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若即若离
我晃晃手里的啤酒罐儿,空了?我扔了啤酒罐儿,蹲下,从塑料袋里面又拿出一听冰镇啤酒,起身拉开拉环儿,小淫非常突然的、气乎乎的又站在我面前,死死的盯着我,我喝了一大口冰镇啤酒:要不要喝点儿,挺凉快的……
小淫的牙紧紧的咬着下嘴唇,没有再说一句话,我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小雨依然还在下着,我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小淫:不早了,回宿舍吧,我可以送你到男生宿舍门口,走吧。
朱檀含糊不清的说:这个啊?倒是可以考虑,我呢,最多就只能给你加5分的日常成绩分,考试的那个部分要看你自己了,我可帮不上……
4暮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和小淫,我当没有听见似的打开4暮买的快餐,刚想吃,小淫一把打翻了快餐盒,洒了一地,谢童看看我又看看小淫,没有说话,我哼了一声,直接把小淫买来的吃的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小淫气乎乎地看着我:十八,你竟然……
我没有停,接着往女生楼走,小淫的声音提高了,小淫说:十八,我真的不甘心,我们根本就还没有开始!!你就那么甘心么??你甘心吗?
到中午休息的时候,人少了好多,估计都去4大池塘参观吃饭了,我和4暮轮流倒换着,4暮先去吃饭了,我一个人留守在登记台,小淫带着吃的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犯困的整理着一上午的新生登记表。小淫讪讪的笑了一下:还没吃饭吧,我随便买了点儿,你对付一下。
小淫接过阿瑟手机的动作是缓慢的,至少在我看来,是一种不怎么情愿,我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涩涩的,滑过我的喉咙,冲进了我的胃里。小淫把头转向另一侧,声音不大:恩,收到了,十一啊,还不知道呢?不过不好买票,可能我过不去,坐飞机?太贵了,没几天就寒假了,回家再见吧,挺好的,你自己多注意点儿,那边挺热的……
还没到学校大门口,我就看见有人低着头在学校大门口来回的走着,我走近了,看清是小淫,小淫没有打伞,衬衫和发丝都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上滴答着雨水,呆呆地看着我。我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立在原地没有动,小淫往我身边走了一步,低低的声音:十八,我刚才回学校的时候看见你和朱檀了,我想着你一会儿可能回学校,所以我就,就在这儿等了一会儿。
我当仁不让的怒视着小淫:亏你什么?我是不可理喻,至少我够坦诚!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宿舍后面的身林,果然看见小麦在自己腰带上栓了一条结的疙疙瘩瘩的布绳,另一头栓着小乖,小乖不长记性,每次都会朝一个方向飞奔,然后又会被布绳带回来,有时候奔的劲儿大了,还会发出很不爽的叫声。
我咳嗽了一下,第一次发现路灯下面透过的细细密密的小雨是那么柔和,会让人的思绪变得一圈一圈的无限的放大着,我笑了一下:朱老师,我有在找的,但是找不到啊?
我指着烤鸡排,笑:朱老师,我很怀疑这家的烤鸡排是不是放了大烟籽什么的,要不就是涂了海洛因,要不为什么我们吃的这么上瘾啊,都吃多少回了,就是吃不够,而且别家的烤鸡排怎么吃都不是这个味儿。
阿瑟大大咧咧的把装着啤酒和零食的袋子扔到中间,往水泥地上一坐,朝我举了一下啤酒罐儿:来,干一下,为了新学期的开始,为了新学期的新生活,喝啊?
忙着正事儿的4暮,看起来至少没有那么讨厌,至少像个人,我揶揄地看着4暮:哎,你要是一直是这个样子,我还能确定你是个人。
小米转着眼睛:我们都是新生啊,但是认识你了就不一样了,多少感觉有人护着啊,尤其你还是十八,这样应该不会有人欺负我们的,对不对?
阿瑟不乐意地看着我:可是你俩这样只会越闹越是僵啊,这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我奇怪地看着小米:为什么啊?
