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公路兵的首战
最先接到谭启明信使的是巴兰河铁矿镇。巴兰河铁矿镇距离盐碱村最近。从盐碱村到巴兰河铁矿镇也只有不足两天的路程。
巴兰河铁矿镇作为北明最重要的资源基地，是元老院最重视的地方。
负责巴兰河铁矿镇生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前铁骊部右丞相呼图智，还有一个是前阿什哈达百户颜凯，颜凯在阿什哈达的几个百户中，会打铁，就让他负责铁矿镇工作。
颜凯是知道谭启明来自遥远的后世的十几个人之一。
开始是挺疑惑的，当坩埚钢炼出来，后装线膛炮搞出来，颜凯已经是深信不疑，也对实现那个自由、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满怀期待……
那个社会真好，不但都能吃饱饭，还都忙着减肥，唉 ，长一点肉多不容易，干嘛减肥呢？颜凯极其的不理解后世的人，在17世纪的汉语里就没有减肥这个语汇，肥胖是太多人的梦想，是成功人士的标配，饥饿的时代，每一个大胖子都是有钱有势的，最差也是一个暴发户。
巴兰河铁矿镇的食物供应让颜凯对谭启明更加深信不疑
食堂的鱼肉供应是没有限额的，吃多少，给多少 ，而腌猪肉都是主食。
猪肉在明朝也是一个有趣的存在，因为皇帝他姓朱。
唐代，李渊他爷爷叫李虎 ，于是唐代的老虎就不叫老虎了，叫大虫，叫到宋代还没改过来。
朱元璋还是比较大气的，并不在乎猪的存在，但是溜须拍马的人太多，于是猪也不叫猪，文邹邹的叫豸、叫豚、叫豨、叫彘……叫啥都行，就不叫猪。
愈演愈烈的时候，民间一度禁止杀猪。
不杀猪没猪肉吃，皇帝自己也难受，这个制度没执行多久。
猪肉价格在万历朝是20文，百姓还是能吃肉的，到天启年就40文了，这个就有点贵，到崇祯年180文 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
食堂里的腌猪肉，完全没有豚肉的那股腥臊气。
颜凯在阿什哈达长大，就是一个百户人家，也只有过节能吃一点点肉，一盘子肉一家人吃，每一个人都吃不上几口。
就是爷爷奶奶描绘的中原大明的美好生活，也就是能吃饱杂粮而已。
毛呢大衣、野猪皮鞋、天天吃肉……
摸摸自己，都有一点胖了。
终于又炼出一根合格的无缝钢管。元老院最需要的就是无缝钢管。
巴兰河铁矿镇分配了一名文书，是北明师范的第一期毕业生，呼图智和颜凯正让文书给元老院写信，汇报最近的生产情况。
增加两座5吨高炉的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增加20座坩埚炼钢炉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大半。目前现有的两座5吨高炉，在使用蒸汽机鼓风机以后，产量提高了50，日产铁锭15吨，钢的产量没有提高。
请元老院继续增加矿工。
巴兰河铁矿镇最初有一千多人，外贸公司从辽北用鲜鱼换回来的汉人，给了巴兰河铁矿镇一千人，这些人绝大多数做矿工用，17世纪，采矿是一个劳动最密集的产业，要达到元老院的增产任务，明年起码要增加三千矿工，增加五百冶炼工人。
还有铁骊部各个部落矿工一千多人，这些部落矿工都是捕鱼、狩猎的好手，也都是士兵的好苗子。他们原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每天都要为家庭的食物获取奔忙。
现在北明可以为很多家庭提供廉价的鱼、盐、腌猪肉……他们也就转化成了产业工人。
焦炭的运输也问题严峻，虽然已经有了一条简易道路，冬天雪橇运输比较快捷，春天时候 道路泥泞，运输会变得非常困难，必须在冬天储备焦炭，如果冬天不储备焦炭，春天很可能就会因为运输困难而停产。
颜凯想了一下，对文书说，建议元老院增加200只驯鹿，100工人，运输300吨焦炭储备。
颜凯信心满满，铁矿镇很快会成为最大的镇，民兵队也要扩大 ，今年冶炼、开采任务繁重 ，以至于民兵训练都没有进行，明年一定要搞民兵训练，要搞一个工坊生产武器……
