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速度快
“10、9、8……”金流响严肃又大声的声音充斥着整间房子。
手里是最后一根木棍,此时尸体距门口的距离为二点五米左右。
黄疏桐知道房内的情况,她紧张的写着最后一行字,尽量不让自己分心。
当只剩最后五秒钟时,最后一行字还剩下十个左右,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写不完了。
她只能边写边拼命去记最后几个字的字形。
身边的谢秋风写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动作幅度超级大,不用去看黄疏桐也大概知道对方已经在龙飞凤舞起来了。
来不及了,陈居高破釜沉舟,以最快的速度将最后一根木条也伸了出去。
木条精准的勾住了尸体。
现在要想在关门之前用木条把尸体慢慢勾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为今之计,唯有一个办法。
就是拼尽全力,把木棍戳进尸身里面,将尸体挑起来,甩进屋内。
很不保险,成功率很低,但……没办法了。
木棍戳进了尸体的肋骨里,旋转将木棍卡在尸体的胸腔里面,然后用力,向上一挑。
尸体飞了起来,爆炸声响起,木棍应声而碎,飞舞的碎屑中,一具黑色的焦尸拔地而起。
木棍碎了,震得陈居高虎口发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退了两步。
那一瞬间,离地半米低空飞行的焦尸在他眼里停滞在了空中。
他默默祈祷,如果不能甩进屋内,那也离得近一点吧!尽量靠近门边落地。
那样就可以在关门的最后几秒用手将尸体拖进来。
尽管探出去的手也有被炸伤的风险,但是,只要速度够快。
只要敢拼。
尸体轰然落地,尸体没有被甩进屋内,也没有落在门边。
尸体几乎是直上直下,垂直落了地。
落在原地。
陈居高眼底希望的光,熄灭了。
贺自远眼底希望的光,熄灭了。
众人眼底希望的光也熄灭了。
尸体只向前移动了将近半米,几乎可以说是落在原地。
两米,尸体距门口还将近两米,道具已经用完了。谁又有一只两米长的手呢?
金流响的声音变低了,她平静的喊着:“7、6、5……”
是啊,一个成年人的尸体,六十多公斤。哪怕是被燃烧了近五个小时,所剩的骨骼、肌肉、内脏、水分重量也是不可以轻视的。
太天真了。
怎么能想到把尸体挑起来甩飞进屋里这种操作呢。
不绝缘的电流,永动机挂钟,不需要光源的光,还有六月飞雪般的房内气温。
他原本以为在这个需要按住牛顿棺材板的地方可以心存一丝侥幸,可现实打了他两耳光。
“4……”
就要这么放弃了吗?
“不要!”陈居高突然大喊,他此时大脑充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身体随着他的意识冲了出去。
冲出了门。
几乎是刚迈出门口一步,“轰——”一声电闪雷鸣。
闪电直直的朝他的头颅上方劈了下来。
众人的眼神惊惧,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好像重现了夏炎冲出房门之后,被炸死的光景。
现在,他们完全相信了。
刚迈出一步,陈居高便感觉自己身体重心不稳,一阵强大的吸引力让他向后面倾倒,随即,一道闪电在他眼前炸开。
他陡然清醒。
又感觉一阵巨大的吸力,他的身体向后滑去,他感觉双脚离地向后飞了起来,飞进了屋里。
然后,身体猛的摔到了地上。
“你不要命了!”贺自远拽着陈居高的衣领冲他狂吼。
就差一点点,要不是他反应快……
“3……”
“滴——”
果然,最后三秒,门的警报声响起。
他没有撒谎。
陈居高凄然一笑。
黄疏桐拼命写着最后几个字,眼睛里蓄满泪水,视物已经模糊起来。
她听到了贺自远的怒吼和门里传来的警报,她知道,失败了。
尽管她还不知道把尸体拉进来到底有什么用,但当她听到那个高中生不要命的冲出去时,她内心燃起来了。
她觉得,太好哭了。
她也要写到最后一秒,她想。在门第一声警报响起来时,她边哭边用手去蘸血水。
谢秋风这时大手一挥似乎写完了最后一笔字。
然后,黄疏桐突然感觉自己手肘一凉。
手里的盆不翼而飞,低头一看,泼了她一手肘的血水。
愣然间,她看到似乎是谢秋风闪到了墙边,手里拿着她的盆。
墙边放着一摞事先准备盖尸体用的竹席,他再一闪,墙边的竹席不见了。
接着,她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飞了出去。带着一个粉色的塑料盆和一捆竹席。
“2——”金流响瞪大了眼睛。
“滴——”
只见谢秋风覆手一展,肘下的竹席便飞了出来。展开的竹席如丝绸飞舞般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下一刻便降落稳稳的盖在了尸体上。
“轰——”炸雷如约而至,向谢秋风头顶直直的劈来。
速度太快了,众人都没有看清楚,隐约看见谢秋风好像偏身一躲,闪电便劈向了他的身侧。
众人看到他甩出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立刻,半空中下起了粉色的花瓣雨。
后来大家才通过回忆判断出来那不是花瓣雨,是被炸碎的洗脸盆。
“滴——”在最后一声警报声中大家看到谢秋风蹲下了身体。
金流响忘记了报数。
“轰——”门轰然关闭。
“不——”无意识的,黄疏桐咽喉里发出恐怖的嘶吼声。
大家亲眼看门被关上了,门如弹簧一般,关门的速度很快。
然而,在门轰然关上的同时,在所有人几乎都绝望的同时。
一个人从门缝里窜了进来。
就一点夹缝,不足半米宽,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缩小。就这样的门缝,一道白影,如白鼠般瞬间窜进了屋里。
他身上的布料或者其他东西似乎还是蹭到了通了电的门。
“啊——”
“砰——”门被关上了。
谢秋风向前一扑,一个趔趄,单腿跪了地。
他手肘之间夹着的草席此时里面已经裹住了一具尸体。
他缓缓的将草席放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