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他是唱给公主听的

    “萧少夫人，公主故去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晟国，你见过她临终时候的样子，她走的时候安心吗，有没有很痛苦？”

    就在我准备离开之时，霍昀斐再次叫住我，问起公主的情况。

    我没有多想，便都告诉他:“公主被病痛折磨，很憔悴，叮嘱了一些东西之后，倒也算安然。”

    霍昀斐闭着眼，似乎在忍耐什么。

    “她临走时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皱了皱眉，很疑惑霍昀斐的发问，按理说他与公主并不熟识，竟如此关心，还向我打探临走之际的事。

    “你为何这般关心？”

    我问出了我心头的疑惑。而霍昀斐听我这样问，没有惊讶，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与公主一见如故，她喜欢听我的戏，是不可多得的知己。”

    “公主并没有说太多，只是叮嘱我照顾好家人，保护好柳家。”

    我见霍昀斐眼角落下泪来，心想，他也是因为失去了一位知己而难过吧。

    “她还是那样，永远关心着……她是那样善良。”

    我以为霍昀斐说的是公主对我和我家人的关心，心头也同样感慨。

    问完这些，霍昀斐便也没说话了。

    “霍昀斐，公主生前听过你的戏，她确实很喜欢听，她临走前最后一句，说，她好想再听一遍《水月传》。我想，公主真的很喜欢。”

    我识趣的离开房间，随萧砚苏回了萧府。

    公公自然也同我们一起回去。

    回到萧府，婆婆的脸色并不好看，见到我们转身便回了房间，只听得狠狠的摔门声。

    “都是我的错，我去跟你娘解释。”

    经过短短一天，公公已经是十分憔悴，眼底的青灰一览无余，疲惫得生了厚厚的眼袋。

    而萧砚苏，自是抱着不离在房间里压抑地哭，我本想去安慰他，可走到门口，看到他们父子二人相拥而泣，终究是望而止步，这时候，他们需要的不是我，而是公主。

    公主的葬礼很隆重，所有礼节都到了位，场面隆重堪比太后皇后的葬礼。只是，皇上特地下旨，唯有萧砚苏不可参与公主的送葬仪式，到底是应了那句话，不得让他踏进公主半步。

    这对萧砚苏来说是极大的打击，可谁都没有办法，他只能早早登上高处，远远看上一眼。

    公主葬礼这一天，下起了大雪，很快大地便白茫茫一片，更显得寂寥。

    而后来，我听说，就在公主下葬那一天，霍昀斐在戏院唱了一天的《水月传》，直接把嗓子唱坏掉，经过大夫诊治，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唱戏了。

    我想起我之前跟霍昀斐说的话，内心翻腾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对霍昀斐和公主之间的情意感到震撼，只短短几次相交，竟胜过多少朋友知己。

    那出名为《水月传》的戏，是唱给公主听的。

    我想，牵挂至此的公主，她在天之灵，也一定听到了，也一定会开心一点吧。

    公主薨逝后，皇上已经有几天没有上朝，这令朝臣们十分担忧，又分外不解，不过一位公主没了，怎么还罢起国事来。

    就在公主下葬后第二天，爹爹终于忍不住找上了公公，想让公公去劝劝皇上。

    “侯爷啊，这我们这些大臣都已经试过了，皇上是见也不见。我们也是没辙了，便想请侯爷去劝说一下皇上，这毕竟皇上不上朝，对国家影响很大啊。”

    “亲家放心，我这就赶往皇宫。”

    而作为公主逝世前唯一见过的人，我自然也成了一些关心之人的问话对象。

    我很快被召进了皇宫。

    再见皇上，他已白发参半，容颜憔悴。可由内而外染发的阴郁之感却越发明显。

    我跪在地上，内心深处隐隐有些害怕。

    “长乐走前，跟你说过什么？”

    长乐公主交待最多的就是关于我家的事，再就是对萧砚苏的爱意。关于我家，我不能说，怕皇上以为我胡编乱造，为柳家谋私，恐带来祸端。关于萧砚苏，我更不能说，我见皇上对他敌意深切，若说了这些，只怕引起更深的误会。

    “回皇上，公主说，她想再听一次《水月传》。”

    “《水月传》？”

    “那是民间的戏曲。”

    “朕知道她听过几次戏，原来，她这么喜欢。还有呢？”

    还有？除此之外，公主也没再说过什么，可我见皇上那意思，竟还想听，我心头运粮。

    忽然想起此前爹爹与公公的谈话，于是心生计量。

    “回皇上，公主曾交待，让臣女转告陛下，希望陛下不要因为公主的离去而太过伤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和责任，而皇上的责任，是治理晟国，希望陛下能够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任贤用能，带领晟国走向更大的辉煌。”

    我想，这样的心愿应该是每一位晟国子民都拥有的，那我这般，也不算欺君，只希望皇上能真的听进耳，好好治理晟国。