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长夜漫漫A
保姆摇头:那你别指望了,够呛能给你结,杜先生已经一个多月没往家里留钱了。
我没忍住,竟然说了句:小宝只是个孩子……
听力老师皱着眉头,非常不高兴的又说了几句英语,我一着急,什么都没有听懂,以为还是之前问的问题,又非常恭敬的重复了句:i"m sorry。
这个星期简直就是我的噩梦,人倒了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这话果然是真理。
上完了课,杜太太还坐在客厅里面喝着洋酒,松散的睡衣露出里面白皙丰腴的皮肤,保姆推搡着我,示意我一定要跟杜太太讲家教费用的事儿,保姆的意思是这样教小宝越是教下去就越是没有谱儿了,早要到钱早心安。我犹豫着,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往杜太太身边走了几步,很委婉的说了下小宝的家教费用。
我火儿大的朝看车子的人嚷:哎,凭什么你收了我2毛钱,还没有看住我的车子?
许小坏火了,推了小裴一下:你还是人吗?
保姆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我早就留着后手了,我啊,每天都偷偷的在买菜的钱里面扣,不多个心眼行吗?现在就算他们家不给我结工资,我偷偷扣下的私房钱也不差多少了……
从小宝家出来走到自行车停放地,我气呼呼的付了2毛钱停车费,跨上自行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气门芯被人拔了一个彻底,后车胎瘪的跟面条似的,我火儿大的跟看车子的人吵了起来。
小诺朝小裴做了一个非常鄙视的手势,哼:小裴,本来我想说操你大爷,算了吧,就你这种遗传基因的,你大爷也好不到哪儿去,恶心。
而且,学生会老师非常怀疑我和丁小飞在搞拉帮结伙的小社团,所以我才不遗余力的这么举荐丁小飞。对此,丁小飞一句话都不能说,因为我事先真的没有跟他商量,这会儿丁小飞要是说什么,都等于越抹越黑了,关键的问题也在于我,我发现我据理力争的功力实在微弱的可怜。
我觉得自己的心里憋憋得,像是有个沉沉的东西死死的堵在哪儿,我朝许小坏和小诺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们走。
神鬼怕恶人,这话真的不假,小诺叉腰站着的犯浑的时候,小裴竟然没话说了,我发现我输就输在不会象小诺那样叉腰放开了的骂人。
小裴接着嚷:我这就去找辅导主任,换掉你,你不配做班长!!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会结不小宝的家教费。
杜太太一甩手,沙发上的靠垫儿奔着我就砸了过来,我气的说不出话,杜太太嚣张的指着我的鼻子:我们家的事儿,用不着你插嘴,滚!!
我被人家说的灰溜溜的推着自行车走开了,走了一会儿,我再也忍不住了,看看身边没什么人,我把破旧的自行车扔在地上,死命的踹着自行车,人善被人欺,这都什么事儿啊,连个破自行车都欺负我?我感觉自己的脚踹疼了,低头一看,靠,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运动鞋前面被我踢破了,脚趾头隐隐约约的露了出来。我长长的长长的喘了不知道多少口气,才抓起自行车,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等下午我到了小宝家,我自己都怀疑进错了地方,保姆给我开的门,从开门的时候就示意我要小声,客厅里面乱乱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杜太太披头散发的坐在沙发上,拎着酒瓶子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好像是那种传说中人头马或者xo什么的,反正是咖啡色的液体。
我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守着小宝,我和小宝之间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我从英文一直念到格林童话,反正是小宝的教材,我就对着小宝念着,小宝一声不吭的缩在角落里面,我不看小宝的时候,小宝就会偷偷的看向我,我要是看向小宝的时候,小宝就会快速的转开头不看我。
然后,我听见有人小声笑,听力老师严厉的盯着我:我批评你,你也跟我说对不起?你上课都干什么了?你怎么当班长的?
我尴尬的强调了一下是小宝的家教费用,杜太太换了个姿势,不耐烦的朝我挥着手:那是他的孽种,我管不着,你看房间里面什么东西值钱,拿走充数吧,跟我没关系。
我当时就僵在客厅,不知道说什么好,杜太太打着酒嗝:你们啊,都看我落魄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姑奶奶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就是出去找个男人卖身,也能,嗝,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还想管我要钱?没门儿。
保姆小心的把房门关上:我跟你说,两口子打起来了,凶着呢。
小裴幸灾乐祸的绕过我:熊了吧?看你这个期末英语听力的平时分数怎么办?
小诺哼: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真是不要脸,要知道这样,那天你在烧烤店吃霸王餐,十八就不该去帮你,你死哪儿算了!!
杜太太直勾勾的看了我一会儿,晃着喝酒喝的颤巍巍的手:没钱。
我有点儿听不下去,保姆接着絮叨:要我说啊,这孩子肯定是前面的那个保姆给害的,杜太太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我算是好脾气的,我之前的做过的一家,就是这样,女主人对保姆太凶,保姆就把气撒在他们家孩子身上,最后搞的那个孩子跟个小神经病似的,听说那事儿都闹上法院了……
我愣愣地看着保姆:你怎么知道的?
