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大学生活
我拿起一袋泡面,没搭理一飞,冲上开水,一飞转到我身边:你看上那个了?
当时朱檀给了我这个作品一个肯定,然后又谈了一些关于古典文化的事情,一直谈到我应该去做家教了,我才提醒朱檀我晚上有事情,朱檀才告辞,然后给我她家的电话号码还有家庭住址,顺便记了我宿舍的电话,朱檀家住的距离学校很近,是学校分的楼。
我拿着毛巾擦手:也没什么,虽然辛苦一些,但是人总归要长大,靠谁都不能靠一辈子。
沁园春·自抒胸臆
朱檀走的时候苏小月朝我撇嘴:哎,十八,你和她什么关系啊?她人傲着呢,不怎么搭理人,你这么有面子吗?
我愣着脑袋想了老半天,没有想出说出什么好,最后我打开课本,一本正经的对小学生说:有一个问题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就是我们这一代,你们这一代,还有你之后的很多代,绝对不会变成鱼被别的物种钓着吃,至于之后多少代会变成鱼被钓着吃,跟咱们没有关系。
活着可能对于一个孩子没有那么难,但是对于长大的人来说,算不算难呢?我慢慢整理书本,正经地看着小学生:这样说吧,我每天都要骑着破自行车,骑四十分钟到你家,来你家的这段路,从学校出发我要经过四个红绿灯,三个桥洞,一个大的上坡,还有一个大的下坡,现在不到晚上十点,我回去,先要经过一个很大的上坡,你觉得这样辛苦吗?
小学生很不乐意地看着我:你这是绝对没有负责精神的态度。
小学生的山地车真是彪悍,嘟嘟的车子绝对会逊色到没脸见人了,刚开始,小学生一个劲儿的骑在我前面,还回头朝我喊:老师,快点儿,快点儿。
十月中旬,北京的天气开始转凉了,尤其是体现在早晨和晚上。
苏小月瞪了我一眼:哎,你这不是废话吗?
早晨跑步的时候,我也必须穿长裤了,出汗的时候也不是很容易了,要跑好久才会出汗,阿瑟和小麦倒是不遗余力的打着网球,我看到小麦拣球的时候特别多,休息的时候阿瑟让我陪着他打,我说不会,本身是不会,再者凭什么要沾人家便宜?
骑了半个小时,小学生开始和我并肩骑着,皱着眉头看着我:老师,还有多远啊,你们学校到底在哪儿啊?
朱檀见到我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份校刊,看见我后就笑着说:你是十八吧,我看过校刊上面你写的古典诗词,但是当时不知道你是那个系的,今天上课的时候在班级花名册上看见你名字了,所以去教务处问了你的宿舍,就来找你了。
海啸山崩,斗转星移,知何处得意人生?物换白首,又是天涯春风,原来往事如梦。咏尽悲欢,吻却离合,独问寰宇:多愁还有几重?曾为荣辱而抗争,曾为岁月输真诚,病榻前,旧日中,叱咤千古征程!何曾忘:为著春秋志,破釜沉舟,一代英雄纵横!
我生气地看着我阿瑟,没有说话,阿瑟换了口气:十八,你晚上回来太晚了吧,一飞说都是十点半才能回来。
距离我们学校还有两条路的时候小学生不干了,停了车子喘着粗气说:不骑了。
小麦卷着运动衣擦汗,诧异地看着我:那个十八,你真的在幼儿园大班读过好几年吗?
一飞一把抢过照片,笑嘻嘻的问我:什么东西?
我收回思绪,笑:没有,我就是在比较谁更帅,看来我还行,不是最后的。
我也叹气:我也不想啊,这个时候食堂也没有饭吃啊,方便面好啊,好的真方便。
星期天是我唯一能休息的日子,我最大的享受就是没有人打扰的睡上一天,但是通常都做不到,苏小月绝对不会让我舒服了。
正式上课后才发现这个大学的生活有点儿稀里糊涂,没有人管,只要你不犯法,没有人管你,老师上完课走人,学生也是上完课背着包走人,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学校里面响当当的才女,她叫朱檀,是专门负责上古典文学和文学欣赏的老师,在工科大学,文科老师不怎么吃香,那个时候我们学校还不归北京市教委管,所以很小也没有扩招。
小学生有气无力的朝我摆手,上了车子,我也照旧骑着嘟嘟的破车子回学校,当然在体力上,我一个成年人是沾了便宜不假,小学生要是长成我这个年龄,说不行的可能会是我,不过让他吃吃苦头也好,之后估计不会老是给我讲十万个为什么了。
我装作听不见,开始强行补习,这个家教有时候就需要装聋作哑,现在的小孩子实在是不好糊弄,动辄问出一个问题能噎死个人。
第一堂古典文学课之后,朱檀就到我的宿舍找我,还吓了我一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后来才知道,刚开学的时候,由于闲着没事儿,把高中时候写的一些古典诗词整理了一下,挑了一首,投到学校的文学社,后来发在校刊上了,那时候自己也没有在意,反正有人给我送了一份校刊,也没有稿费,我也没有太在意。
嘟嘟从上铺朝下看着我:十八,你老吃泡面,受得了吗?方便面厂家真是应该大力感谢你,你是他们忠实的消费者。
阿瑟顿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高中生倒是不好动,但是也够折磨人的,高中生喜欢摇滚,还都是国外的摇滚乐队,我根本叫不出名字,没事儿,就拿出摇滚乐队的英文名字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要是不知道他就很得意,然后开始给我讲摇滚乐队的成员还有主唱还有喜好还有服装之类的,我都忘了谁给谁补课来着,都是不好惹的主儿,最好惹的人就是我,什么不懂,眼巴巴的好脾气的耐着心思的给人家苦口婆心的上课,然后在十点以后,骑着嘟嘟的破自行车子往学校晃荡着,有一次竟然还半路掉了链子,我只好把自行车扛着带回了学校,搞得跟收破烂似的。
我摇头:不是我看上那个的问题,问题是有没有那个能看上我,苏小月说的没错,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值钱的地方,我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看上我?算了,吃泡面,一会儿就得去给那个小学生补课了,赚钱吃饭最要紧。
我在楼下停车子的时候想,什么时候也能拥有一辆象小学生一样的山地车,这个梦想最后还真的实现了,不过是在十年后的今天(等得有点儿英雄迟暮,美人迟暮,红颜白骨了)。
我苦笑,没有说话,小学生突然来了精神:老师,一会儿我骑车跟你一起回你学校,然后再回来,看看到底有多远,真的有那么辛苦吗?
