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法逃避的命运

    菈妮接受了梅林桑克斯的条件，当然不是她突然发善心，而是认为活着的海拉比死掉的尸体更有价值，而且这眼前的古龙居然愿意为这个女孩做到这种地步，就连菈妮都好奇他们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菈妮带着艾德格与布莱泽离开，蓝色的光粒在他们周遭出现，慢慢包裹住他们，直到菈妮离开，梅林桑克斯才抬起头，臣服状不言而喻。

    古龙化作人形，一瘸一拐地走向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海拉，手指探过去，还有鼻息，应该算是活着。确认海拉存活以后梅林桑克斯好像被抽干了全部力气，直接倒在她旁边，眼皮越来越沉，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困意不可抗拒，他有两个猜测，第一个就是他刚才强行催动体内古龙的血，短暂地让身体活过来，如今算是超负荷运转，累了，至于第二个可能，就是他会被死神抽出灵魂，连死神的奴仆都做不了，既然没法活着，后续夺走死神的力量也是天方夜谭。

    梅林桑克斯翻了个身，菈妮留下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小的星光魔法，虽然古龙拥有夜视能力，但谁喜欢在黑暗的环境下待着？他头对着那团光团，自嘲地笑了笑，既笑自己的冲动，居然为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对神拔刀，也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过去居然想着打开那扇门，把完整的死神放出来，然后夺走祂的力量，如今看来只是个笑话，就算只是神祇的一部分精神投射，都差点弄死自己，如果完整的神从那扇门里出来，自己是死定了，交界地的其他生物呢？那交界地会变成死者遍地，活物只有那些被攀附者寄生的可怜虫，这样的交界地，自己差点就把这样的交界地创造出来了。

    梅林桑克斯咳出一口黑色的血，腥味很重，他在庆幸自己活着，也庆幸自己还没有打开那扇门。他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海拉那个方向的声音，大概是这个可怜的孩子终于醒了，也不晓得被神附身是什么样的体验，呵呵……真是个可怜的女孩。

    “梅林，我感觉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抱歉，我听你讲故事睡着了，梅林？梅林！”海拉醒来以后发现身边没有梅林桑克斯，环顾四周一片狼藉，是战斗的痕迹，而且是那种大规模的战斗，连地形都被改变了，她这一路上收集的所有种子和花朵都毁于一旦，她看着另一边的玻璃渣，看着里面的砂土和植物残渣一时间说不出话，安静地捧起来又放下。“梅林！梅林！你在哪里！梅林桑克斯！你这个中二病！你现在在哪里！”海拉的呼唤让梅林桑克斯做出了一点反应，指的是本来倚靠在石头上的身体现在整个倒了下去，他的头碰到地上，发出了声音。

    “梅林，梅林，是你吗，梅林！”海拉急忙过去，一时间急得手脚并用，看到浑身是伤的梅林桑克斯倒在地上，心疼地抱住他，而海拉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伤都是自己造成的，还想摇醒梅林桑克斯的海拉察觉不对劲，梅林的右手空荡荡的，顿时一惊，仔细查看，伤口已经愈合，黑色的血液已经结痂，梅林的状态也不太对劲，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表情十分痛苦。

    黑色的大鸟如同抓老鼠般用鸟爪抓握住他，本该大地遮天蔽日的古龙在祂面前就是蝼蚁，光是一眼，光是一声鸣叫，光是扇动黑色翅膀的声音都让梅林桑克斯打心底地恐惧，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龙形梅林桑克斯一边挣扎一边咆哮，但这声音很快被黑鸟的啼叫盖过去。

    尖锐的鸟鸣声和某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梅林桑克斯一睁开眼睛的时候猛的坐起来，大口地喘气，慌乱地查看自己的身体，确实多了不少伤口，区区致命伤，右边的血洞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空荡荡的，空荡荡的。

    海拉见梅林桑克斯醒来，虽然很想直接扑过去抱住他，但这触目惊心的伤口摆在这边，海拉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她还想做更多事但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轻轻地哼唱起一段旋律，这是她听过的最动人的旋律，这么多年一直没忘掉的，她从一个双指女巫那边听到的歌。（哼唱版的斯卡波罗集市）

    “把衣服拉上去。”梅林桑克斯醒来以后第一句话就这么冒犯，海拉很想问问缘由，甚至脑子里都想到了一些淑女不该想到的画面，晃晃脑袋把这些杂念全部藏起来，慢慢地把自己的腹部露出来，她知道梅林想看的是什么，难道刚才的战斗与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有关？她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脸色变得很难看。

    “梅林，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伤成这样了，难道……”正当海拉打算捅破最后一层纸的时候，梅林发话了，但他说的话与海拉的猜想完全不一样，“一个人把你控制了，然后他的同伙和我战斗，然后……然后我的手就被砍断了，最后我才把你救回来的。”虽然和自己猜的不一样，但听梅林桑克斯疙疙瘩瘩的描述有自己的理解，表情一变，“你的手，你的手是我砍掉的吗？”梅林听到这话，斜睨了她一眼，假装嘲笑地语气对海拉发动了嘲讽，“噗，你有这个实力吗，砍断的可是古龙的手，你刚被控制就被我打晕丢一边了。”海拉听到这嘲讽的语气受不了了，之前一直保持着的掀衣服的动作一顿，用力拍了一下梅林桑克斯的背，用的力气很大，声音特别响，片刻过后，梅林桑克斯没什么反应，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她的脸，海拉自己痛地哇哇乱叫，到一边吹自己发红的手心了。

    梅林桑克斯不再理会海拉这个闹腾的家伙，开始在脑内复盘海拉腹部的纹路，变化不大，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东西在往上爬，他看过很多画本子，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玩意爬到身上铁定不吉利，说不定扩散到某种程度，海拉就彻底回不来了。

    梅林桑克斯换了身衣服，换好衣服处理好伤口回来才看到海拉蹲在那块大石头旁边用手夯实土地，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埋葬的是什么。梅林桑克斯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是给这些植物种子放风的时候，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梅林桑克斯穿的还是黑色礼服，但现在右边袖口确实空荡荡的，本来应该别在腰间的黑色龙鳞刀也碎的一塌糊涂了，龙雷全部被消耗掉了，现在他已经是头废龙了。

    “真的是条错误的道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