小裴冷笑:我用她帮我?她那是自己犯贱,没事儿跑去干什么?我才不领情。
我一直以为在我所有的家教历程中,小宝的家教费用应该是最好结的。因为小宝的家教一直都是以教学和玩儿两个方面一起来的,所以最开始我一直不好意思要家教费用,后来越是往后就越是没有人提结家教费用的人,我是个超级没有安全感的人,不管什么钱,只要没有拿到手,我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一旦要是痛快的拿到了钱,主动花钱请别人吃馒头我绝对不会吝啬。在去给小宝家教前,我先是给了杜太太打了电话,婉转的说了关于家教费用的事儿,杜太太在电话说的挺好的,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绪波动,说是来了再说吧,那会儿我的心里美得都没法形容了,想着会有钱进账,嘿嘿。
我有点儿傻呆呆:那怎么办啊?杜太太今天还说好给我结家教费用的……
乱七八糟的事儿集中在一起,我实在是太过疲惫了,在上英语听力课的时候,带着耳麦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平时我还真的不睡觉,这天我睡得那叫一个瓷实,听力老师点名叫我起来回到问题我都没有听见,还是后座的夭夭踹了我好几下,我才睡眼惺忪的带着耳麦站了起来。听力老师表情明显的不高兴,用英语问了我几句话,我茫然地看着听力老师好一会儿,才说了句:i"m sorry。
我的心里彻底的凉了,保姆指指小宝:你看那个傻孩子,每天什么事儿都不懂,要是放我们乡下,早就不管了,哎,你也别说,城里人毛病就是多,得的那叫什么来着?对对,就是抑郁症什么来着,不对,叫什么闭症……
听力课结束后,我这个郁闷,小诺和许小坏安慰,许小坏同情地看着我:十八,你真是倒霉,咱们专业多少人不正经听课啊,偏偏都抓不到,抓你怎么一抓一个准儿啊?我和小诺在后排,把卡带都换了,我俩听了一堂的欧美音乐,都没你这么倒霉。
我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保姆小声的跟我:要不你拿点儿东西吧,到时候找杜先生,总不能亏了老本……
保姆跟明白人似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在很多有钱人家做过保姆的,杜先生的衬衫上全是香水味儿,还有那些口红,我又不是瞎子,杜太太就更不是瞎子了。
看车子的女的也不示弱:你才给我两毛钱好不好?我只管看住你的车子不丢,我可没法管你的车子气门芯丢不丢。
保姆小心翼翼的把我让到小宝房间,小宝坐在角落里面,眼神呆滞,死死的咬着手指头,一声不吭,保姆可能已经司空见惯了小宝的这种状态,说起话来有些毫无顾忌。
杜太太看见小宝,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的愤怒的,手里的酒瓶子咣当就扔了过去,砸在小宝房门旁边的墙上,碎裂开来,玻璃瓶子碎片,还有咖啡色的液体,一瞬间,溅的到处都是,小宝双手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我一直都觉得丁小飞的口才和思维都超于常人,所以在和师大的辩论赛名单上我直接就推荐了丁小飞,而且我觉得丁小飞适合一辩和三辩的位置。这个推荐首先就遭到学生会老师的反对,学生会老师的意见是即使丁小飞够格,也需要参加一下演讲大赛,来证明自己够格。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足球上管这个错误叫越位;东北人管这个错误叫越过锅台上炕。
我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听见小裴在后面嚷着:就是啊,这样的班长实在不称职,撤了!
杜太太歇斯底里的嚷着:你这个废物,你就是废物!!你要是正常点儿,你那个爹会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吗?你这个废物拖累了我啊……
4暮、秘书长还有苏亚都在一边儿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我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混在人际关系复杂的环境中,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就适合一个人耍单儿,玩儿我自己的最好。
我示意保姆小声点儿,因为小宝还在房间里面,保姆不当回事儿的看了角落里面的小宝:没事儿,他就是个傻子,听不懂什么的,他们家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了,所以杜太太跟杜先生闹起来了。
小宝依旧躲在角落里面,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像我和保姆根本不存在一样。我朝小宝走过去,小宝戒备的往角落里面缩着,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保姆在门口叹气说:都这样了,教什么他能听懂啊?
小宝的房门开了,小宝怯生生地看着我:老师,你还来不来了?
我还想说什么,被保姆拖了出去,保姆在走廊里面责备我:你傻啊?都知道钱还没有结,怎么能管这样的事儿呢?对你有什么好处?好好的事儿被你搞砸了。
我们上听力课,每个人一个封闭的小空间,一个大大的耳麦,还有一个放磁带、控制语速、音量类似于录音机的平面控制台。那个时候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上听力,因为我们那个年代的学生,最先学习英语学的是语法,在上大学之前,听力和口语是基本都没接触过,一些发达的城市偶尔有学生在高中接触过口语和听力的训练。所以多数学生都反感上听力课,其实也是不习惯上,好多学生都装模作样的戴着耳麦认真的听着,其实操作台里面的磁带早就换成了流行歌曲什么的,我不知道听力老师是不是知道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