朱檀怎么可能知道,这次我的稿费确实是按字儿计算的,可是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要用这么几个字儿来给我的某段人生做一个定夺,如果能用一千块钱换回到暑假之前的那段快乐,让那段快乐永远都不变,我宁肯自己来付这一千块,包括个税。
我冷冷地看着小淫,没有说话,4暮和谢童一起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4暮把一个快餐盒放到桌子上:十八,你不仁,我对你可是从来没有不义过,给你带的饭,快吃吧,还热着呢?
朱檀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我估计她睡着了,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打在雨伞上,夜晚的路灯把雨丝拉的很长,偶尔被风吹过来的雨丝滑入我的衬衫,凉凉的,我把朱檀送回家,朱檀的老公照旧象抱着小猫一样的把朱檀搂在怀里抱进房间,我自己拿了雨伞一个人往学校走。
当我踏上去沈阳的火车之后,那一瞬间,我在心里深深的叹息:小淫,你知不知道,我把我和你的心碎,都换成了钱,我们的青春被冲击的粉碎,加在一起,总共就这么点儿钱,是不是很不值得?
阿瑟的眼睛一亮:噢?让你求我还真是不容易,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
我忍着笑:没有这么说的吧,别谢了,你钱包里面也没有钱,谁捡到都会还给你的。
朱檀噗哧一笑:十八,你还真敢想,海洛因多少钱一克你知不知道?一个烤鸡排才4块钱,店家有那么傻吗?给你买海洛因吃?别乱想了,这个烤鸡排只能是人家的配方好,不过十八,你行啊,你现在的稿费都是按字儿计算的,很有成就感吧!!
小淫看了我一会儿,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阿瑟跟了过去:哎,哎,你走什么啊你?这不开玩笑么?
连续几天的接待新生活动,我累的几乎散架了,每次回到宿舍都睡的跟死狗似的,不眠不休,只想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的忙着,不要让我有空间去想除了忙碌之外的任何事情,除了忙碌,我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思想寄托了。这种忙碌感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逐渐成为我的生活习惯,多忙都可以,就是千万别停下来,一旦停下了,我的心就会没着没落的难过和虚空,就会委屈的不行。
小米的眼睛又开始转:咦?要是我钱包里面有钱你是不是就不想还给我了呢?
当我从沈阳风尘仆仆的回到北京的时候,北京的天空正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我从北京火车站出来,站在火车站的出口处,看着灰蒙蒙的下着小雨的天空,好一会儿,我的思维才从沈阳重新转回到了北京,我跟我自己说:哦,我回到北京了。
小淫喘着粗气: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这个人,亏我……
小米嘿嘿笑:不一定的,我一定要请你吃饭,你就给个面子吧。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孙小米:这个是你的钱包吧?
我疲惫地看着阿瑟:阿瑟,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把感情投入的太多,不然抽都抽不回来,我能要求什么?
我也算是见识了硕大的场面,一会儿有人说学校里面给家长安排的公寓爆满,一会儿有人说学校附近给家长安排的住宿地方爆满,一会儿又有人说再也找不到给家长安排的地儿了,我真的慌了,学校也没有想到会来那么多家长。其实这是个年代的问题,我读书的时候,刚好是76年左右的人,那个时候,家里的孩子不是老小就是中间的,等到76、77、78以后出生的人,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是独生子了,哪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这大老远的上次学,全家不都得跟着保驾护航么?再就是在北京读书,家里人跟着来除了送送孩子,还想顺便儿逛逛北京。
我要离开的时候小米热情的拽着我的手臂:十八,我请你吃饭吧,想谢谢你。
朱檀呵呵笑:十八,好像是你喝多了吧?你不想要男人吗?那你要自己来爱自己吗?那么你难过的时候你要靠着谁呢?你喝多的时候要自己爬回家吗?呵呵,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我这么好命的,有一个强壮的象男人一样的女学生背着我回家……
阿瑟来了兴趣:好啊,不是跟你吹,十八,我不少朋友的,你有什么条件?
