵循命运轨迹的主角,另外我这个演员,也不想给你这个面子。”菈妮说着这话就往一边的书架走,两只手搬起地上的一个箱子,两只手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我不打算给你这个机会。”

    “所以呢?然后呢?”听到如此羞辱的阿纳泽尔因为瑞茨的记忆与对菈妮的好感并没有发作,而是冷冷发问,如果换做别人敢如此挑衅,阿纳泽尔已经拔刀了。

    “无上意志能控制的棋子只有你与树中的野兽,而你作为碎片,来自本体的干扰你可以再一定程度上抵抗,虽然成功的概率渺茫,但就是这样,祂只能直接地掌控你,而除了你之外的存在交界地的任何活物,祂也只能用归树这种拙劣的骗局来迷惑众生而已,如果可以直接下场,祂早就把交界地吃干抹净了。”菈妮淡然地说着一个残酷的真相,对阿纳泽尔来说是残酷的,祂能直接控制的只有他与树里的……那个艾尔登之兽?

    菈妮說完话就抱着装有戒指的箱子离开,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阿纳泽尔,或许她不知道阿纳泽尔拥有瑞茨的一部分记忆,能与瑞茨共情,在吸收那碎片化记忆的同时也是在精神的世界里与菈妮一起成就了王与神,但知道了又能怎样?阿纳泽尔自嘲般地笑了笑,有这些情绪又如何?这些都是瑞茨对他们的感情,自己才是多出来的那个。

    看着一边的瑟濂老师,对交界地的人来说,他就是个推动命运的怪物,自己的确是瑞茨,但瑞茨并不是他,“呵……这算什么,想做小偷到头来什么都没偷成,真是可悲。”阿纳泽尔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提起的双手用力张开然后握成拳头,甲片咔咔作响,还在为菈妮带来的消息燃烧脑细胞的瑟濂抬起头,本来一直保持着思考者状态的她还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阿纳泽尔情绪变化,现在反而因为那些甲片摩擦的声音回过神来,当她靠近阿纳泽尔的时候对方后退半步,瑟濂也停下动作。

    “瑟濂老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阿纳泽尔细想自己后面要做的事,就算瑟濂老师已经处窥起源,他还是要去把那两个老东西的尸体找到,拿回来给瑟濂老师研究,阿纳泽尔嘴唇颤抖,在变化,他脑子里的东西在变,如此明目张胆。

    阿纳泽尔慌忙扯下自己头上的头盔,用力地摔在地上,声音之大让蕾娜菈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无法唤醒女王殿下。

    长长的头发有些凌乱,“我真的,不想再被改变了……”当他自己发现,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在被改变,许多角落再一次变得违和,却很快变得合理起来,这才是让阿纳泽尔最恐惧的地方,所以他以前看到的一切,还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他的头和那一夜一样,涨痛的血管凸出来,头发已经被打湿了,但阿纳泽尔却一脸平静地靠在一个书架旁边。瑟濂能做的……好吧,事实证明,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到,现在的魔块魔女的作用甚至不如一个寻常的指头女巫。

    阿纳泽尔从盔甲的夹层里面取出一个本子,上面的笔记早就消失了,他看不到,但他却一直在摩挲着纸张,根据他自己的感觉,找到上下行之间的空隙,之间一点一点挪动,就好像是在阅读。

    瑟濂被阿纳泽尔取走源辉石的时候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好吧,她没有说实话,其实整个头套里的液体不是汗全是痛的流下来的眼泪。

    这一次瑟濂正面抱住了阿纳泽尔,柔软的身体贴在铠甲上,摘下头套的瑟濂一头黑发让阿纳泽尔回想起了什么,再一次看那本笔记本的时候第一页终于不再是空白的,而是密密麻麻的,重叠了无数次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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