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废符之谜
在场的修士，都是三清观的真身期长老，见识极广，即便不是专修符箓之术，但对于此道也略知一二。废符不可再用，乃是制作符箓最基本的规律，哪怕是气脉期的初学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众人见到这张废符后，都是十分困惑。
“原来是张废符！”无极老道一愣，说道：“符纸一旦制符失败，变成废符，就不能再次利用，难怪当年的虚怀真人也无法用此符纸制作出任何符箓。”
李慕然凝神细看符纸上的每一道细微纹理，同时用手指不断的触摸着符纸上的每一寸地方。
说着，云仙子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盒，她慎重的打开玉盒，从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古旧符纸，继续说道：“当年天璇师祖将这张符纸交给恩师虚怀真人，命他用此符纸炼制出一枚符箓。不过恩师研究多日，却始终无从下手，最后只能放弃。天璇师祖因此而责怪恩师不肯用心钻研符箓之术，后来便将恩师逐出师门。”
符纸遇到了火苗，立刻燃烧起来。普通的符纸燃着后，原本都会直接化为一缕青烟；但这张符纸燃烧后，竟然留下了一团精纯的元气，元气表面覆着一层透明的火光，火光上赫然有密密麻麻的符文闪耀。
“不错！”李慕然点了点头，笑道：“摸符乃是一种失传的技巧。简单的说，就是将自己的一丝微弱元气注入符箓之中，感应着元气产生的微妙变化，从而判断出符箓的种类及蕴含的威能。这种做法，通常是在得到了不认识的上古符箓时才会采用，从而大致判断出符箓的来历，并有可能摸索出激发符箓的方法。此外，对于空白符纸，事先进行摸符，也能感应出这种符纸最适合用来炼制哪种属性的符箓，从而略微提升制符的成功几率，也是制符的小技巧之一。这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诸位道友未曾听闻，也实属正常。”
李慕然微微一笑：“过人之处不敢当，在下只是略通符箓之术罢了。”
无极老道急忙说道：“李道友此前与玉华宫多名长老切磋过，实力的确超然。而且李道友施展的符箓之术，也是极为高明，那件九阶符宝万符珠，被李道友施展的淋漓尽致，显然是得到了天璇前辈的真传。此事乃是老道和无刑亲眼所见，绝不有假。”
这张泛黄的符纸品质不高，应该是一张四阶符纸，只能用来封印一些神游期的中阶法术；符纸并没有残缺不全，但符纸上已然绘制了一些错乱的符文。
那名对李慕然十分冷淡的老者，此时也不禁动容。他点了点头，说道：“所谓不破不立！李道友敢于先毁此符而再将其完成，单是这份魄力，就让老朽钦佩不已！李道友不愧是天璇前辈的传人！”
“想不到小女子今日竟然有幸遇到了天璇师祖的传人，所以便想起这桩旧事，还请李道友替恩师揭开谜题。”
云仙子点了点头，说道：“话虽如此，但万符珠中封印的符箓法术，也有可能是当年天璇师祖早已经刻印好的，李道友只是将其激发出来而已，这难以说明李道友在符箓之术的造诣上，究竟有多么高明。”
“妙极！妙极！”无极老道大声赞道：“李道友居然以废符作符，令我等大开眼界！”
李慕然笑道：“在下倒是有一些把握，只是要想完成符箓，就必须毁了这张符纸，不知云仙子是否敢于冒险让在下一试？”
火光一闪即逝，符文将在瞬间消失，那股元气也会很快的自爆开来。
云仙子摇了摇头，说道：“李道友过谦了。想必李道友一定是千年不遇的奇才，才能得到天璇师祖的传承。只是除了无极师兄言语相传外，我等并未亲见李道友究竟有多么强大的神通，实在颇为遗憾。”
她微微点头，说道：“恩师也曾提及，天璇师祖制符之前，喜欢将空白玉符拿在手中反复把玩，难不成就是李道友所说的摸符之术？”
说罢，云仙子将手中古旧符纸轻轻一飞，后者便飘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不无可能！”李慕然点了点头。
“诸位道友请看，这张符纸从表面上看是制作火龙符时出现了差错，斗文绘制失败，原本应该导致符纸自燃毁去。但是，制符之人用了极为高明的手段，在这失败的火龙符上极快的加持了几个强大的封印，让其中的元气不至于泄露，而且符纸也没有毁去。”
“李道友，你怎么看？”云仙子望向了李慕然：“你也认为这是一张废符么？”