4暮拍了一下脑袋,恶毒的笑:哦,也是啊,你才是十八的男人。
我摇头:我不要,我养不起小乖。
水泥地面是温热的,小乖软趴趴的躺在地上,我受了感染,顺着小乖躺着方向仰面躺到水泥地上,天空看不到星星,从远处的宿舍楼传来老狼唱得那首《同桌的你》:……从前的日子都远去,我也将有我的妻,我也会给她看相片,给她讲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阿瑟顿了一下:十八,抽空去看看小乖吧,也看看小淫,怎么都是朋友,你还能说你从来不认识他吗?小淫现在天天对着小乖说话,都魔症了,好几天都没上课了。
在接待新生的所有准备工作都统统摆到台面上之后,学校里面看着彩旗飘飘,真的有些焕然一新,我多少跟着有了点儿成就感,毕竟学生会的所有成员都付出了努力,表面化最厉害的是学校的4大食堂,所有的大师傅统统换上干净的厨师帽子,还现场给他们培训了如何微笑,学生会老师之前特别关照过,说是要让新生在食堂感觉到到家的感觉。这话基本等于白说,学校的食堂都是承包给别人的,换汤不换药,之前我们一直把4大食堂改名为4大池塘,饭堂在学生的潜意识中早就都变成了池塘,能好到什么程度去?
另外,小麦开始了一种非常时尚的健身运动——遛猫,那会儿,在遛狗都不怎么多见的年代里面,遛猫的时尚确实是小麦独有的专利,最初的时候,小乖弹跳能力不是很强,小麦直接把小乖扔到小区遛遛就行了,后来小乖的弹跳能力加强了,经常会跳到小麦很有难度够到的高度,小麦把阿瑟不怎么穿的内裤撕扯成布条,每天定时一头栓在小乖脖子上,一头栓在自己的腰带上,下楼遛猫。
(c)
我沉默了一会儿,也笑了,我微微转头看朱檀:朱老师,这学期有你的课,你记得要多给我一些分数吧,我还等着拿奖学金呢,恩,就看在我背着你回家的份儿上,怎么也得多给几分吧?
小淫把4暮的快餐合推开:你有病啊你?离我远点儿,用得着你帮着买东西?
小淫的话,每一个字都象针一样,戳在我心里,我手里的啤酒罐儿发出咔嚓的声音,小淫微微的侧了下头:……行了,我挂了。
我推开小淫送来的吃的,拿过4暮买的快餐,准备吃,小淫直直的盯着我:不准吃!我说了,你不准吃!!
那个场面我没法不慌,越来越多的家长抱怨没有住的地方,学校里面到处都是人,皮箱坏了的、饭盆跑出来的、东西丢了的、找不到自己家人的、登记登错号码的、给了指示牌照旧找不到地方的、抱怨学校小的象幼儿园的、好多学生说着我听不懂的家乡话的等等,统统都是。当时幸亏有4暮在场,4暮的嘴皮子一直都是讨人喜欢的,叔叔阿姨、小妹妹什么的,叫的特别亲切,先是安排没有登记到住宿地方的家长在休息厅等候,又找来纪检部的干事专门负责送找不到地方的学生,给不怎么会说普通话的学生提供纸笔,让他们把要问的问题写下来,一下子,好像情况没有变得那么糟糕了,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我还是没有什么经验。人少的时候,4暮流利流气的朝我笑:哎,我还行吧?
4暮瞪了我一眼:十八,怎么从你嘴里说句好听的话就那么难呢?
我奇怪地看着小麦:门口的保安让进来吗?
小淫一把搂住我,看着小淫怒气冲冲的脸非常迅速的贴近我,我拿着啤酒罐儿的手没有目标的推开小淫的脸,小淫温热的嘴唇贴到我的手心,隔着我的手掌,就是我粘满啤酒泡沫的嘴唇,我冷冷的推开小淫,小淫的胸膛一起一伏的,我喝了一大口啤酒,把手里的啤酒罐儿扔向身后,我冷冰冰的盯着小淫:小淫,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要在我的生活中再留下一丁点儿的痕迹!!
