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神识
“怪不得我进来之后，总感觉天地之间对我充满了敌意。”贺兰飞琼道：“原来都是灵种的神识在捣鬼！”
“它毕竟只是一道神识，想伤害到我们，必须借用外力。”贺兰飞琼道。
贺兰飞琼很厌恶那个在阵中发号施令的老者，第二拳的拳劲从上方袭落，正把那老者和周围的护卫们卷在当中。
“那是什么？”贺兰飞琼轻声问道，她的洞察力比不上苏唐，只能感应到空中有一阵阵非常微弱的古怪波动。
“神识？”苏唐还是不明白。
就在这时，那老者突然以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速度向后滚去，而在远处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着相同装束、容貌也差不多的老者仗剑而起。
“此等圣胎，只要啖得一口血肉，必能长生不老！”那老者发出怒吼声：“将士们，杀啊！”
“杀……”见射手们徒劳无功，那穿着甲胄的中年人以身作则，挥舞着长剑第一个冲杀上来。
“因为要造反啊！”贺兰飞琼道：“我刚才在战场上凝聚灵力，应该是惊动它了。”
片刻，一道道旗帜出现在远方，旗号不一样，武士们的穿着也不一样，有装戴整齐的大军，有袒胸露臂的蛮人，甚至还有扛着锄头、镰刀的农夫。
这等凡物，就算射上一天也没办法突破苏唐和贺兰飞琼的护身神念，不过，接连不断的攻击让他们有些烦躁。
下一刻，竖排箭手从人群中闪出来，弯弓搭箭，瞄向苏唐和贺兰飞琼，紧接着，箭矢如蜂群般掠起。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猎手在山林中看到一只猛虎，因种种考虑，他有可能选择暂时退避，但如果是一群蝼蚁在嘶叫着发起攻击，猎手只会抬起脚，把涌来的蝼蚁们踩死。
苏唐又转头看向自己上空，果然，他上空也有一道相似的华盖，而且那华盖好像有自己的生命，苏唐刚刚看过去，华盖已飘然落下，把苏唐围在当中。
“两位上师光临鸣翠山，小王不胜荣幸。”那老者笑眯眯的说道，不过，因为嘴里不剩几颗牙的缘故，笑容看起来有些丑：“这些都是小王的晋见之礼，还望两位上师不要嫌弃。”
此刻，那老者已经客套了好多句，但苏唐和贺兰飞琼全然当对方不存在，在原域那个世界，世俗的力量一直在慢慢消亡，各地各城的修行者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更何况他们早已勘破了圣境，对这样一个只是在言辞上谦卑、但神态充满倨傲的俗人是没有半点兴趣的。
嗖嗖嗖……黑压压的箭矢从空中落下，苏唐和贺兰飞琼看似全不设防，但只要有箭矢接近他们的身体，便会在碰撞中绽放出一点金光，接着箭矢被巨力弹出老远。
“你刚才说的恶业之力，是什么意思？”苏唐皱眉问道。
“灵种能蕴育出神识，自然也能被毁掉。”苏唐道：“没什么好担忧的。”
片刻间，苏唐和贺兰飞琼已掠出百余里开外，落在一条河的河岸边。
“我也不知道。”苏唐淡淡道：“静观其变吧。”
圣境级大修行者，对一群凡夫出手，是纯粹的碾压，但也怪不得苏唐和贺兰飞琼，是对方不怀好意来攻击他们。
不过，那些小黑点没有灵力波动，贺兰飞琼无法察觉。
贺兰飞琼用行动给出了回答，她提起拳，拳劲卷向了山路，山顶上偌大的平场，已经看不到几个活人了，山腰处还有不少武士，正沿着山路呐喊着向上冲来。
“谈何容易。”贺兰飞琼摇头道：“我们是在它的棋盘里和它下棋啊……而且它可以随便改变规矩，处处占据主动。”
“走！”贺兰飞琼喝道，接着身形掠起，射往高空。
“有种古怪的香气。”贺兰飞琼突然道。
“等等。”苏唐抬头凝目看向贺兰飞琼，随后大吃了一惊，好像每一个武士死亡，都会释放出若有若无的黑点，在贺兰飞琼周围，那些黑点已经形成了一道圆形的华盖，把贺兰飞琼隐隐罩在当中。
贺兰飞琼有些恼了，抬手一拳，距离尚在几十米开外，那中年人竟然随着贺兰飞琼的动作，向后倒飞而起，身在空中，喷吐出一道如长虹般的鲜血。
“停手！”苏唐喝道。
苏唐皱起眉头，而贺兰飞琼轻轻吁出一口气，两个人都没有动。
那些若隐若现的小黑点倒不算什么，问题是苏唐的脸色，圣境级大修行者本应该具备的生机勃勃的神采，都被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住了。
“你……”苏唐惊愕的看着贺兰飞琼，在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里，贺兰飞琼的相貌是最为纯净的，但现在肤色变得非常难看，似乎全身上下覆盖着一层死气。
