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崩溃
祭坛下的七人逐渐散开来，将天与所在之处团团包围。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把你重新拉回深渊里啊！”
下一秒七人同时动了起来，天与刚准备逃离，身旁的黑色骷髅竟在这一刻活了过来，死死抓住他的大腿不放，眼见七人的攻势已至，天与果断，选择断腿逃生。
“砰！”
整个地下祠堂在这一击之下化为废墟，战场同时也转移到了地面之上。
天与腾跃至半空中，他的腿在第一时间已经修复好了，然而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的来到了身后，天与回头看去，对方双手合拳对着自己用力砸下。
“轰！”
空气在这一击下被打出尖锐的爆鸣声，然而其余威不减，径直冲向地面，整个茨冈尼亚星球上的生物都感受到了这里的震动——那里被砸出了一个陨石大小的深坑。
“喂喂！【暴怒】你tm收敛点啊！”
“不需要你对老子指手画脚，【傲慢】”
“切，你这一下都打空了还在那沾沾自喜呢。”
“什么？”
两人同时向下看去，只见天与正完好无损的立于陨石坑的中央，与在其余五人的攻势下似乎显得游刃有余，还对着天上的愤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cnmd！”
名为【暴怒】的天与见状，眼中红光大盛，化作一道流星向下冲去。
陨石坑中心的天与一边战斗一边观察着五人的状况，其中三人目光贪婪，而且在进攻的时侯只是最简单的肢体碰撞，不仅如此他们三人似乎都还收收着力的，至于剩下的那两个家伙他们好像对自己并不感兴趣，全程都在摸鱼划水。
突然，战斗中的几人好像都意识到了什么，身形暴退，其中有两人不幸被卷入其中。
“吼！一群废物都给我滚开！”
灰尘散去，一道高大的身影赫然立于其中。
“那是”
天与瞳孔震动，骨质的羊头面具，肩膀上的一颗头颅在发出不甘的咆哮，那道身影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暴怒】！混蛋，你敢同化我！”
“闭嘴【暴食】，我会代替你完成进食的。”
“呵呵，我倒是不怎么介意，说到底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贪婪】，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待会出了岔子我先把你撕了！”
天与没有理会三人的舞台剧，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三位一体的怪物，心脏和大脑同时传来剧痛，让他忍不住跪地哀嚎了起来。
“呵呵，快要来了吗？”
半空中的【傲慢】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下这一幕，他怎么连位置都要比别人高？
【傲慢】：要你管，没看见我名字吗？
“好机会！”
【暴怒】见天与露出破绽，顿时调动全身力量，数百米高的身躯飞快的动起来。
怪物在山间奔跑，大地伴随他它的脚步拍打着节奏，小山一般的拳头径直砸向天与。
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天与世间竟忘记了闪躲。
“欸？这是”
“嘭！”
思绪被打飞不知何处，连同天与自己也是。
远处，卡卡瓦夏姐弟俩正在荒地上奔跑，他们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
“姐姐姐，我跑不动了。”
卡卡瓦夏有些体力不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卡雅见状将他抱在怀里，继续头也不回的向前奔跑。
身后，数十个身形庞大的黑色怪物正在朝他们袭来，它们速度极快，眼见其中一个就要扑到卡雅的身上，卡雅来不及躲闪，只能用尽全力将怀中的卡卡瓦夏送出去，然后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奇怪？这种感觉是”
此刻，天与正躺在地上回味着刚才的攻击，他的大脑被无数闪过的画面所充斥着，连最基本的动作都无法执行，似乎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然而【暴怒】不会让他有丝毫喘息的机会，那重拳做出下勾的姿势连同天与身下的地面也一同轰飞了出去。
他和岩石碎片一起贴着地面高速飞行着，眼见要砸向对面的山丘，【暴怒】仍不肯放过他，迅速与天与贴近，将他按在地面上。
整个大地被犁出一道长长的直线，连山丘也被穿透并一分为二。
“暴力是这么用的蠢货！”
“是谁？是谁在说话？”
天与眼神呆滞，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被【暴怒】一次又一次地撕碎、碾压、一分为二，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动不了，动起来啊，动起来啊！
“啧啧啧，身为【人】的我居然这么弱的吗？”
一片空白的空间之中，【傲慢】正弯着腰一脸嫌弃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天与。
