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卡的惊人谋划（下）
当年的塞达昂之战，罗澜也亲身参与了，现任的教皇庇度卡二世为了掀开统一教区的序幕，可谓将多年积蓄的力量孤注一掷，但是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忽略了盗贼公会的存在，最终导致功败垂成，失去了慢慢整合所有教区的唯一机会，反而使得教廷的威望大受打击，各地教区趁机彻底摆脱了教廷中枢的控制，现在的教皇，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存在罢了。
“对于并不涉及自己安危和利益的事情，盗贼公会从不插手，也不会去主动破坏精心维护的局势，除非是他们接到了什么重要的委托，例如这一次……”卡手中的梭镖是他随身携带的，鲜红的羽毛和用纯银打造的镖身在空中滑翔时看起来赏心悦目，充满了视觉动感和唯美的韵律。
卡笑了笑，道：“多年来，我在盗贼公会内部不停查阅情报，再结合以各方面的线索。”他顿了顿，缓缓说出了一句令罗澜也感到难以置信的话道：“我终于找到了罪恶之城的所在地！”
罗澜慢慢将卷宗放到了一边，微笑道：“那么这一次我们的会面，也是你精心安排的结果了？”
罗澜想了想，点头承认，道：“你说得不错，的确是这样，不过对于其中的内情却需要你这个知情来解答了。”
卡的神情动了动，想了想，讶然道：“哦？这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呢。”他摸着下巴，道：“我敢打赌，这一次肯定是有什么人给教皇大人出的主意，他本人可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罗澜看向卡，慢慢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罗澜先是耸了下眉，然后嘴角微微一弯，道：“我们的这位教皇大人倒是好兴致。”
罗澜正在细看着卡带来的几分卷宗，这里面不乏有盗贼公会的内部的机密情报，不过更令他感兴趣的，还有其公会的组织结构和操控方式，他头也不抬地说道：“虽然不太确定，但是从能同时委托两个盗贼公会的手笔来看，大陆上也找不出几个人了，咦……”罗澜点了点上面加盖的黑色骷髅印章，道：“你这是罪恶盗贼团内部宗卷的原件？”
卡点了点头，道：“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考虑稳妥，我很期待我们的再一次联手，那三个月后……”他“啪”的一声将一只梭镖甩在了地图的某个点上。
罗澜重新坐回了座椅内，微笑道：“如果你知道，就在不久前，教皇大人派遣了一支庞大的神职者队伍来伯利恒帮助我建立神学院，不知有何感想呢？”
“哈，有这么一点原因，不过不是主要的。”卡耸肩道：“主要我知道，如果不是有一些重要且特殊的事情，恐怕还无法引起主教大人你如此的重视。”
卡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主教大人又想到什么了么？”
“以现在的局势来说，北方强国伊士顿陈兵中部大陆，无论是深蓝还罪恶盗贼公会都忙得焦头烂额，时机确实已经出现，不过……”罗澜沉吟道：“我先前并不是没有做过这个打算，但是一直缺乏足够的情报和力量，而且与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相抗衡，如果不一击制胜，那么接下来的反扑将是极为疯狂的。”
他瞄了瞄，“笃”的一声掷在了一处山脉的顶峰，满意地拍了拍手，道：“主教大人恐怕已经猜中这一次委托者的身份了吧？”
卡看了一眼，道：“特别是在看到您‘承诺’耕种三年便给予的土地届时却没有兑现时，那就将是个矛盾爆发的时刻，哪怕这上面所说的只是纯粹的谎言。”他双手一摊，叹道：“大手笔，我越来越相信那个人的存在了。”
卡无所谓的一笑，道：“那是我觉得没必要再留在那里了，否则我只要稍稍做上一点手脚，通缉令起码还会晚上半个才会传递到各个分部。”
由神学院先站住脚跟，然后再由外面的中部大陆民众慢慢渗透，几年之后，自然而然会产生以伯利恒教区为首本土派和以神学院为首的外来派的利益之争，其中最关键的是，罗澜控制北瑟冷的时间并不长未久，这个计划如果得以顺利实施，倒的确是有很大成功的可能。
卡转了一下脑袋，他看向了罗澜，认真道：“主教大人，难道您不准备做出反击么？”