报告。
木刻楞外面有站岗的工人高喊。
进来。
颜凯回答，负责站岗的工人都是颜凯挑选出来的，做铁矿镇民兵的骨干使用。
报告，有从盐碱村的信使，有谭启明元老的重要指示。
马上让信使进来。颜凯急忙说。
疲惫不堪的信使被搀扶进来，坐雪橇走了两天、两夜，手、脚已经严重的冻伤，人也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颜凯命令民兵马上去取了一盆积雪，脱掉信使的手套、皮鞋，用雪擦拭冻僵的双手、双腿，还有冻得通红的脸。
信使艰难的示意自己的怀里，颜凯在信使的怀里找到一个鹿皮包，打开包是谭启明的书信。
巴兰河铁矿镇负责人:
车臣汗骑兵入侵，我部已经退至盐碱村防守，已告知部队前来增援。
你部即刻起，加强防御、做好准备，防止车臣汗偷袭。
并令铁骊诸部，做好转移人口、牲畜，的准备工作。
谭启明
1628年1月
沉重而紧张袭来，颜凯突然仿佛回到了阿什哈达 ，在阿什哈达总是这种感觉，来北明以后，这种感觉消失了，安静、平稳的生活着，似乎饥饿、战争已经走开，阿什哈达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正在淡出记忆。
今天这种记忆突然又回来了，原来战争并没有远离。
与呼图智简单商量，呼图智马上通知铁骊部落，派出游骑在部落外围侦查，部落准备好转移工作。
颜凯命令矿山停产，矿工马上武装起来……
呼图智快马加鞭，来到巴兰河铁矿镇上游地区，这里其实已经与铁矿镇连在一起，这里原来是铁骊部的北京 ，铁骊部的北京已经是铁矿镇的一个街区，那些铁骊部北京人都成了矿工。
呼图智在这里见到了呼图勇，顾不得寒暄，呼图智告诉了车臣汗骑兵入侵的事。
呼图勇听闻军队去增援，我就是部队的 ，我必须去增援。
公路兵的300人分散在铁骊部26部，26个部落居住面积几万平方公里，都通知到需要几天的时间。
兵贵神速，这个道理呼图勇还是知道的，就让呼图智给准备驯鹿雪橇，把周边距离近部落的公路兵都通知到。
到了傍晚，呼图勇集合到了125人，125人分乘40个雪橇，带2天的肉干与腌猪肉，连夜出发。
驯鹿对道路的记忆是惊人的，那些去过盐碱村的驯鹿带头，驯鹿就会凭借记忆，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雪野上直奔目标。
17 世纪的北方冬季，夜幕降临后，气温骤降，寒冷刺骨。在这样严寒的夜晚行军简直就是一项艰巨且充满危险的任务。要想存活下来，他们的手脚四肢就必须不停地活动，以促进血液循环并维持体温。稍有懈怠，打瞌睡一小会儿，后果可能不仅仅是冻伤那么轻微。
此刻，他们坐在简陋的雪橇上，身体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寒风如利刃般切割着肌肤，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冰碴子，喉咙和肺部也因此变得干涩疼痛。然而，他们不能停下脚步，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呼图勇蜷缩在熊皮大衣里，有了这件熊皮大衣，让呼图勇的情况好许多，就是脚趾冻的麻木，必须下雪橇跑一会，呼图勇就停下雪橇，让大家都跑一会，冻掉了脚趾还怎么打仗。
都跟紧了，呼图勇在黑夜里喊，在这里掉队 ，只有冻死一条路。
呼图勇带领的125人在黑夜里前行。
而一队车臣汗骑兵也在黑夜里前行。
车臣汗骑兵的日子也不好过，车臣汗骑兵已经没有食物了，昨天就开始杀战马吃了，从白银村追过来，一个部落也没有遇到，一只牛羊也没抢到，没有吃的，只好吃战马。
而吃战马是一个自取灭亡的事，没有了战马，不要说打仗了，回都回不去。
战马也没有多少肉，几天的奔袭，马力消耗极大，马的草料也没了，抢不到部落也就抢不到草料。
这附近这么好的草原 怎么会没有部落、没有羊群，绝对不可能，硕垒就派出侦骑四处寻找。
十几骑、二十几骑的出去，就根本没有回来，硕垒知道这一定是那些驯鹿女骑兵干的，她们一直在不远的地方。
