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 章 我要你亲口回答
伸手轻揉着林清然的头发，孟砚知嗓音低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怕了。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你让我怎么办？我……真的没办法不害怕。”
刚刚看到那么小小一团被海浪拍打的时候，就像突然被拽回了那个大雪天，悲伤和窒息密密实实压了过来，是那么汹涌，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喘不上来气。
差一点又要失去。
林清然鼻尖酸楚，双手紧攥着他的衣服，说不出话来。
“林清然。”孟砚知连名带姓的唤她，气息不稳道，“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眼眶红了又红，林清然从怀里仰起头，第一次见男人这样脆弱又狼狈的样子，她本能的凑过去想要亲吻，给予安慰。
但是孟砚知往后躲了躲，没让亲，只是郑重说：“我要你亲口回答。”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林清然直直看着他，低低“嗯”了一声。
孟砚知抬手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把眼前人抓过去接吻。
很用力，一点也不温柔，呼吸节奏也不太对劲。
跟以往的亲吻不太一样，本质上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惩罚。
这种莽撞又混乱的吻法让林清然感到陌生， 却又舍不得推开。
翌日，睡到自然醒。
林清然没有睁眼，只是在被子下面不安分动了动。
孟砚知正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电脑，抬起头看过去，说：“醒了？”
侧躺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林清然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声音闷闷的：“这都能看出来？”
她只是这么说了句，也搞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恍惚。
孟砚知放下电脑，起身走到床边：“怎么了？”
“房间里这么暗。”
林清然闭着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
遮光窗帘还紧闭着，房间里的光线有点昏暗。
两句话连在一起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孟砚知在床上坐下，笑着说：“一早上都很安静，刚刚你动了一下。”
“现在几点了？”
“11点多了。”
林清然扯开被子，睁开眼睛：“啊……都这么晚了？”
觉得她刚睡醒的样子有点可爱，孟砚知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饿不？想吃什么？”
才刚起床就这么黏糊，林清然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个吻，感觉自己得嘴唇现在还发痛发麻。
短时间内受不住第二次了。
她慌忙抬手捂住嘴：“你……你别这样啊。”
孟砚知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吓得林清然瞪圆了眼睛，起身就要逃开。
“别动。”孟砚知加重了力度，靠得更近，“让我看看眼睛肿了没。”
两人四目相对，氛围瞬间变得暧昧。
林清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得沐浴液香味，应该是这酒店里自带的，有点陌生。
她不自在的别过脸：“怎么会肿，我没那么脆……”
经历了昨晚的失控，“脆弱”这个词林清然难以说出口了。
至少当着孟砚知的面。
“哦，是吗？”他笑了笑，“那是我太脆弱了。”
林清然有被逗笑：“走开，我要起床了。”
“好。”孟砚知低头，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洗漱了出去吃饭。”
—— —— ——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林清然无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那会儿说的话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任谁看都能猜得到她昨晚哭的不轻。
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林清然还是觉得尴尬。
孟砚知看着她，心里斟酌着开口说：“你……要不要跟方医生打个电话聊聊？”
有些问题还是得让专业医生来解决才行。
林清然怔了下，然后若无其事点点头：“嗯，等下午了。”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平淡，孟砚知看不太懂，心里也不安。
他又开口问：“你没什么想问的？”
林清然疑惑道：“问什么？”
“就是我怎么认识方医生……”
“过去几年你都那么跟踪，要是不认识我才觉得奇怪。”
“哦。”没想到她就这么平淡接受了，孟砚知竟有点不知所措，“那你生气了没？”
毕竟去看心理医生已经算是个人隐私了。
林清然俯身凑近了，莞尔一笑：“如果生气了，傍晚的时候我能去沙滩上看日落吗？我保证不往海里走，就站在路边看看，我们俩一起去。”
觉得孟砚知昨晚说要把她关起来应该不像是开玩笑，所以出门放风得提前打个申请。
这小崽子真是……
会拿捏人。
孟砚知垂眸轻笑，到嘴边的话打了个结：“先吃饭，看下午你的表现。”
“好。”停顿几秒，林清然又认真道，“方医生很专业的，她应该不会跟你聊很多治疗的细节，会遵循职业道德保守秘密。”
孟砚知挑眉：“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昨晚说的你就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孟砚知喉结滚了滚，声音微低，“如果我知道的话，昨晚就会看着你睡觉，不让你跑出去。”
再一次回想起来，还是会后怕。
林清然摇头，清了清嗓子说：“不怪你，是我睡糊涂了。”
其实，她挺不愿意聊这个的。
之前除了方医生还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凌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对着孟砚知说了。
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太可怜了，想安慰。
孟砚知没再问什么，最后只是说：“昨晚的话，希望你说到做到。”
“好。”
林清然一口答应，心里多腾点地方给他。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也这么多年了，不能总是抓着不放。
就当是放过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午后，林清然坐在二楼露台的沙发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拨通了方医生的电话。
“清然，你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焦急的声音传入耳朵。
“没有，我现在很好。”林清然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着，轻声说，“感觉好像有点想开了。”
闻言，电话那头的方医生默了两秒，而后笑着感慨：“到头来，还是医学输给了爱情啊。”
虽隔着电话，但被这么调侃，林清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