罗澜站了起来，在室内来回走了两步，突然站住，感叹道：“庇度卡二世大人此次真是动足了心思啊。”
这是一整串针对伯利恒的计划，而不是什么单独的举动。
“内情么……”卡拿起茶杯啜了一口，那浓烈的清香让他吸了口气，道：“主教大人是否还记得塞达昂的事情？”
罗澜站起身，同样双手接过，他没有打开，只是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在感受其中的沉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啊。”
“反击？”罗澜同样看向了卡，神色也渐渐变得严肃了，手一伸，做了个手势，道：“请说。”
“不，现在所有的条件都完备了！”卡一撇嘴，不屑道：“盗贼公会看似庞大，其实不堪一击，因为他们有个致命的缺陷。”
罗澜从抽屉中取出那封教皇给他的亲笔信，直接抛给卡，道：“我说怎么来者如此低调，原来是想稳住我，而且后面还跟着这么一步棋子，好手段。”他冷笑道：“先在伯利恒教区内设立一个神学院，由于此地的信仰早已被我统一，缺乏足够的信徒他们再怎么折腾也掀不起风浪，但是现在来看……”
卡一撇嘴，道：“被人压服的久了，自然想浮上水面喘口气，更何况坐在这样一个位置上，想安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即便以罗澜一贯的冷静，此刻心中也激荡不已，这个传说中的罪恶盗贼团总部已存在了千年之久，但是谁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哪里，即便是往来的权贵也是通过多次传送阵的传送才能达到，只知道所处的地方是一条被称作朗铎的大裂隙，但这又何尝不可能是盗贼公会的刻意伪装呢？
卡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郑而重之的取出了一份羊皮卷总，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双手递给罗澜，认真道：“我做了十多年的精心准备，就是为这个时刻。”
罗澜赞同道：“身不由己，一个没有实权的教皇日子的确难过。”
罗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这样看来，盗贼公会通缉你其实并不过分。”
卡重新拿起一只梭镖，抚摸着那柔滑的尾羽，沉声道：“既然他们借用的是盗贼公会的力量，那么，我们就从这个根源上破坏他。”
罗澜神情一凝，道：“你的意思是……”
卡点头道：“如出一辙。”
卡正对着墙体投掷着梭镖，不过那里挂得并非是普通的圆心靶，而是一张无比详实的大陆地图，森林，河谷，山脉，城市在上面巨细无遗地显现出来。
罗澜将卷宗打开，看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再慢慢睁开，转身看向墙壁上的大陆地图，眼中开始飘荡起异彩，沉声道：“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做准备，用来调集一切可以调集的力量。”
而现在，这位教皇显然又不甘于寂寞，开始把罗澜刚刚建立起来的伯利恒教区纳入了自己的视野中，想再一次推动当年在塞达昂没有完成的宏伟理想，而这次，恐怕是看清楚了盗贼公会的庞大力量，所以想反过来利用盗贼公会来成就这番谋划，不过除此之外，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当然是原件。”卡懒洋洋地靠在桌椅里，道：“我实在懒得再去誊抄一份，直接就把原件拿出来了。”
卡眼中闪烁着某种狂热，喃喃道：“但是也很有挑战性，不是么？”
罗澜抬眼看着那不停挣扎颤动的猩红尾羽，断然道：“突袭罪恶之城！”
罗澜看着桌面上那张从盗贼公会缴获的“伯利恒地契”，指节在上面敲了敲，发出了一声冷哼。
北瑟冷城。
卡随意翻了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指着信说接下去道：“于是他们就鼓动一批中部大陆或者北方的破落贵族涌入伯利恒淘金，从而填补这个缺口，想必教皇还会下达什么谕令，相信不出几年，越来越多的外来者就会在北瑟冷形成一支不可忽视庞大群体，而由于他们大多是中部大陆的信徒，所以对伯利恒教区并不虔诚，时间一久，他们必然会要求自己的利益，至少要在上层谋求一席之地，所以这个时候就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