云仙子见李慕然说的有模有样，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李慕然心中一动，这云仙子言下之意，竟然是要试探他的实力。
这种细枝末节，恐怕就只有精通符箓之术的修士，才略知一二。
“至于其中玄机，在下一时间也不敢肯定。仙子能否让在下仔细触摸一下此符，说不定便能得知更多信息。”李慕然微笑说道。
“摸符？”云仙子一愣，问道：“李道友用神念查探还不够么？一定要亲手摸符？”
“毁掉？”云仙子一愣，这毕竟是恩师留下的信物，要将其毁去，云仙子多少有些不舍。
“这道火龙符，直到今日，才算是真正完成了！”李慕然长舒一口气，略带兴奋地说道。
“恩师晚年临坐化前，仍对此事耿耿于怀，他将这张符纸传给了小女子，并吩咐道，若是以后有机缘遇到精通符箓之术的修士，请务必替他揭开此谜。”
云仙子见到此景，又惊又叹，口中喃喃说道：“原来如此！要完成此符，必须先将其毁去！怪不得恩师当年无论如何也参悟不透！”
然而就是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李慕然已经认出了火光上浮现出的符文，并立刻伸指一弹、用一缕精纯法力，为其添加了一道符文。
立刻便有一股无形之力从他掌心处涌出，将那符纸一卷，送入自己手中。
云仙子秀眉微蹙，说道：“李道友所言十分合理，但不知李道友究竟有没有办法完成这张符箓？”
片刻后，李慕然微微一笑，说道：“呵呵，这并非一张废符，而是一张几乎已经完成的符箓。”
“多谢仙子信任！”李慕然微微一笑，然后伸指一弹，一道细小的火苗向那符纸飞去。
无极老道又说道：“除了万符珠外，李道友还十分擅长布置符阵，并能一下子祭出多枚高阶符箓，这些手段，都足以证明李道友精于符箓之术。云师妹不必怀疑李道友的符箓造诣，难不成要李道友当面制作出高阶符箓、云师妹才肯相信李道友的传人身份？”
李慕然正凝神打量这张符纸，听到云仙子的询问后，便摇了摇头说道：“不然，这并非真正的废符！”
“是！”李慕然答应一声，伸手虚抓。
众人闻言一愣，更加疑惑的看向了李慕然。云仙子听到李慕然的说法后，露出了一丝讶异的神色。
“轰！”这团元气自爆开来。不过它并没有溃散成点点灵光，反而是化为了一道数丈长的火龙，飞到半空中，盘旋飞舞了一阵子，这才化为点点火光消散。
有关摸符之术，李慕然此前只是一知半解，但他在琅嬛洞天的万卷藏书中，看到了一本专门讲述这类技巧的典籍，这才对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那名对李慕然一直态度冷淡的老者也接口说道：“云师妹所言极是！天璇前辈曾是本观大长老，他没有将传承留给本观修士，而是传给了外人。想必这个外人，必定天赋极高、资质超群！如今李道友声称得到了天璇前辈的传承，也应该稍微展露一二，好让我等知道李道友的确是天璇前辈的传人，而非恰好得到了天璇前辈留下的宝物而已。”
云仙子略一沉吟，说道：“好吧。既然李道友精通此术，便请将符纸取走，一探究竟。”
“李道友居然也这么说！”云仙子双眸泛出一层亮光，说道：“恩师当年钻研此符许久，断定这不是一张废符，但其中玄机，他却解不开。不知李道友是否看出了一些端倪？”
“可不是么！”无缺道人疑惑的接口说道：“天璇前辈竟然拿出一张废符要求弟子制作出符箓，这未免也太刁难了。”
云仙子淡淡一笑，说道：“师妹并不是怀疑，只是想了却恩师虚怀真人当年的一桩心事罢了。”
李慕然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之所以说这并非是真正的废符，是因为真正的废符，已经破坏了符纸中所蕴含封印天地元气的能力，所以符纸会自燃毁去。在大多数情况下，制符失败都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反过来说，只要符纸还没有自燃毁去，那就还存有一线希望，不能算是真正的废符。”
众人听到云仙子的一番说辞后，都对这张符纸十分好奇，不禁都凝神望去。
不过她沉吟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连李道友都不能解开此谜，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人了。李道友尽管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