这次出来的是300人的骑兵队，向东已经走了一天，发现了一处游牧废弃的营地，于是他们知道，牛羊一定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精神为之一振，终于离部落很近了，杀过去，人就有肉吃、马就有草料、还有女人……嘿嘿。
呼图勇驾驶的驯鹿开始低低的鸣叫，车臣汗骑兵的马也开始嘶鸣，动物们都发现对方。
呼图勇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入侵的车臣汗骑兵。
车臣汗骑兵意识到 这可能就是部落的牛羊。
准备冲阵，呼图勇开始穿自己的盔甲，冬天穿盔甲立刻让自己的身体冰冰凉。
125人里面，有青铜胸甲的有一半，其余的都是皮甲，呼图勇组织重盾在前边，皮甲在后，都有弓箭，开始准备弓箭……
对面的骑马开始发出了吆喝声，车臣汗骑兵想着马上就能消灭一个部落，要在他们部落的帐篷里，吃肉喝汤，占有他们的女人，想着都美。
吆喝着就冲了过来。
呼图勇对着对方大喊，什么人！
迎接喊声的是射击过来的箭。
呼图勇向黑影里抛出短矛，短矛飞出，对面传来惨叫，而马蹄的隆隆之声，敌人已经开始冲阵。
古代骑兵巨大的优势就是这隆隆的冲锋，对于高大的战马，撞又撞不过、跑也跑不过，没有意外骑兵与步兵交战，人数没有巨大优势，都是失败的结局。
然而他们遇到的是呼图勇，这个刚刚被铁骊部传说的天下第一勇士。
呼图勇抛出两只短矛以后，高喊冲阵 ，就一手大盾、一手大斧的冲过去。
砰的一声，重盾与战马撞击在一起，战马一声嘶鸣，轰然倒地，骑兵被抛了下来，而从旁边跑过战马的骑兵对准呼图勇就是一刀。
战刀砍在呼图勇的头盔上，发出当啷一声，把呼图勇振的头皮发麻，呼图勇反手就是一斧，直接把马砍翻。
呼图勇并不停留 一直跑，左面有车臣汗骑兵就撞击、右边来到就斧砍。这样在呼图勇的身后就形成了一个通道，125个战士就在呼图勇的身后跟随，不时向左右飞出短矛、刺出长枪……
跑一会 前面已经没有战马冲过来，呼图勇杀穿了敌人的军阵。
呼图勇反身、车臣汗骑兵也反身，两军又一次对撞，又继续把车臣汗骑兵撞的人仰马翻。
车臣骑兵有点懵，见过强悍的，没见过这么强悍的，撞不过、也砍不坏，这仗没法打，一声忽哨，车臣骑兵跑了。
呼图勇这正打的过瘾，呼图勇就喜欢把对方撞翻，那感觉就是一个爽……
怎么就跑了，哎，我还没撞完呢，呼图勇就驾驶着雪橇追。
如果跑几公里，那么蒙古人的战马一定会领先并逃脱的，但是要在雪地里跑上十公里，那战马就根本不是驯鹿的对手了。
呼图勇带领着125名公路兵战士，驾驶着驯鹿雪橇，慢慢的就接近这些车臣骑兵，车臣骑兵射出的弓箭已经没有了准头。
呼图勇看准时机，将手中的短矛用力投掷出去，精准地击中了一名车臣汗骑兵的战马。那人从马背上跌落，其他战士见状，纷纷效仿呼图勇，掷出手中的武器。
车臣汗骑兵眼见形势不妙，更加拼命地逃跑，但驯鹿雪橇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追上车臣汗骑兵。呼图勇突然驾驶着雪橇斜跑，然后突然让驯鹿急停下来，这个时候后面的雪橇在惯性的作用下，会横扫过去，横扫过去的雪橇直接把奔跑的战马撞翻，一扫就是四、五匹战马。
战士们也有样学样，让雪橇向前冲撞，再次将车臣汗骑兵撞倒一片。
呼图勇带领公路兵战士成功捕获了部分车臣汗骑兵，他们不仅缴获了敌军的马匹和武器，呼图勇有自己的小心思，呼图勇之所以用短矛刺战马，用雪橇撞战马，就是要抓这些俘虏，呼图勇要这些俘虏去修路，他可不想在去修路了。
跑了一个晚上，人和驯鹿都需要休息，公路兵战士就点起篝火，烤起马肉，给驯鹿喂食碱草、苔藓。
缴获了232匹战马，俘虏了260个车臣骑兵，铁骊部有蒙古族人，就直接告诉这些车臣骑兵俘虏，老老实实跟着走，在雪原上逃跑是死路一条 另外谁也跑不过驯鹿，马跑不过驯鹿、人更跑不过驯鹿。
从俘虏那里，呼图勇知道了车臣汗正在攻打盐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