两个人一前一后远离了大山，而那些武士们还在呐喊着、追赶着，甚至象看不到悬崖一样，纵身跳下，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有人向天空射出了一支裹挟着黑色烟气的火箭，火箭掠过空中，留下了一条极为清晰的烟尘。
“师尊最担忧的事情好像发生了。”贺兰飞琼露出苦笑：“这大千灵种，经过无数年的温养，蕴育出了自己的神识。”
那些武士们拔出自己的武器，一窝蜂向苏唐和贺兰飞琼冲来。
“是啊，我也嗅到了。”苏唐道：“应该是那些锦缎散发出的香气吧。”
“本以为会安静的终老，现在看是不可能了。”贺兰飞琼道：“它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死，因为我的灵诀危及到了它的存在。苏唐，你真不应该来神落山，如果你还在千奇峰，至少此刻我不会为远征感到……”
轰……那老者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已经崩裂开，化作迸射的血肉，所谓的长生不老梦也成为了泡影。
人群从四面八方向大山涌来，粗略估算一下，人数已经达到了七、八万，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
苏唐没理会那老者，只是皱眉观察着空气中的丝线，贺兰飞琼也察觉到有些不妥，走到苏唐身边。
苏唐和贺兰飞琼不由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没料到，这些武士居然是吓不退的，一直在疯狂的向前冲。
“怎么？”贺兰飞琼露出诧异之色，转头看向苏唐，接着她也同样大吃了一惊。
“杀啊……”
“那我们没办法赢了？”苏唐道：“可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很绝望。”
“杀……”
这等凡夫向大修行者挑战，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是被屠杀，不过，他们的勇气令人吃惊，居中的那个老者死了，几个穿着华贵甲胄的将官们死了，他们不但没有溃散，斗志反而更加昂扬。
苏唐和贺兰飞琼也是一样，他们无法容忍这种冒犯。
而且，战斗全无任何悬念，贺兰飞琼升向空中，运转山海诀，只是一拳，便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大坑，涌来的人潮被拦腰截断，拳锋落处几十米之内，血肉横飞，足有百余个武士当场丧命。
“不要怕，他们已中了红香！”另一个穿着甲胄的中年人也吼道：“上！都给我上！！”
但是，苏唐和贺兰飞琼不可能退走，堂堂的圣境级大修行者，被一群俗人吓得落荒而逃么？
如果那些武士们害怕了，转身逃跑，苏唐和贺兰飞琼是不会追击的，但对方前赴后继的往上冲，那他们自然也要杀到底。
这种情况和实力已经没有关系了，只看谁的意志先承受不住。
苏唐的身形向前急掠，魔剑左右斩动，而变异银蝗见有架要打，先飞起到半空，向下俯冲，接着贴着地面向前疾飞，只是眨眼间，它便在奔涌的人潮出扫出一条足有十余米宽、百余米长的血肉之路。
苏唐没有犹豫，叫了变异银蝗一声，紧跟在贺兰飞琼身后。
“不好！”贺兰飞琼突然醒悟到什么：“是恶业之力！！”
苏唐一时说不出话来，贺兰飞琼的神色虽然还能保持着平静，但眉眼中忧心忡忡，显然这种事情是非常棘手的。
苏唐稍微停歇了片刻，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举手抬足间，显得很吃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迫着他。
“为什么要捣鬼？”
走么？苏唐用眼神问着，不是灵力和体能跟不上，短短十几息的时间，躺在他四周的伏尸差不多超过千数了，坦白说，他杀得有些手软，更关键的是，那些武士的斗志越来越昂扬，而且是一种全无道理的昂扬，明明都被屠杀得如此之惨了，怎么还能高呼酣叫？
苏唐抬头看向空中，那些莫名的光线，在武士们身死之后，便开始迅速坍缩，最后变成游离不定的黑色小点。
“妈妈，好不舒服……”小不点的感应也很灵敏。
苏唐也启动魔剑，如割草一般收割着生命，不是一个两个的死，而是一片接一片被劈翻。
其实这个时候，苏唐和贺兰飞琼立即升往高空，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那些人根本没有御空而行的能力，换句话说，连个宗师都没有。
“你说什么？”苏唐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