小淫也在我和他的关系上陷入了僵局,我们开始害怕见面,也害怕彼此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都怕说错了什么,再也无法挽回,其他的人,再也不过问或者求证我和小淫的关系到底是兄弟还是别的什么,我就更加的不敢去想,怕想的多了,失去的就更多,我能抓住的,即便是模糊的,也好。
我没有说话,耳边听得见小雨的声音,雨水顺着小淫的发丝流淌到他的脸上,小淫低了下头:十八,能不能换种方式惩罚我,恩?别这样不理睬我好不好?
我低着头,拉开啤酒罐的拉环,是冰镇啤酒,很能冲淡夏季的闷热,小淫也拿了听啤酒,慢慢的蹲在我身边,不说话的摸着小乖,我低着头,看着小乖发呆,小淫碰碰我,小声问:挺忙的?
小淫发愣的时候,他的呼机响了起来,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刺耳,至少在我而言,从那件事情之后,小淫的呼机只要一想,我就会想到是自己心里遥遥远远的那个女子,用一把尖尖的弯刀,生生的,生生的把我挖离了小淫的内心,所以,小淫呼机的声音对我都是一种折磨。小淫皱着眉看了一遍呼机,刚要站起身,阿瑟一把按住小淫肩膀:哎,我这儿有手机,用不着找电话,给!!
我把雨伞往旁边让开了半个空间,小淫慢慢的走进那半个雨伞的空间里面,谁也没有再说话,顺着路,朝男生宿舍楼的方向走着,我没有再看小淫的表情,到了男生宿舍楼门口,我停在台阶处,小淫慢慢的上了台阶,我转身就走,听见小淫的声音:十八。
阿瑟正色地看着我:哎,这话我可没说,那是你自己想的。
我恩了一声,接着往前走着,朱檀叹了口气: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个人爱你吧,每天看你孤孤单单的,跑老跑去忙的一塌糊涂的,挺心疼的,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靠父母吃饭呢,你的肩膀是铁坐的吗?非要这么扛着?
我突然就觉得很伤感,尤其是那句歌词:从前的日子都远去,我也将有我的妻。
快到女生宿舍楼了,我感觉到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好像是一个钥匙包钱包什么的,谁这么粗心啊?我弯腰把那个小包拣了起来,果然是个卡通的钱包,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可能还被人踩过,上面有好多泥巴。
两个小姑娘互相看了一下:叫,学姐啊?
小淫说不出话的看了我一会儿,转身走了,我也气的够呛,恼火的坐在椅子上喘粗气,4暮把脑袋凑过来:你俩怎么了?以前好的那个腻乎啊,都成一个人了……
我买了去沈阳的火车票,小诺在沈阳有同学,提前就打了电话过去,让她同学帮着我找地方住,这样我就可以省去住宿的费用,想想也够可怜的,当时的车票往返,幸亏还是学生票,总共要120元多,扣掉个人所得税200元,我能拿到手里的其实就是600多块。还好几个人都等着我回来请她们吃饭,我不知道这笔稿费最后还能剩下几个钱。
我扭头就走,走了好几步,有些不解气,转身看着小淫的方向,哼:真是恶心!!
阿瑟挠挠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俩?
朱檀也跟着我看烤鸡排:你怀疑什么?