“我到底是谁？她又在哪？”
“哇哦！终于活过来了吗？嗯，让我想想，可以把我们七个当成其中不同特质的你，而我则是他们唯一的领袖。”
说着【傲慢】张开双臂，仰天狂笑，一副我就是世界之王的样子。
但很快笑容戛然而止，因为此刻天与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卑微。
“求求你，告诉我她”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那些脑海中闪过的瞬间，都令他痛苦不堪。
天与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出。
【傲慢】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一把拎起，凑到他的耳朵旁说道。
“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令我很恶心，我算是理解【暴怒】的心情了。”
“就算你要问我关于她的事情，也得搞清楚情况啊，你知不知道，那对姐弟因为你的原因，快要死了啊！”
天与瞳孔骤缩，他挣扎的想要爬起，却发现身体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连【虚实转换】的能力都无法使用了。
“啊啊啊啊！”
看着天与痛苦又愤怒的样子，【傲慢】决定再为他添把火。
“所以我说啊，人性真的很强大，但也脆弱得很呐，给我好好看着！”
画面中，卡卡瓦夏拼命地向前跑，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卡卡瓦夏，往前跑，不要回头！”
那是卡雅的声音，然而她现在已经
“不要,不不不，不要啊！”
天与目眦欲裂，他闭上眼睛不愿看到卡雅的死状。
“眼睛睁大，给我好好看看，那个女人是怎么惨死在你眼前的！”
【傲慢】当然不会如他的意，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让天与睁开眼睛。
“噗嗤！”
宛如一颗西红柿被捏爆的场景，只是画面中，卡雅的头颅还未闭上的眼睛，正朝着天与的方向。
“啊啊啊啊！”
“哈哈哈就是这样，最坚韧的是你！最脆弱的也是你！新生的【天与】不需要【人】的存在哈哈哈哈哈！”
“呼呼呼”
卡卡瓦夏，他躲在了一处岩壁后面，这个平时看起来有些天真的小男孩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姐姐了。
“姐姐姐姐”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抱住姐姐唯一的遗物无声地痛哭着——那根项链，是他对姐姐唯一的念想了。
“哥哥，你在哪？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救我们？”
“你知道为什么要留着那个小男孩吗？因为这样，对你造成的伤害才最大啊！阿【人】。”
天与没有接话，他此刻趴在地上，宛如一具死尸，没有半点生气，嘴里不断嘟囔着。
“假的，都是假的，这都是你编造出来的。”
他无法相接受，那个温柔的卡雅因自己而死，整个人已然出在崩溃的边缘。
“还没苏醒吗？哎，看样子得给你下点猛料了。”
对于天与的状态【傲慢】似乎有些无奈，对方有点太坚强了。
【傲慢】大手一挥，空间一转，天与来到了一处钢铁水泥浇筑的城市上空。
“这是！”
如此熟悉的画面，无数回忆涌进了他的大脑，他终于想起来，眼前遭受审判的是自己最爱的人。
“星，星！”
他开始挣扎，然而数道锁链束缚住了他的手脚、心脏和脖子，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星被绑在十字架上，她遥望着自己，缓缓地开口：“对不起。”
米迦勒挥动起他的圣剑，天与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削成人彘。城市中，是无数为此狂欢的人类。
天与咬住身上的锁链，开始不顾一切的向前，即使自己的心脏快要被扯出身体，四肢快要被拉断，悲伤、愤恨占据了他的大脑，然而此刻失去一切的他又能办到些什么呢？
“呃呃啊啊啊！”
他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鲜血从身体的各处溢出。
远处的米迦勒冷冷的看了天与一眼，随后将星的尸体一脚踢了下去，地面的人们仿佛如获至宝，纷纷用武器将其切碎然后挂在旗帜上表示庆祝。
“哈啊！”
嘴里的铁链掉了出来，血液、眼泪和唾液蘸在了上面，天与的理智开始崩坏，他捂着自己的脑袋。
“呃啊啊！啊！”
那声音如同将死之人喉咙里的震动，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手指在脸上划出无数道伤口，最终，那道牵动着他心脏的锁链——断了。
废墟中。
【暴怒】还在疯狂地蹂躏着天与的肉体，这快感令他着迷。
“【暴怒】你个杂种说好留全尸的！”
【暴食】对【暴怒】的做法很不满，他刚要强行脱离同化，却发现原本【暴怒】对自己施加的束缚却消失不见了。
【贪婪】也意识到了不对，他们同时向中间的【暴怒】看去——那里空荡荡的，只剩血液如喷泉一般不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