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光荏苒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言酌满一周岁了。
虽说是自家父母都不在了，但言父言母还有很多好友。
于是决定办一次周岁宴。
言酌的周岁宴办的并不高调，来人却非常多。
大多是酒坊的老顾客和乡里乡亲们。
虽说是小作坊，言家酒坊，口碑极好。
很多人喜欢他们酿造的酒品，尤其是单品种的粮食酒，颇受推崇。
有一些人甚至专门从镇上和远方慕名而来求酒一尝。
而且言父为人踏实仗义，酿酒从来不会偷工减料，还有一手长年累月熟能生巧的酿酒手法，这让很多人认准了言家酒坊这块招牌，长久以来的买卖让彼此交情都越发深厚几分，更有几人成了言父的至交好友。
酒坊的周岁宴当真是酒鬼们的狂欢，机会难得，和言父有几分交情的爱酒之人当然都不会错过。
所以言酌在周岁宴这一天，大开眼界。
形形色色的人占满了整个院子。
有长的满身腱子肉大马金刀的习武之人，文质彬彬的书生，规规矩矩的农夫还有一看就是举止有度的富贵之人，其中有几个人甚至随身带着丫鬟和侍从，想来是不缺黄白之物的。
这让言酌再一次刷新了对自家酒坊的地位的认知。
“你家孩子的周岁宴我定是一定要来的，其余不说，这好酒该管够了吧。”说这话之人满脸络腮胡，一身武夫装扮，一看就是性情爽朗的江湖中人。
“这是自然。”言父微笑颌首回答道。
那武夫爽朗大笑：“那我此行甚是值得，先说好，我走的时候可还要带走一坛，每次买你家的酒都是买不了几会就被售罄，这次可要一饱口福。”
其余客人见此纷纷摇头，大家不都想着趁这个机会一饱口福吗，可没几人像这位大汉似的说的那般直白，且周岁宴，连吃带拿，平白让人笑话不成体统。
这时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拱手一礼道：“周岁宴席是为孩子添福添彩，本不该提这市侩之事，奈何酒坊的酒品确实香醇，家里老人行动不便一直念着这一口酒，若是可以趁着孩子周岁，能买到一些酒让家里人一偿所愿，也算是咱们长辈多多做成人之美之举，实为锦上添花的乐事。”不愧是书生，说话究竟是文雅，讨酒都被他说成了花，说是要给言酌添彩添福。
言父和抱着言酌的言母似乎是预料到了现在的场景，皆是面色不变，笑意盈盈。
“各位放心，我们夫妇为大家准备的伴手礼中有一罐酒品，免费让大家带回去品尝，酒坊酒品近几日也是可以开封的日期，若有喜欢的，大家尽情来选，能被大家喜爱是我们酒坊的福分，自当尽力让大家尽兴而归。”
众人哄堂大笑，开心不已。
接下来言酌抓周礼的时候出现了一件插曲，在不短的一段时间，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趣事。
因是酒坊，抓周礼上理所应当的放了一些酒器，除此之外就是寻常人家常放的笔墨纸砚，小刀，铜钱，香囊之类的。
言酌被放下的那一刻就开始行动，径直飞快的走向酒器那边，把玩了一会又摸向了铜钱。
就这样一手拿酒一手拿钱的言酌惹的大家大笑不已，连道不愧是酒坊家的儿子，当真是亲子肖父，子承父业。
言母言父也被逗得笑意不断。
一场酒宴下来，宾主尽欢。
只一点，酒坊存酒所剩无几。
想起来接下来需要言父继续酿酒的辛苦日子，言母有些心疼。
晚上酒席散了之后，言父言母送走帮自己收拾残局的乡里乡亲，回到屋里不禁有些愁容。
粮食酒成本极高且制作流程复杂费力，这一次的周岁宴，几乎售光自己酒坊所有存酒。
酿酒需要一些时日不说，酿酒用的粮食也没有多少了。
可谓是弹尽粮绝。
接下来起码两个月，酒坊几乎，无酒可卖。
可没有酒的酒坊，算是哪门子酒坊。
言酌看到自己父母愁容不展的模样，眨了眨眼，自己只是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虽有主意，但是该怎样让他们重视自己的意见呢。
言酌这一年也没闲着，基本上摸清了自己酒坊的制作工序，现在酒坊做的酒都还是酿造酒而非蒸馏酒，原料也只是粮食居多，远不如后世品类丰富。
若是可以把蒸馏酒做出来，酒类度数会大大提升不说，酿酒所用的品类也不再仅限于粮食。
蒸馏酒作为基酒。还可以调制出很多款不同风味的清酒。
这样一来产量自然是增加了，也不用发愁无酒可卖。
言酌正在思量对策，言母先开口了：“这次周岁宴，虽有所准备但还是被大家的购酒热情打了个措手不及，平日里卖酒咱们酒谨小慎微控制数量的，现在更是酒品不多，这该如何是好。”
言父虽是也没什么办法但还是安慰言母说道：“反正咱们家售罄是正常的事情，把缘由说明白，解释一下，下批酒可以在秋季酿造，那个时候粮食丰裕一些，尽量多酿一些就好。”
言酌闻言一愣：自己好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现代酿酒品类虽多，原料也杂，但是远不如纯正粮食酒香醇，蒸馏酒更是少了粮食香气，自家酒坊口碑如此好，怕也是因为这对粮食酒的坚持和娴熟的纯人工手法技艺。
言酌默默按下自己想对父母提建议的想法，且等以后，自己长大了研究一下。
现在说出来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不能适应现在的酒类市场，不仅不能解决危机怕只是徒增父母对自己的惊讶。
古代人一向迂腐迷信，骇人听闻，自己实在不敢赌上自己性命，来测验人性。
所幸言父言母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到底是有手艺之人，比普通农户还是要好一些。
即使短时间内无酒可卖，也是不缺吃喝用度的。
平平淡淡的生活虽然拮据但不见窘迫，算得上是幸福安稳。
言酌默默的观察着这个时代，尽力让自己和这个时代融合，不让旁人看出端倪和不妥之处。
直到言酌到了十岁，他觉得可以做出一些改变了。
于是向言父提出了自己要酿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