我突然非常羡慕小麦,小乖摇摇晃晃的尾巴,就能让小麦乐心无旁骛的乐呵呵的玩儿上大半天,为什么我所有的人生过场就不能那么简单?我真的没有奢求过什么,至少我从来没有求着老天给我扔下一张半张的馅饼。
这次的稿费,使我在学生会中的地位有着明显的提升,我感觉自己享受到了被人景仰的待遇,不过我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还是喜欢之前别人把我不当回事儿的那种眼神,学生会秘书长开始对我说话客客气气的。4暮却不以为然,4暮无所谓的说:十八,你得不得这个钱,在我眼里你都是个女人,你没得奖之前我这么看你,你得奖了我也这么看你,你看看别人,整个都变化了,还是我好吧?至少我表里如一啊,哎呀,这个世界上的人啊,真是虚伪的很。
我攥着信封,在学校最没有什么人路过的角落,蹲下,抱着自己的头,哭了好久,原来,真的有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失去的,而这些失去,是怎么绕都绕不开的。
我进了宿舍楼,问楼道阿姨98英语系的宿舍,楼道阿姨翻了翻登记卡,好一会儿才找到孙小米的宿舍230,我想着赶紧把这些东西给这个女生送去,不然饭卡和电话都用不了了。
要不是周围站着不少家长和学生,我真的不会这么容忍4暮在我面前这么大放厥词。
左手冷淡的看了许小坏一眼,没有说话。
阿瑟揶揄的看了小淫一眼:这样啊,那我帮你找找看。
正式接待新生是从周六开始,周五晚上,阿瑟呼了我,约我在学校后面的树林边儿上见,说是好久没有跟我一起喝喝酒了,还有就是很想带着小乖遛遛我们伟大的学校,也让小乖多点儿书卷气,怎么说跟着文化人,也得被熏陶成文化猫才成。
小淫笑:学什么专业不好,学日语专业,恩?中国有好多可以学的专业啊。
我啪的拍了一下桌子,4暮的玻璃杯被震的掉到地上,啪的碎了一地碎片。
小姑娘不好意思了:我们初中学的就是日语,没有办法,学姐,谢谢你,我们去办饭卡了。
很多年后,一个叫7月又14的朋友跟我说过,她说:没有人愿意把伤口揭给别人看,除非那能带来超乎寻常的快|感。文字并没有让我获得太多的快|感,可是当时的29个字,每个字都足够我疼上好久,我把自己勾兑了,勾兑到文字的综合中,可是这些就都是我们的青春过往吗?这就是我们必须要付出叫做代价的东西才能换来成长的青春吗?成长,可不可以不用这么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来交换??
小麦扁扁嘴:当然不让了,我们是从后门进来的,我看见树林里面阿瑟正和谁在说话,阿瑟转过身的时候,我看清了,小淫也在,我感觉自己的心悸动了一下,装作无所谓的蹲下身摸着小乖。阿瑟从拎着的塑料袋中拿出一听啤酒扔给我:给,十八,真是,最近也不去我哪儿了,不就是养了只猫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们学生会明天还得忙,所以今天我不打算把你放倒,喝点儿意思意思就行,等元风结婚那天,我们再喝个痛快。
小淫心满意足地看着我:哎,别人都能看出我们什么关系,你就别拗了,和好了,恩?
朱檀咬着烤鸡排笑笑,我拿起手里的烤鸡排仔细看着,疑惑的看向朱檀:哎,朱老师,我挺怀疑这个东西的。
(b)
我还是没有说话,小淫叹了口气:十八,从现在这一秒开始,即使我天天看见你,又能剩下多少时间呢?明年6月末我就毕业了,你真的要这么恨我恨下去吗?一定非要这么不理我么?
小淫笑吟吟的点头:恩,真聪明,去吧,吃了饭,下午再去办手续吧。
我苦笑:成就感??多少应该会有点儿吧。
我接着恩了一声,朱檀啪的又拍了我的脑袋一下:不要总是恩恩的,你要有行动力啊?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儿八经的去上课了,全身心的在忙着学生会的迎接新生活动上,每天都在跟黑板报跟广播站协调,偶尔上那么一两堂课,也是困的要死,睡的呼呼的,有次小诺还用圆珠笔给我画了个胡子,惹得全课堂的学生哈哈大笑,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我站起身,拍拍衬衫的灰尘,小淫也慢慢站起身,直直的盯着我,我指指脑袋,冲小淫一乐:哎,你也帮着参谋参谋,我这人脑子太简单了,缺弦……
上公共课的时候,我有气无力的翻着书,左手问我最近怎么这么疲惫,其实我真的很想说是身心疲惫,许小坏嘟着嘴碰碰左手:哎,你也说说我啊?我最近也很疲惫的。
阿瑟和小麦的生活越来越让人羡慕,那根本就不是学生过的生活,阿瑟买了跳舞毯,据说没事儿就在房间里面和苏亚一起练习跳舞,小麦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漫画和瑞士军刀,还有流浪猫小乖上面。还别说,小麦整治小乖的方法还挺管用,只要小乖还敢随地便便,小麦就按着小乖的脑袋让它闻着自己的便便,而且逐渐增加时间,比如第一次会让小乖闻自己的便便5分钟,第二次就会往小乖闻自己的便便10分钟,据说每次小乖的叫声都非常凄惨哀绝,可见小乖也是很明白道理的,虽然自己的便便专属于自己独有的东西,但没事儿闻那玩意儿肯定感官嗅觉上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折磨,没过多久,小乖就学会了使用沙子,因为个头小,每次方便完,还是会搞得满头沙子。
我点头:恩。
小淫转过头,呆呆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我摇头:没有什么要求,不拖泥带水的、不拖家带口的就行,至少要象个男人。
两个新生怯生生的走了过来,她们的火车中午才到的,问我关于食堂饭卡的办理程序,我拿出饭卡的办理程序,详细的跟她们说了一下,小淫也跟着起哄:哎,你们哪个专业的?