小学生的爸爸开车从后面上来,把小学生的山地车装进车后备箱,朝小学生说:这点儿路你都不行,平时还瞎支棱着,快跟老师再见。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还有不知所措,我发表的那首词是:
我冲着泡面,笑:我没有面子,只有泡面,说不定朱檀和泡面也有一腿,所以我们投缘,你不服气,可以也吃泡面啊?
我面红耳赤地看着阿瑟:哎,你这人,怎么可以,真是,我要知道你这样……
我支起车子,看着小学生:这回知道累了吧,你才不过骑了个单程不到,我是来回的,这么说吧,如果人生就老师我170厘米这么高这么大的个儿,那么来回骑这么点儿路不过是一个头皮屑那么点儿的事儿,明白了吧?
军训还有一个星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教务处通知各个班级去领上课的课程表,因为课程表上表明了上课的地点儿,没有固定的教室,感觉上像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易名给我送来了同乡会那天照的照片,果不其然,真的是四个帅哥,易名笑嘻嘻地看着我:十八,你怎么可以比我还帅?有点儿抢男人的饭碗了,不地道了。
我看到照片上易名横过自己肩膀的手臂,易名的手搭在大雄的靠近我的肩膀上,易名笑的很灿烂,很开心的样子,我有点儿发呆,易名推了我一下:十八,你怎么了?生气了?我是说着玩的。
确切的说,是我十八岁下半年车祸之后我的作品,那次车祸我没有死是个奇迹,还有车祸之后我没有傻,也是个奇迹,再有就是智商并没有回退多少又是个奇迹,但是记忆力明显退化了不少,在自己被撞的东倒西歪还能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做了这首词,可能是想鼓励一下自己还活着。
我有气无力的坐了起来:同乡会四大帅哥,你满意了,看看,喜欢那个,我帮你介绍。
阿瑟咧着嘴笑:哎,这有什么啊?不就是乐子吗?你十八身上的乐子也不止这些啊,活成你这样的,也算是头版头条了。
一飞哼了一声:就你们辽宁有帅哥吗?我还真是没有看上,咦?这个你旁边的帅哥手放的好像很古怪,他是想搂着你还是谁啊,伸的这么长?诶?背面还有字,我们只是兄弟,而已,十八,你好像很是心有不甘啊?
我不乐意转头看着阿瑟:哎,你这人,口风怎么这么不紧啊?
补习结束的时候,小学生疑惑地看着我:老师,我爸妈说我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就是扫厕所也轮不到我,是这样吗?活着有那么难吗?
我还没有回答,小学生已经跑出房间找他爸爸商量了,过了一会儿,小学生的爸爸和小学生一起进来,说是同意小学生的要求,他可以开车在后面跟着,小学生累得时候可以开车带他回来,话到这份上我无话可说,和小学生一起推车出去了。
小学生懵懂地看着我:老师,我每天也是骑着山地车上学,车子比你还沉,还有要是很辛苦,你完全可以不来啊?
今天是小学生的补习,这个小学生挺有意思的,其实一点儿都不笨,但是就是不喜欢看书,上学期的所有课程除了自然,其他科目全是鸭蛋,父母急眼了,才逼着让他补习,他倒好每次补习都要给我讲十万个为什么或者其他奇怪的自然界现象。
小麦哼:口风不紧?是相当的不紧,这事儿我们系里的都知道了,阿瑟说本来认为我跳级他们看着很不爽,但是一想到你十八竟然窝在幼儿园大班读了好几年,那么和我一起读书也不算什么难堪了,小淫还说什么时候认识认识你呢?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在幼儿园大班读了好几年?
这不,今天,小学生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就是:如果地球上全是水了,没有任何一点儿土地的时候,人类会不会进化成鱼?而原来的鱼类会不会进化成别的物种,反过来钓着人吃?那算不算是人类这个物种的返祖和蜕化?
说实话,我还是真的很打怵给小学生补课,光是骑自行车就得骑上四十分钟,拐的路乱七八糟,左一个红绿灯右一个红绿灯,一个上坡一个下坡的路,也就我这个身板,别人非得累得趴下不可,这还不算什么,小学生是个男孩子,一点儿也不喜欢读书,性格好动,你给他讲课,他就会给你讲十万个为什么,而且讲的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错对的东西,比如他钻牛角尖的问我飞碟是什么样子,外星人长几个脑袋,我百般无奈之下,就差点儿告诉那个家伙其实外星人就长得跟我差不多,飞碟也跟我长得差不多了,对了,还有,小学生家里还有一只黑贝大狗,每次看见我都是怒目而视,绝对不把我放在眼睛里面。
回到寝室,一飞正在做健身操,这个国际贸易专业的人有点儿不务正业,经常没有课。我扑到在自己床上,接着看照片,易名喜欢穿李宁的运动服和运动鞋,白色的衬衫显得真是干净,笑容真是灿烂,我叹了口气,顺手拿起笔,在照片的背面写上:我们只是兄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