我皱着眉,晃晃燕京啤酒瓶子:朱老师,还是这个味儿地道,涩了吧唧的。
我拍拍小乖的脑袋,接着笑:帮我介绍个男朋友,觉得挺寂寞的,想好好谈下恋爱。
后来阿瑟埋怨我说那天不该拂了小淫的面子,4暮是什么东西?怎么都不能跟小淫比,我叹息地看着阿瑟说:4暮本来就不是什么东西?可是小淫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让我感觉不到他是个东西呢?
晚上,我就约了朱檀一个人,还是那家小小的烤鸡排店,因为下雨,所以来的人不多。烧烤店的桌椅板凳没有一个能让人坐的稳稳的,餐桌因为用的时间够久,也有抹不去的油渍,浓浓的烧烤烟不时的飘散进窗口,窗外还依然滴滴答答的下着小雨,我大口大口的喝着燕京啤酒,冰镇的感觉怎么品都是苦苦涩涩的。
朱檀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哎,你才离开几天啊?没喝过北京的啤酒还是怎么了?喝得这么猛,人家肯定还以为你没喝过啤酒呢。
第二天,迎接新生轰轰烈烈的活动开始了,不知道怎么搞得,我竟然和4暮安排在一组,专门负责学生的宿舍登记和家长住宿登记。4暮那张破嘴,从早上开始就没有闲着过。
走到宿舍楼大门口,我收了雨伞,对着大门口的灯光,打开钱包,里面装有身份证、学生证、饭卡还有一张ic卡,还真是齐全,估计是下雨的时候匆匆往女生楼跑,不小心在路上跑掉了。对着灯光我看了一下,还是个新生,学生证写着:98英语系孙小米。看照片是个挺可爱的女生,所有的证件都丢了可不是一个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我翻看了一下饭卡和学生证后面,没有找到具体的宿舍号码,新生集中在女生楼的二层东侧,英语系不知道是那个层。
这个晚上,朱檀陪着喝了不少酒,毫无例外的,朱檀醉了,躺在椅子上眯着小小的眼睛看着我嘿嘿笑,我也朝朱檀笑,这个女人,找她喝酒等于告诉她:晚上一起吃饭哦,吃完饭我背你回家哦。虽然两条腿的车子没有什么优势或者特色,但总要比用自己的两条腿走路舒服的多。
我提高了声音:朱老师,你说一辈子可不可以不碰男人?没有男人,真的会活不下去吗?
小乖的脖子上的绳子松开了,蹭的就窜了出去,小麦扔了手里的薯片,开始追小乖:哎,你给我回来,破猫,你给我回来……
小淫往我身边凑了凑,笑:那叫我什么?
我真的饿了,可是我心里真的很不想跟小淫再纠结什么了,我伤怕了,小淫不管说什么,我都不怎么说话,小淫把吃的塞给我:十八,别跟身体较劲儿啊,怎么也得吃饱了才能气我吧?
小淫哦了一声:等等,你们叫她什么?
在所有的接待新生活动整体结束后,我收到了统一企业的通知函,暑假时候寄出去的投稿,竟然真的获得了统一企业的全国现金奖一等奖,那是我生命中最值钱的一笔稿费,29个字1000元,领奖地点是沈阳。我拿着那张薄薄的通知领奖函,一个人在校园里面晃荡了好几圈,我真的很想哭,这笔稿费,我付出了自己最痛楚的感触,原来伤口真的可以换钱,那我是不是真的很幸运,至少我还有的伤口,在某些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来换钱。
朱檀摸摸我的头发,好像也笑了一下:傻瓜,从21岁找到30岁,看你能不能找得到?你现在才多大啊,怎么这么容易泄气,这不像你……
(a)
我盯着阿瑟: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先跟小淫处着,以后的事儿再说是吧?
我摇头:不用了,刚好捡到了,谁捡到了都会送给你的。
孙小米拿过我递给她的钱包,非常不相信地看着我:哇塞,你真的是十八哦,你就是传说中的十八么?真的!!
小淫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我简单的喝了一口,阿瑟好像无意识似的嘟念了一句:这会儿要是左手那小子在就好了,不仅可以听他唱歌,还可以跟他喝喝酒。
小麦吃着薯片嘿嘿笑:十八,我把小乖送你好不好?
我看着阿瑟:那你告诉我,怎么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也开始笑:要不你把钱包里面装上钱,重新再丢一次试试,看看我还能不能还给你?
我的泪水,慢慢的从眼角处滑落,淹没在雨水打在伞上滴答声中,朱檀用的化妆品是玫琳凯,有着很舒服很清爽的味道。
转过女生楼,我嗤笑,其实我比任何人都不甘心,不过还好,因为我懂得放弃,放弃和纠缠相比,始终占有卑微和尊严上的好处。
小淫挂了电话,背对着我呆呆的坐着,我听见小乖喵了一声,我侧了下身,看着阿瑟笑:哎,帮个忙吧?
其中一个小姑娘开始嘿嘿笑:叫学姐夫。
我也开始冷笑:我竟然什么?我怎么了?你说啊!!
小淫的声音还在继续:……知道了,你想太多了,我不是给你写信了吗?可能还没有收到,估计快了,会的……
因为公共写作是和左手他们专业一起上的,许小坏乐得就差没从宿舍楼直接飞出去,每次一上课就拽着我找左手坐的地方,方小刀也犯贱,看见美女就走不动步子,每次看见许小坏,就乐不颠儿的拽着左手往我和许小坏身边凑合,用小诺的话说就是你们几个人凑到一起,就绝对不是个东西,左手一直冷冷淡淡的,之前的冷淡好像是被人欠了几十吊,现在的冷淡增殖了,好像被人欠了几百吊,我始终还惦记自己的饭卡,每次问左手,左手都装糊涂,说是毕业之前肯定会还给我。
外面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朱檀趴在我的背上,东倒西歪的打着伞,我背着朱檀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我背着这个比我大十二岁的女人有些茫然的走在路上,朱檀不怎么老实的拍拍我的脑袋:哎,十八。
开学后的忙碌暂时性的让我没有了想念小淫的空间和时间,我有时候真的会想,是不是我真的错了?是不是我对爱情要求的太过苛刻了?大家不都是这么谈着吗?分分合合从来都是爱情中,或者说恋爱中常见的事儿,我能要求别人什么呢?
小姑娘很有好感地看着小淫:我们是日语专业的。
4暮不以为然:得了吧,我还就告诉你,上帝赋予你们女的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装人,把装人那个脸儿给卸了,其实啊,你跟我一样,都不是人!!所以我啊,最大的嗜好就是把你们这些可怜的女人解脱出来,大家都一样!
我嗤笑:因为你以前干过太多不是人干的事儿。
孙小米一个劲儿的点头:是啊,就是我的,我都不知道自己丢到什么地方了,想着这么一堆的证件都得重新办,头疼死了,谢谢你啊,你可以叫我小米,我是新生。
我抬头看向小淫:小淫,就这样吧,我和你一样,我们都说不起一句话,我说不起,你也说不起,你会有比我更好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